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沐浴之后会抄一会儿佛经,以前她是为了宁神才抄佛经,现在她是因为心里安宁所以抄佛经,不同的心境,下笔写出来的感觉似乎都不同,但她很喜欢此刻的安宁。
萧君夙处理完事情之后回来去沐浴,只穿着睡袍,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看到卫殊在抄佛经,他便没有过去打扰,拿了一本书坐在旁边的位置慢慢的翻起来。
萧君夙和卫殊都并非很能折腾那种,他们相处的时候更多的便是这种宁静。
不用一直聊天,就这样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偶尔会说点儿,没话说的时候若是视线交汇那便相视一笑,时间久了,就有点儿老夫老妻的感觉,不需要一直抱着腻在一起,只需要知道对方在身边便觉得心里无比的安定美好。
再炽热的感情也有归于平淡的那一天,并不是说归于平淡之后就不是爱情了,而是升华之后的另一种状态。
就像汹涌奔腾的河水,从山上流下来的时候是激流猛烈,可到了平原也会变得平静温和,可不管是什么状态,水依旧是水。
也许别人会不甘于这份平静,可对卫殊和萧君夙来说却刚刚好。
卫殊抄写完佛经刚刚放下笔,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王爷、主子,西归统领求见。”
卫殊朝萧君夙望一眼,萧君夙以为西归是找他的,便起身去了外厅。
佛经的墨还没有干,卫殊让它晾着,转身去洗手。
一边擦手一边往外面走去,刚好西归走进来,这夜色都已经挺晚的了,他却穿得端端正正,大步走来,一脸郑重严肃。
脸上没有表情,走到两人面前,直接双膝跪地:“王爷、王妃,属下前来求娶青鱼。”
卫殊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将帕子递给侍女,奇怪的看着西归:“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说?”
萧君夙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不过此刻他却没有急着说出来。
西归直视卫殊目光,无比诚恳:“当初属下向王妃许下誓言,至今不曾违背,而今青鱼已经年满二十,属下与青鱼姑娘两情相悦,恳请王妃将青鱼姑娘许配给属下,我一定真心以待,宠她护她,绝对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
西归说完一个头重重的磕下去,那‘咚’的一声听得人心惊,一点儿都不怀疑他的诚恳。
卫殊抿了抿唇,曾经她确实挺嫌弃西归的,居然敢肖想她的小青鱼,可六年多的时间,西归确实也拿出了他的诚意,也足以证明他的真心。
“我可以把青鱼许给你,但前提是她自己答应。”
西归缓缓直起身:“属下明白的,多谢王妃。”
说完又是一个头磕下去,卫殊动了动眼皮,挥手:“回去歇息吧。”
西归走了,卫殊轻叹:“今年可真是忙,看来这府上又要有喜事儿了。”
萧君夙伸手拉住卫殊的手将她拉到怀中,双手圈住她:“刚刚华晏来求我,让我帮他探探你的口风,明日想向你求娶微雪。”
华晏求萧君夙,怎么西归却先来跪求了?
卫殊挑眉:“所以西归这是截胡华晏?”
先下手为强,这可够果断的,只是这份果断若是被华晏知道了,他会不会哭晕?
华晏还想着从萧君夙这里走一下迂回路线,而西归一步到位,膝盖一跪,两个头咚咚的磕下去,一点儿不含糊,表明了诚意,也有了效率,立竿见影。
真要说起来,卫殊还挺欣赏西归的。
这些天她就一直在想,西归也该来求亲了,想他会用什么态度来求亲,没想到这么没有征兆,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却也讨厌不起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这两个小丫头也该有个归处,西归的人品她也看在眼里,而且就算嫁人了也是在这王府里,卫殊也不怕她们被欺负,他们也没那胆子。
萧君夙抱着卫殊往内间走去,轻轻将她放在床上,顺势倾身给了她一个深吻,吻了之后却没有急着做其它事情,随着她一起躺好,一手支头侧身看着她,目光在她脸颊上流连:“明日华晏定然也会来求娶,娘子也答应吗?”
卫殊在他怀中拱了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眯眯眼:“看他的态度如何。”
其实十有八九是会答应的,她从来都是个心软的。
萧君夙吻吻她额头:“娘子真好,我能娶到你可真是三生有幸。”
卫殊失笑:“华晏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哄着我?”
萧君夙轻轻勾唇:“这可跟他没关系,全都是为夫的肺腑之言,至今我都庆幸当初把你留下,若是没了这份缘,这辈子是什么样子我都不敢想。”
他还好意思说当初?真的是往事不堪回首,想想自己栽在他手里被他欺负那么多次,呵......
萧君夙提起当初可不是为了让卫殊跟他翻旧账的,眼看着卫殊目光渐渐变得危险,一个翻身将她压下,以吻封缄,让她不能再继续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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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殊答应了西归,本以为会有几天才有结果的,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卫殊刚刚起床梳好妆,小青鱼一下子跪在卫殊面前。
卫殊可很少看见这小丫头一本正经严肃的样子,很是诧异:“你这是做什么?”
小青鱼动了动嘴,似乎是在组织言语,想了一下才认真的开口:“主子,奴婢恳请主子为奴婢做主。”
卫殊吓了一跳:“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谁敢欺负小青鱼?还把这丫头欺负到求她做主的地步?
小青鱼见卫殊误会了,连忙摇头:“没人欺负奴婢,奴婢的意思是......”
刚刚还很严肃,说道这里脸突然就红了,低下头,双手绞着衣摆:“想.....想成亲了......”
卫殊:“......”
不是,这西归可以啊?一个晚上而已,居然连小青鱼都说通了?
小青鱼说完没得到卫殊的回答,仰头看着卫殊,眼巴巴的:“主子,奴婢这样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还好。”已经挺矜持了,还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