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落似乎是舒了一口气,“还好小阿韵发誓,不会说些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这样不吉利的话,否则我就真生小阿韵的气了。”
两人相视一笑。
“小阿韵的内力都恢复了吧。”
“嗯,你给的药很有用。”
花倾落闪身,忽然就对苍舒韵出手了。苍舒韵疾速后退,避开了花倾落的掌风。
下一刻,两人打在一处,难解难分。
“小阿韵,难得我有这个雅兴,抽出你的临渊,我陪你练练剑。”
“我用剑的话,那你呢。”
“小阿韵可别小瞧我,我就算不用剑,你也伤不到我一根汗毛。听我的,抽出你的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好。”
寒光一闪,临渊朝着花倾落面门刺来。
花倾落满意了,催动内力提速。
很快苍舒韵就知道为什么花倾落那么自信自己伤不到他了。
花倾落的轻功极好,像条鱼一样,滑不溜秋的,每每他的剑锋逼近的时候,花倾落都能以更快的速度躲开。就花倾落这样快的身形,他连他半片衣角都摸不上,更遑论是伤他了。
花倾落这样厉害的轻功,用来陪他练剑,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两人练了好一会儿,苍舒韵气喘吁吁了,花倾落汗都没出一点,依然怡然自得。
殷无疏回来,看到这副场景,还以为两人是在打架,飞身拽回苍舒韵的同时,给了花倾落一掌,也是花倾落轻功够好,避得及时。
三人停下,两相对峙。
“趁我不在,欺负我的人,你在找死!”
苍舒韵连忙解释,“殷无疏,你误会了,花倾落是在陪我练剑,他没有欺负我。”
花倾落眉一挑,“听到没,我是在陪小阿韵练剑,没欺负他。”
“抱歉,是我莽撞了。”殷无疏把酒递给花倾落。
“没关系,我大人大量,就不与你计较了。”
花倾落飞身上了屋顶,“小阿韵,进步很大,再接再厉哦,我走了,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花倾落就没影儿了。
苍舒韵低眉一笑,“还是这样潇洒。”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干脆利落。
“怎么,舒韵,你还舍不得他了?”
“嗯,是舍不得。”
殷无疏脸色一黑。
苍舒韵开怀大笑,“殷无疏,你是泡在醋缸子里了吧,好大的一股醋味。”
“你是故意的。”殷无疏切齿。
苍舒韵得意,“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你这么爱吃醋,我不多喂你几坛,都对你不住,你看我对你多好。”
殷无疏拉住苍舒韵的手腕,把人带入怀中,握着他的腰肢,低头吻了下去。
“舒韵要是一直对我都这么好,我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苍舒韵对着他的眼眸,有片刻的心动。
这人撩拨人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连情话都不会说。
“得了,进去看一下殷无忧,我们就回府吧。”
“可。”
殷无疏牵着苍舒韵的手进了内殿。
彼时,殷无虑坐在殷无忧的床尾,瑾瑜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
“谦王爷,终于醒了。”
殷无忧的面色还很苍白,嘴唇干裂,一点血色也无,他挣扎着坐起身,又被瑾瑜给按了回去。
“病秧子,有什么话你躺着说吧,别折腾了,好不容易才把你这条命从鬼门关拽回来的。”
殷无虑默默的收回伸到一半的手,并默默的补了一句,“你轻点。”
“我还不都是为了他好。”瑾瑜嘀咕了一声。
殷无忧扯着嘴角笑了一笑,清冷依旧,“我听无虑说,是是之殿下的人救了我。”
殷无忧看了一眼瑾瑜,“是之殿下的人,一个先免我死于刺杀,一个后救我于生死之间,多谢。”
“谦王爷客气了,谦王爷也曾救我于水火,我救谦王爷实是应该。”
“那我们算是扯平了。”
“扯不扯平的另说,谦王爷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助谦王爷一臂之力的。”
“是之殿下以后若有事,也尽管开口。我这副残躯帮不了是之殿下什么忙,无虑总还有几分能力的。”
两人相视一眼,皆笑。
“谦王爷好生歇息,我与隽王爷就先回府了,改日再来看谦王爷。”
“无虑,送是之殿下和九弟。”
殷无虑闻言,起身,“是之殿下请。”
苍舒韵走了两步,又回身,“瑾瑜,不是早就闹着要回府吗,既然谦王爷已经醒了,想来也不缺人照料,瑾瑜跟我回去吧。”
瑾瑜愣了一下,磨磨蹭蹭了半天,才道:“殿下,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谦王府再待几天。他的命是我救的,他现在还没好呢,我就送佛送到西吧,等他能下床了,我就回去。”
苍舒韵促狭的看着瑾瑜,“行吧,那你便好好待在谦王府照顾他吧。”
等人都走了,瑾瑜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殷无忧的床前,捧着下巴看他。
殷无忧被他盯得脸热,侧过脸,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长得好看还不让人看了。”瑾瑜低低的说了声。
殷无忧耳朵染上了粉色,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些血色。
“你叫瑾瑜?”
“对啊。”
“怀瑾握瑜,是个好名字。”
“殿下取的,当然是好名字。”瑾瑜面上满是自得之意。
殷无忧静默了一下,“你和安是之,就是你口中的殿下,你们是什么关系?”
让瑾瑜做什么瑾瑜都听,可他们不是主仆,安是之不太管瑾瑜的事。说是极好的朋友,也不太像。
“我把殿下当我的恩人。”
“他对你有恩啊。”
说完,殷无忧就觉得自己说了句多余的话。
“我遇见殿下的时候,我还小,十二三岁的样子。我小时无依无靠的,整日在街上流浪,被人抓了去,想要把我培养成死士。死士嘛,要无坚不摧,无所畏惧。
他们于是不断的折磨被抓来的人,不断的让我们厮杀。我们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精疲力竭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得爬起来杀人,否则,你就会死在别人的手上。”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瑾瑜笑着摆手,“不算是伤心事,那些过往,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后来,我和那里面的一个人一起策划,逃了出来,辗转到了殿下府上。
是殿下救了我们,给了我们一口吃的,还有安定的居所,我很感激殿下。”
说是一起策划,其实不尽然。不过是那人想跑的时候,瑾瑜刚好撞上了,于是那人不得不拉着瑾瑜一起逃。
那时要是没有那个人,或许就没有现在的瑾瑜了,也不知现在那人身在何方,处境如何。
“我听说景国人都喜欢养死士。”
“是的吧,不过殿下才不会干这种阴损的事,殿下是这天底下心地最好的人。”
“你出来后,就没有查过,是谁抓你们去培养?”
“没什么好查的,好不容易出了狼窝,谁还想不知死活进去啊。”
至真至纯的一个人,殷无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