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就像是玩具一样被李毅捏在掌中,因为巨大的疼痛,他的身体有节奏地抽搐着,望着李毅的双眼圆瞪,目光中满是恐惧。
李毅漂亮的唇角流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将杜宇扔在了地上,看向了人群里的管家,这样一个人应当是杜宇最忠心的仆人。
“他的身上是不是有一封书信?”李毅露出残忍的笑容,转头看着疼痛欲昏的杜宇。
杜宇的脸上满是痛苦,眼神却像是充血般的通红,死死的盯着李毅,满是疯狂。
贱民,贱民,李毅这个贱民竟然伤害我。杜宇心里大声的嘶吼。
李毅没有理会杜宇的癫狂,伸展双臂猛然发力,当着所有人的面,五指抓紧管家那柔软的喉咙,用力狠拽,喉管在强劲的力量面前像是豆腐一样,被硬生生撕了下来,破损的动脉飞溅出来鲜红的血水,如同喷泉。
杜宇目瞪口呆地望着浑身是血的李毅,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口像咙中干得象是沙漠,而呼吸也变成一件无比奢侈的事。
他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筹码和优势,在对方眼中根本就是玩具般的存在。这个年轻人与曾经遭遇的任何权贵和首领都不一样。他所拥有的不仅仅是强大的力量,还有让人心悸的阴狠、毒辣,还有残忍。
声响让一些醒来的仆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闷。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把深锁在人们内心的恐惧彻底释放出来。
仆人、丫鬟们惊恐的想要逃跑,但是在毒蛇毫不留情的砍杀下,被硬生生的逼了回来。一个个平均年龄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如同这个世上最冷血的毒蛇,双眼漆黑的举起手里的武器,将这些制造噪音和麻烦的人变成冰冷的尸体。
杜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走到了杜宇的面前。
“我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他低着头,以自上而下的俯视角度,意味深长地望着瑟瑟发抖的杜宇。
“你,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安新的乡民也要为我陪葬。”杜宇的脸白得可怕,恐惧让他的声音变成歇斯底里。
“你还将书信交给了谁,把名单给我!”李毅微笑着把管家的尸体拉了过来,掏出了他怀里的书信,这是杜宇的第一个棋子。
“没,没有了。他……他是唯一有书信的。”战战兢兢的杜宇茫然地摇着头,下意识地向后退缩,想要远离面前这个恶鬼,但是墙壁阻断了他这个想法。
李毅冷冷地看着他,随即看了蛇头一眼。
蛇头会意地点了点头,从厚重的披风下面伸出自己苍白的双手,双手握着的两把断刃不断的交差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其缓缓的走向杜宇的家眷,像觅食的毒蛇一样,瞪着死鱼般的眼睛,抓住两个女人的衣领,粗暴的拖了出来。
杜宇的呼吸徒然变得急促,被扔出来的两名女人他都认识,一个是他的夫人,另一个则是他最宠爱的小妾。
想要将这些人从仆人中分辨出来并不困难,因为她们身上穿的是珍贵的锦衣,她们的肤色明显要圆润很多,甚至可以说是肥胖。
杜宇的家眷被拖到面前,绻曲着身子躺在地上。蛇头的手很稳,匕首在他的手里像是手术刀一样,轻而易举的划破那白嫩的譬皮肤,挑断了脚筋和手筋,就连嘴巴也被堵住了。
省的那刺耳的惨叫影响他们的行动。
李毅从杜宇面前慢慢走过,用冷漠的目光仔细地检视着杜宇家眷身上的所有细节。他来回走了两次,才转过身,面对手足冰凉的杜宇,认真地问:“你还将书信交给了谁?”
