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吧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孙府之内,自从上次被张横教训之后,孙铈就郁郁不欢。

他如今每时每刻就能想起张横那轻视的眼神,还有周围人嘲讽的神情。

在他们看来,要对付的敌人只有李毅一人,而自己这个辅国社的总理,对于他们竟然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帮凶。

张横还明说,若不是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就要将自己下狱。

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在张横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根本不害怕自己的敌视,他所正视的只有李毅一人。

孙铈感觉自己的尊严遭到了践踏,对于张横的轻视无比的怨恨。但是另一方面,他对于李毅也生起了一丝好胜心。

他想证明自己也很厉害,不是靠着李毅得到名利的庸才,而是能够和李毅相提并论的大才。

孙铈心中百感交集,只觉得异常的烦闷。

就在这时候,门房进来禀报,何家的三爷求见。

何家三爷,也就是何耀祖。

其虽然岁数不大,但是在保定府也算是一霸,很多人都是这般称呼他。

对于这种地方豪族的纨绔,孙铈一直都不屑来往,皱着眉头问道:“他可说有什么事?”

门房道:“何三爷没说,小的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孙铈道:“那就说我染了风寒,不便见客。”

门房无奈,只得转身出去回话。

孙府门口,何耀祖神色低沉的站着,一双眼睛满是血丝,完全没了往日的活跃。

自从昨晚听到父亲和二哥的对话,何耀祖就心乱如麻,一夜未睡。

自家二哥要杀死张横,嫁祸李毅,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被外人知晓,很有可能会给何家带来灭顶之灾。

但是如果自己不阻止,那么事情一旦发生,李毅将要被诬陷,保定府的局势也会进一步恶化,对于李毅这样让自己崇拜的偶像,何耀祖实在不想自己的父兄毁了他。

他苦苦挣扎了一晚,最后决定来找孙铈,想办法阻止自己的父兄。

这时候门房从府内走出来,何耀祖见了连忙走上前去,“怎么样?孙兄可方便见我?”

门房轻轻摇头,苦笑着道:“三爷,实在不凑巧,我家少爷昨晚染了风寒,咳了一晚才好转,实在不能见您。”

听到孙铈生病,何耀祖立刻着急的道:“我实在有重要之事,必须要见孙兄一面。”

说着就要往府内闯。

门房连忙阻止,弯腰拉住何耀祖,苦笑着道:“三爷,我家少爷实在不能见您,不然等我家少爷病情好转,小的亲自去您府上说一声。”

何耀祖满脸着急,但是被门房拦着也没办法,只得急躁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孙兄告诉我辅国社各个经理在哪里。”

何耀祖虽然没有加入辅国社,但是因为喜欢跟着李毅做事,所以对于辅国社也是异常的熟悉,知道辅国社各个经理都是李毅的得力手下,要是能找到他们,就能想办法阻止自己父兄的阴谋。

但是自从张横对辅国社动手之后,辅国社社员就全都隐藏起来,如今张奇峰满城逮捕辅国社社员,何耀祖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所以想要从孙铈这里得知。

门房听到辅国社三个字,小心的向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这才放心。

“三爷,我家少爷生了病,辅国社的事情都不知道,还请您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门房有些提防的看着何耀祖。

何耀祖心里着急,怒声道:“我有重要之事,你快去传话。”

门房见何耀祖真的发怒,只得进去传话。

孙铈听了禀报,立刻就升起了警惕心。

要知道这次保定大户支持张横,虽然明面上王家最积极,但是何家背地里也给了不少钱粮,这都是辅国社收集的情报。

现在何耀祖这么着急找上门,打探辅国社的行踪,这是做什么?

莫不是张横被逼急了,派何家利用何耀祖来打探消息,想要对付辅国社?

想到这里,孙铈立刻小心起来。

“你就说我也不知道,请他回去吧。”孙铈思考片刻,决定还是不见。

门房闻言也是放心不少。

他是孙府老人,最近保定府局势动荡,他可不想自己少爷和何耀祖搅在一起。

当下他出去禀报,而孙铈则出了厅堂,想要回房。

结果刚刚走出房门,外面就传来大声的喧哗声。

孙铈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何耀祖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孙铈刚刚出了厅堂,两人正好迎面撞上。

何耀祖一脸焦急的闯进来,抬起头看到了面带惊讶的孙铈,立刻火冒三丈。

他好心前来报信,想要帮助李毅,帮助辅国社,结果几次三番的求见,孙铈都是不见,因为形势危急,只得硬闯进来。

本以为孙铈真的生病,但是现在看其好好的站在面前,哪里有病色?

心里的着急和被欺骗的愤怒融合在一起,让何耀祖不由怒火熊熊,厉声道:“孙铈,你明明没有生病,为何不见我?”

