“是真的不记得了。”
“雪国的不记得了,景国的呢?”总不能都不记得了。
苍舒韵叹气,“说来你可能不相信,目前我只知道我叫安是之,是景国的太子,来雪国为质。”
事实是他还有一个名字叫苍舒韵,不过在这里,似乎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他这个名字。
苍舒韵打了个哈欠,“困了,去睡觉。”
殷无疏放下筷子,“从今往后,你就住在主院,本王让人给你腾了一间屋子。每次去找你,都要走许久,本王不喜欢。”
不喜欢你可以不来,我让你来找我了吗,苍舒韵翻了个白眼。
“你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没意见。”
苍舒韵不怼他,殷无疏还有点不习惯。
“咳。”殷无疏轻咳了一声,“住在主院,比住在你那个破院子好多了,一应物什都比那边要好。而且,你日后还可以直接来这里吃饭,饭菜的品质只会比今日更好。”
“那就多谢隽王爷了。”
“凌云,带王妃过去。”
殷无疏凝着苍舒韵的眼,苍舒韵又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太特别的反应。
“王妃,请。”
苍舒韵点了一下头,跟着凌云离开了。
殷无疏看他那副惫懒的样子,笑了。
接下来的几日,殷无疏没来给苍舒韵找事,最多是吃饭的时候见上一面,拌几句嘴,大体也算是相安无事。
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个月。
这日,殷无疏早早的来到苍舒韵这里,彼时,苍舒韵还没有睡醒。
殷无疏也不避讳,直接推门进了苍舒韵的房间。
“安是之,你是猪转世吗?成天除了吃就是睡的。”
苍舒韵嘟囔了声什么,翻了个身继续睡。
殷无疏用手背盖了一下额头,有些不知所言。
一个人站了大半晌,苍舒韵还是没醒,殷无疏坐到床边,拍了拍苍舒韵。
“卯时了。”
苍舒韵被他拍醒了,睡眼惺忪,迷迷瞪瞪的看着他,“大哥,天都还没亮呢,你鬼喊鬼叫的,做什么?”
按照苍舒韵的理解,正常人若是没有事情做,不睡到巳时是不会醒的。他来到这里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了。
“昨日本王的禁足令被解了,父皇念本王新婚大喜,令本王带你进宫面圣。”
苍舒韵一下子坐起来,瞌睡什么的全没了。
“面圣?”
雪国皇帝突然又是解禁,又是面圣的,不会要搞什么幺蛾子吧?
“时间不多了,赶快起来梳洗。”
苍舒韵磨磨蹭蹭的起身,净脸,穿上平日里惯常的素色长衣,用发带绑了头发,好不容易上了马车,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殷无疏看到他这副模样,眉微不可察的拧了一下,怎么看起来虚弱无力的样子?
“本王这几天也没有折腾你吧,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瞌睡?”
他也是顾及那天晚上把人弄得狠了,这人又受了伤,所以这几日都没有去找他做什么。
苍舒韵掀了一下眼皮子,“大好时光,不用来睡觉,用来干什么?”
殷无疏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也不看看本王禁足是谁害的。”殷无疏有些底气不足。
“那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吗?要是没有你,那事儿也不会发生。被禁足,连带着我也出不去,我连找乐子的地方都没有。”苍舒韵不客气的道。
“安是之,别让本王查到你与谁同流合污,联手坑害本王。”
苍舒韵不说话了,他不是安是之,也没有安是之的记忆。谁知道安是之会不会与人联手算计殷无疏,结果脑子不好使,被人利用了,连带着自己也一并算计了进去。
“心虚了?”殷无疏冷笑。
苍舒韵无法反驳,也说不出他什么也没干的话来。
现在的安是之是他,以前安是之做的那些事情被人揭露了,不管他想不想认,他都得硬着头皮认。
谁都没有再说话,一直沉默着到殷君的面前。
“儿臣参见父皇。”
苍舒韵撩袍跪在殷无疏的旁边,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便没有出声。
上位者鹰隼般的眼眸落在二人的头顶,无形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沉闷的气氛给人一种肃穆不可侵犯的感觉。
“无疏,你起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殷君才沉沉的开口。
殷无疏起身,站直。
苍舒韵本想跟着起身,触及殷君威厉严肃的眼神,又自觉的跪了回去。
殷君只是叫殷无疏起身,却没让他起身,他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了。
“无疏,朕让你娶景国质子为正妃,你不会怪朕吧?”殷君甚至不屑于叫出安是之这个名字。
“父皇是为了两国和平之约,儿臣不敢怪父皇。”殷无疏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你与他已有夫妻之实,朕不给你二人赐婚,实在是说不过去,毕竟,他也曾是景国的太子。你占了景国太子的身子,景国那边问起来,朕也无法交代。”
苍舒韵听殷君这么说,觉得他这话未免有点冠冕堂皇了。
殷君话中似是都为了大局着想,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给景国什么交代。不过是一个质子,就算是死了,随便编个缘由,料想景国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景国国君要是这么重视这个儿子,就不会把人送到雪国来为质了。
另一方面,安是之是堂堂正正的景国太子,时年十八,再过两年,成年加冠,就可以回到景国。假以时日,景国国君薨逝,他就是顺理成章的景国君主。
殷君此举,把一国太子赐给自己的儿子为妻,不仅狠狠的羞辱了一番景国,还彻底断了他回景国继位的可能。
“儿臣都明白。”殷无疏说。
苍舒韵腿都快跪得没有知觉了,这两人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好了,你若是不喜欢他,只管把人养在后院,心情好了,就赏他一口吃喝,只要不把人养死了就成。他也就是占了你一个王妃的名头,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尽管往府里领,朕不会说你,就当是朕给你的补偿了。”
殷君这话一说,俨然成了一个深明大义的好君王,关心照顾儿子的好父亲。
苍舒韵的嘴角抽了抽,他说这雪国皇帝是抽了什么疯,要见他一个毫无存在感的质子,感情是想要借机羞辱他呢。
可惜,他的劲儿使错了地方,任他说得如何的不堪入耳,苍舒韵也不在乎,他又不会少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