细细的汗珠从杜宇的额头渗出,又顺着脸颊顺滑而落。他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根本无力做出反应。只能像哮喘病人那样张开嘴,绝望地摇着头。
对于这种无声的回答,李毅不置可否地膘了他一眼,走到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个女人面前,接过蛇头手里的腰刀。
把冰冷的刀锋抵近女人颤抖的身体,李毅明显能够感觉到那因为恐惧而生出的颤抖和绝望,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享受半辈子锦衣玉食的妇人,李毅挥下了腰刀。
“嚓……”
刀切入血肉的声音,立刻淹没了所有的声响。被刺中心脏的女人惊恐的瞪大眼睛,前倾着重重扑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其它的书信在哪儿?”李毅张开左手五指,抓紧一个半跪在地上的娇美小妾的头发,把满面痛苦的她高高提至自己身前,看着杜宇低沉地问。
“求求你,放了她,放了她。求求你……”杜宇仿佛疯了一般,连滚带爬的桌子下面扑了过来,苦苦哀求。
“这不是我需要的答案……”
闪耀的冷光与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喉咙被切开的小妾发出丝丝的喘息声,像沉重的沙包一样歪到在地。
“你,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双目一片通红的杜宇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他拼命想要保护自己的小妾。可是任他再怎么呼喊,也只能像是一个待宰的羊羔一样无力。
“在你得意洋洋威胁我的时候,你就应该考虑到会出现这样的后果。”
李毅伸出细长的手指,甩掉上面凝聚的血水,用刀尖指向另一个家眷白得像纸一样的脸:“其它的书信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
杜宇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周围的仆人只能低着脑袋,死死咬着嘴唇,看来到死他们都不会抬起头。
“额……”
解脱般的惨叫响起,一个家眷被李毅切开了喉咙。
李毅的左手沾满了殷红的血水,粘呼呼的,很不舒服。顺手在接下来的一个女人身上擦了擦,抓住她的脖子高高拎起,继续着同样的问题。
沉默,杀戮。
杀戮,沉默。
他看着已经有些卷刃的刀锋,地面躺下了整整五具尸体。
李毅弹了一下刀锋,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用地上的手帕擦了擦满是血水的刀柄,清理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将最后一个花容失色的女子拖出来,像刚才一样,用刀锋对准了她的喉咙。
“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意志彻底崩溃的杜宇连滚带爬的扑到李毅脚边,用额头拼命撞击着地面,老泪纵横苦苦哀求:“求你,求你放过她吧!这是我唯一的女儿。你已经杀光了我的夫人和妾室,求求你,留这孩子一条命吧!如果觉得没有杀够,就用我的命来抵,来杀我,杀了我吧……”
这个时刻,杜宇早已放弃了所谓的尊严,他只能像狗一样语无伦次的诉说着自己的企求。如果时间可能倒转,他宁愿自己没有见到过李毅。与这个比恶鬼还要冷酷的少年相比,自己所谓的倚仗和信心简直就是玩笑一样的存在。杜宇已经看出来,如果得不到足够合理的答案,李毅会毫不犹豫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也许是被他脸上绝望的表情打动,李毅缓缓松开手,把冰冷的刀锋从女子的喉咙挪开,掉转方向抵上杜宇的下颚,语气依然冰冷的道:“其他的书信在哪?”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一共只有两封。我没有多少信得过的心腹,所以只交给了管家,以为你们不可能真的动手,真的没有了,我可以对天发誓。”
杜宇脸上满是亲人的鲜血,随着身体颤抖的衣服表面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他神情木然地抬起头,几根银亮的发丝,在渐凉的微风中凄凉地左右摇摆着。
李毅淡淡地看着他,意义莫名地摇了摇头,转身切开了那个女子的喉咙。
趴在地上的杜宇呆呆地望着这一幕,他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淹没所有愤怒和幻觉的同时,也熄灭了他内心深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