被拆穿谎言,孙铈也是有些尴尬,但是何耀祖这声历喝却让他也有些动怒。

要知道何耀祖一直是保定府有名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孙铈平日里对于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现在这个纨绔居然敢呵斥自己?

心里的优越让孙铈心中愤怒,当下冷声道:“不见你就是不见,何兄这般直接闯进来是何道理?”

这句话将何耀祖刺激的出离愤怒,怒声道:“我五次三番求见,说了有重要之事相商,你为何不见?”

孙铈不屑的看了一眼何耀祖,嘲讽道:“何三爷最钟爱的事情不就是吃喝嫖赌吗?某不好此道,所以没有什么好商议的。”

这么**裸的嘲讽何耀祖哪里听不出来,虽然他恨不得掐死孙铈,但是心中的焦急让他恢复了些许理智。

当下他压住怒火,沉声道:“我确有重要之事,还请孙兄告知。”

见到刚刚还怒火熊熊的何耀祖瞬间冷静下来,孙铈有些诧异,试探性的问道:“可是辅国社之事?”

何耀祖闻言立刻道:“的确,我有重要之事要告知孙耀文,还请孙兄告诉我他的行踪。”

何耀祖话还没有说完,孙铈就冷笑道:“看何兄如此,像是十分着急啊。”

何耀祖并没有看出孙铈的冷笑,直接道:“此事实在是十万火急,不能耽搁。”

孙铈闻言又冷冷的道:“是不是张横要走,何兄着急了。”

何耀祖城府不深,此时急躁慌张,闻言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此事与张横行程有关?”

“呵呵,你们何家投靠张横,此次张横一走,怕是要大祸临头了吧。这般着急,不知道到底是何打算。”

孙铈这番**裸的讽刺让何耀祖顿时愣在当场,他微微愣神的看着面前满脸提防和不屑的孙铈,沉默的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没想到,原来在孙铈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自己放弃家族的李毅,自己违背父兄的意愿,这般兴冲冲的跑过来,以为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伴,结果在他们眼里,自己从来只是在心怀叵测的打探消息。

何耀祖刚刚还急切的心顿时沉寂下来,他觉得自己鼻尖酸酸的,眼眶也有些发热。但是他不想哭,不想在看不起自己的孙铈面前哭。

孙铈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身为辅国社的总理,在他看来背信弃义的何家就是一群恶狼,而何耀祖就是他们派过来打探消息的。

偏见蒙蔽了他的眼睛,年轻的孙铈冷冷的看着失魂落魄离开的何耀祖,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冷笑。

他这次并没有回房,而是出了宅院,坐上马车向着城西行去。

辅国社自从转移之后,就一直隐藏在城西。

现在虽然张横离开了,但是薛濂对于辅国社的逮捕依然在进行。

不久之后马车进了一座叫做安民坊的地方,孙铈下了马车,进入了一座毫不起眼的民宅。

城西本来是高阳城的贫民窟,一直是又破又烂,但是后来辅国社组织了民力物力修缮,才慢慢有了一定的规模,而辅国社就是靠着这种善行,在保定府积累了大量的声望。

当初修建这处安民坊,辅国社故意留了一间,悄悄改造了密室,为的就是应付现在这种危机情况。

进了民宅,里面有些辅国社的社员正在忙碌,孙铈也没有去打扰他们,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里养伤,情况不是很了解。他打算一会先找人询问一番,摸清楚情况之后再问,省的有人糊弄他。

但是现在他要将何耀祖找上门打探消息的事情告诉马何文,所以在在护卫的询问之后,在厨房找到入口,进了阴暗的密室。

此时是下午,光线比较弱,所以密室里燃着蜡烛,但还是十分的暗,还有些潮湿的味道。

马何文也是忙碌不堪,他主管辅国社的情报文书工作,如今辅国社正是危机的时候,保定府的局势随时在变动,大量的事务将同时涌来,还有商铺、损失,物资等等繁琐的事情,都要一一安排记录。

损失走上前去,拱手道:“何文兄,还在忙碌。”

马何文正在看京城反馈的情况,见孙铈进来,他放下笔呵呵笑道:“谦和兄,你来的好巧,我们可是忙碌的受不了了。”

“这两日有人监视,不好前来,若不是今日张横离开,怕是还要耽搁几天。”孙铈苦笑着道。

马何文指了指手中的文书笑道:“这是京城传回来的消息,皇帝已经召张横回京,并且派了户部郎中史可法接替张横主持灾民事宜。”

孙铈闻言脸上一喜,他当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如果皇帝单单召张横回京述职,只能说朝廷对于李毅,对于辅国社的注意力还依然存在,而现在派了史可法接替张横的位置,那就是明确表示以平息事端为重,短时间内不会针对李毅和辅国社了。

“这真是太好了,想来不用多久,张横这次带来的麻烦就将一扫而光。”孙铈笑着道。

马何文笑了笑道:“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只要等这次的事情平息下来,我们就算是度过这次的难关了。”

说完,马何文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孙铈道:“这是公子交给你的信,想让你去找一下史可法,商议安置灾民的事情。”

“安置灾民的事情?怎么,子正还想管这件事?”孙铈结果信件,有些担忧的道。

这次朝廷之所以要对付辅国社和李毅,就是因为李毅在灾民中声望太高,给朝廷带来了威胁。

现在子正还想承担起救助灾民的重担,孙铈害怕将会又起波澜。

马何文见孙铈神情,就明白他的所想。

的确,这次张横的一系列打击,给辅国社带来了很大的损失。不仅商铺被查封,商路被禁,就连社员都被抓捕,辅国社的声望收到了沉重的打击。若不是公子釜底抽薪,从京城施加压力,现在辅国社说不定在劫难逃,也难怪孙铈心有余悸。

“谦和兄,你不用过于担心。这次朝廷施加压力,在于我们当初只想救济灾民,忘了消除隐患,所以朝廷才会担心我们的企图。而接下来赈济灾民,我们将会以朝廷官员为主,我们居中协助,这样一来朝廷获得美誉,我们完成辅国社的宗旨,也就不会再给人留下口实。”马何文解释道。‘

这般一说,孙铈也就明白过来,不由暗叹李毅眼光之锐利。

“朝廷要是真想获得名声,应当好好救济灾民,如此一来又怎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孙铈道。

马何文只得笑笑,并不接话。

孙铈虽然是辅国社总理,但是年纪太轻,很多事情还看不出深浅。

说到这里,孙铈突然问道:“子正有没有说过,这件事过去之后,如何对付王家等人?”

马何文笑着道:“这个倒是没说,但是想来公子不会轻易饶过他们。谦和兄如何想起这些来了?”

孙铈笑道:“今日那何家的何耀祖找上门来,借着有事商议的幌子,来打探辅国社的消息。”

马何文笑了笑,并没有过多在意,“何耀祖虽然没有加入我们辅国社,但一直都是亲近之人,可能是关心我们。”

孙铈冷冷一笑,不屑的道:“就那种纨绔子弟?我想他定是何家派来的奸细,为的就是打探我们辅国社踪迹,告诉张横。何文兄,你不要被他骗了。”

马何文脸上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他混迹江湖这么久,什么人没有见过,如今居然被孙铈教训一场。

当下他轻声道:“何耀祖往日虽然不学无术,但只是不知自身志向,如今他想要进入辅国社,成为受百姓敬仰的人杰,我等应当给他一次机会。”

听到马何文这般信任何耀祖,孙铈有些恼怒,强硬的争辩道:“何文兄不可被其蒙蔽,让这等纨绔进入辅国社,就会成为害群之马。”

马何文对于何耀祖还是很有好感,而且对于孙铈这番话也是不很赞同,不由道:“当初谦和兄不也是流连于风流文会吗,后来和公子一道成立辅国社,不也成为受人敬仰的人杰了嘛。既然谦和可以,为何何耀祖就不可以?”

马何文目光微冷地注视着孙铈,等待他的回答。

孙铈被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何家背信弃义,如何能用我相比。何耀祖若是想要加入辅国社,我第一个不答应。”

说完一脸怒气的离去。

马何文看着孙铈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孙铈头脑灵活,主持辅国社后成长的很快,但是他的缺点也慢慢暴露出来。那就是心胸有些狭窄,为人自以为是,看人时常带着偏见。

这些缺点不该,以后辅国社定会生出大乱的。

另一边何耀祖满脸落寞的出了孙府,只能在大街上游荡。

他这次前来为的就是让辅国社阻止自己父兄的阴谋,结果孙铈不听自己的劝告,还不告诉自己辅国社其他人的踪迹,这样一来,自己到底如何是好?

何耀祖本想回去继续劝说孙铈,但是想着那轻蔑的眼神,嘲讽的语气,就再也没有了这个打算。

现在他又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自己一方面背叛了自己的父兄,一方面孙铈又对自己百般羞辱,自己为什么还要帮助辅国社?

就这样怀疑着,何耀祖骑着马走到了城门。

到了城门,因为出城的百姓太多,他下意思的打量了一眼,但是一个人瞬间跳入了他的眼帘。

穿着一身灰色甲衣的王进正站在城门内,指挥着百姓出城。

何耀祖去过安新,也见过王进,知道这个人乃是李毅的表哥。

当下他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若是将这件事告诉王进,他作为李毅的表哥,定然不会坐视不管。而且王进乃是巡检,可以调动手下的兵丁,未尝没有可能阻止这一切。

怀着这个想法,何耀祖心里顿时激动起来,他跳下马,拉着缰绳走了上去。

王进也看到了何耀祖,当初何耀祖被抓到安新当苦力的时候,两人还说过话。

“何少爷,要出城啊?”王进打了一声招呼。

何耀祖大量了一眼周围,看着王进道:“王兄这是在做什么?”