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刀锋从侧面抵上了他的脖子,李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怜悯。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女儿?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话,真的只有两封书信。两封,两封……“杜宇难以置信地望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李毅,充血的眼睛里,释放出深入骨髓的悔恨和绝望。
李毅俊朗的脸冷得像冰,目光也没有任何波动。
也许是觉得需要稍微回答一下对方的疑惑吧!他蹲下身,凑近杜宇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叹息着说:“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撒谎。当你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你女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再顾及什么所谓的秘密。”
“那,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她们必须死。”
充满磁性的柔和嗓音打断了杜宇最后的疑问,李毅脸上带着微笑,道:“你的威胁十分的奏效,我承认你让我很被动,被动到不得不动用这种手段来处理你的威胁。但是正因为如此,她们才必须要死,因为只有死绝了的威胁者,才能转化为我对他人最大的威慑,这样你们的死才能让那些还想威胁我的人心惊胆战。
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我本来不想这么做,正如你所说过的那样:“我们其实可以成为朋友”。高阳总要有一个知县,相比于他人,我也非常愿意接受一个熟识、聪明的知县,是你自己堵死了所有的路。我给过你谈判的机会,银子和权势我都愿意给你,但是你不应该想要我的女人,也不应该践踏我的尊严,这场谈判一开始就已经失败了。呵呵!这能怪谁呢?。
杜宇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懊悔、绝望、愤怒、企求,无数种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瞬闪而过。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感觉到冰冷的刀锋带着呼啸的风声,撕裂了自己的皮肤,切开了自己的血肉,冷却了自己鲜血。
夜风吹拂,丝丝清凉令人躁热的血液渐渐平静下来,只有浓重的血腥,怎么也消散不了。
毒蛇的成员静静的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静静的感受着自己的小恩公教导的毒辣和残忍。
需要自己解决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李毅扫视了一遍四周,转过身,朝着县衙外面大步走去。
蛇头也快步追了过来,朝着屋檐下聚在一起的仆人,努了努嘴:“他们怎么办?”
李毅黑色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本能的怜悯,继而很快被理智和冰冷所占据。他脸上的表情稍稍僵硬,眸子里满是疲惫的向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一字一顿地说道:“斩草,要除根。”
那是潜在的威胁,不可能留下。
当天晚上,府衙后院发生大火,知县杜宇一家七口,连同仆役,一共二十六人,全部被大火吞噬,无一幸免。
第二天,知县一家的骸骨被收敛起来,被高阳大户派遣家丁保护在义庄,不许任何人靠近。
第三天,仵作验尸之后,醉酒失足,不小心掉入河中溺水而死,尸检文书来不及记录。
第四天,府尊李文升亲自赶来吊唁,审核了新的仵作尸检文书之后,定论知县一家全都是被大火烧死的,写出详尽的文书陈递给朝廷,希望快点任命新的高阳知县。
第五天,王家为首的部分保定府大户一起拜访李毅,表达了他们愿意与李毅分享商路的细节事宜,并且敲定了三万两的商品买卖契约。
他们知道李毅好读书,特意收集了所有的科举用书,足足三辆马车送往李毅的住宅,讨好的意味整个高阳城都传的沸沸扬扬。
事实证明,恐惧是李毅最好的武器。
在送走王家为首的保定官绅之后,李毅就一直呆在院落中读书,什么人也不理会,也没有人敢打扰他。
孙铈、郑山还有孙耀文等人来看过一遍,坐了一会就借口走掉了,能看得出来,他们的眼神里有着些许的害怕。
这是没办法的,要想安宁的存活下去,就必须要有一个人变成恶鬼,李毅选择自己充当这个角色,就要有这种觉悟。
但是还是很伤心的,他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安慰着自己,全身心的去读书,为了县试,也为了散去心头的阴霾。
当天他在院落里背书的时候,孙铈突然走了进来,看到他就连忙道:“王老来了!”孟江小声说。
“王老?他来干什么?”
李毅微微一愣,但是先生来访,他理应到门前迎接,所以还是放下书本,跟着孙铈去了院门外。
走到院门,就看到头发花白的王老正缓缓的下了马车,身材伛偻着走了过来,能够看出来,他确实是专门来见自己的,而不是拜访孙师。
其实李毅对王老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没有恶感,就觉得这个迂腐的老学究有时候太过难缠,食古不化而已。当下见他到来,连忙上前扶住,
“王老,你有事使唤人让小子去就是,怎么还亲自来了。”李毅问道,他实在想不明白王老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王老侧着脖子,似乎颈椎不太好,有些吃力地偏过脑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李毅,道:“认错当然要亲自登门,怎可命人唤你。”
认错?不仅是李毅,就连旁边的孙铈也是一愣。
要知道王老可是保定府都德高望重的儒者,因为教学才能更是得到许多人的尊敬,这样名望甚高的老者,怎么回来给李毅这个小辈认错,这不是要人笑话吗?
看着发愣的李毅,王老慢吞吞地道:“老夫之前犯了先入为主的错,听信他人谗言,以为你是一个不学无术之徒,所以颇多刁难。当日考较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魔障了,所以今日特意来向你道歉。”
院落中,王老突然转身,忽然做了一件让李毅和孙铈目瞪口呆的事情。
这个七十多岁,拥有举人功名,德高望重的学堂先生,竟然对着李毅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一下子变得无比严肃:“所以,李毅,还请原谅我之前的误解。”
这,这,面前的一幕完全超乎李毅的预料,他看着真诚向自己道歉的王老,只觉得面前这那里还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老学究,完全就是一个严以律己的圣人。
要知道王老的名望可是很高,就算做错了事,也没人敢指责。而对于这种素有名望的人,自责几句,就已经是德行高尚之人,如今王老亲自登门认错,这简直是圣人般的品行。
李毅看到这幅场景都不由动容,心里对于这个德高望重的儒者更是十分敬佩,之前的些许不满也全都烟消云散。
“王老,您这是干什么?”李毅手忙脚乱,上前想将王老扶起来,没想到老头子十分倔强,一直保持在弯腰状态,毫不因为李毅的劝解而借坡下驴。
王老弯着腰,严肃道:“书院,是教化万民,为天下培养人才的地方,之前你的行为略显桀骜,但是言语之间,都是真正的民生仁义,仅仅这一点就超脱了许多追名逐利的学子。你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可是学堂居然没有发现你的才华,还对你三番四次的为难打压,这是我们学堂先生的过错,更是老夫的失职,所以,老夫今日登门道歉,还请你谅解。”
李毅张大了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这就是真正的‘先生’吗?
虽然平日里严苛肃穆,但是一切皆是为了培养有德有才的学子,而一但自己有错,没有逃避,没有推卸,能够这么直面错误,真诚的向学子道歉。
李毅从未见过王老这样的先生!
“王老,此事我也有错,在学堂里行事过于粗暴,不懂隐忍。还请王老谅解小子的过错。”李毅长吸一口气,对着王老拱手拜道。
王老听了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看着神情严肃的李毅,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算是了解了一个心事。”
李毅也是心中舒畅,请王老进屋坐下,让小玉泡了些好茶招待王老。
三人坐定,王老这个先生免不了职业病发作,开始劝解李毅好好读书,准备县试。
要是之前,李毅一定认为这是劝告,但是现在,他明白这是一个先生的尊尊教诲。
看到李毅这般上进,王老也很高兴,道:“我知道学堂里有些人不喜欢你,想要逼你离开,但是有才之人,有着些许毛病也是免不了的,所以我会为你向其余先生皆是,你自管好好读书就好!”
李毅想了想,问道:“王老,当初孙师与山长达成一个约定,要是今年我考不过府试,就要将我逐出学堂,所以我一直在刻苦读书,想要通过府试。不知王老你看,我有几分把握?”
要说科举,没有人比这个常年从事教学的王老更有经验,李毅当然要把握机会,好好问清楚。
王老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科举一途,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仅要有才学,还要有一定的运气。根据往年的经验,你只要通背文府,通过县试还是有八成希望的,但是府试,恐怕就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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