他想要知道王进是否有能力阻止暗杀,这是他目前最为迫切想弄明白的问题。

“最近世道太乱,城防人手不够,知府大人让我们来帮帮忙。”王进爽朗的一笑,有些得意的指着周围忙碌的兵丁道:“我只是带领着几个手下维持秩序。”

何耀祖转过头,城门内外却是有十几个人正在忙碌着。和一身破烂甲衣,懒洋洋的站在路边的卫所兵不同,王进手下的兵丁都是穿着干净的布甲军服,手里挎着腰刀,精气神都比卫所兵要好很多。

“不知道王兄现在手下有多少兵丁?”何耀祖问道。

王进笑了笑,道:“不多,也就二十余人。”

说完看着神色深沉的何耀祖,不由问道:“何少爷,看你神色,像是有事啊?”

何耀祖恩了一声,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王进见了明白过来,看来何耀祖是有了什么难处,也不继续询问。

何耀祖心里纠结,事到临头,这个时候若是告知了王进,很可能能够阻止父兄的阴谋,但是他有怕给自己家族召来祸患,不由心忧。

但是自己父兄为了自己,还想用张横之死家伙李毅,有生祸患,实在让他不满,自己不知也罢,知道了又如何能够坐视不管呢。

想到这里,何耀祖突然转头道:“王兄,请借一步说话。”

王进闻言眼睛一眯,也不多说,跟着何耀祖进了角落。

“何少爷有什么事情,还请明说。”王进开口道。

何耀祖神情忧虑,听了这话开口道:“最近保定府局势动荡,王兄可是知道?”

王进不动声色,道:“最近保定府贼匪增多,自然动荡,这个本官也是知道。”

何耀祖摇摇头,道:“在下并非说这个,难道王兄不知道张横对付李毅之事?”

王进不知道何耀祖为何这般问,这件事他当然知道。只是他已经离开了安新,不能帮李毅做事,而李文升又做不成大事,只让他维持治安,所以一直没有参与这场斗法之中。

“这个略有所闻,不知道何少爷为何突然问起?”王进问道。

何耀祖看了眼周围,低声道:“这次来找王兄,乃是有一件要事告诉你。”

王进不动声色,静静听着。

“在下得知,有人想要在路上截杀张横,嫁祸给李毅。”何耀祖低声道,

听到这个消息,王进神色一动,显然有些意外。

但是他也不是愣头青,回过神之后轻笑道:“何少爷为何这般框我?若这是真的,你应当去报官,或者去找我那表弟,与我说有何用处。”

何耀祖见王进不信,当下更是着急。

他连忙道:“我当然找过,只不过李毅如今身在大牢,而辅国社孙铈又不信我,如今无可奈何,想到你是李毅表哥,所以才告知与你。”

王进看何耀祖神色焦急,不似作伪,当下信了几分,但还是道:“就算是真的,你也应当是告官,如何来这里找本官?本官又有什么办法?”

何耀祖脸色一僵,迟疑着不能回答。

但就是这番反应,让王进心里更加信了几分。

看来这何耀祖有难言之隐,不能告官,这样说来,其中必有什么隐情。

他神色不动,但是心里却是合计开来。

当初为了当官,他离开安新,投入李文升手下做事。但是入了官场,才知道升迁立功都有规矩,自己这样一个年轻的军官,无权无势,根本就没有机会。

如今李文升眼看着靠不住了,而自己的兄弟李毅却羽翼渐丰,就连张三也独领一营的兵马。自己若还是如此,今后见了面怕是要成为笑柄。

王进心里思量,他不像何耀祖,只想着破解阴谋,在他看来这场阴谋之中有着一场机遇,只要抓住这场机遇,自己就能更进一步。

想到这里,王进咬牙道:“不管如何,有人想要害我兄弟李毅,我这个做表哥的绝对不能答应。本官这就带着人马前去,定要阻止这般奸贼。”

听到王进愿意前去阻止,何耀祖心中大喜,连忙道:“张横马车今早出发,你们若是快马追赶,天黑之前必然能够追上。”

王进闻言面露羞涩,道:“我虽有坐骑,但是手下皆是步卒,如今可如何能够找到战马代步?”

何耀祖闻言也是着急。

这时候王进道:“城防官兵有十余头战马,我可以尝试一借,但是希望何兄为我作保。”

若是其他何耀祖可能拿不出来,但钱财却是不缺,当下痛快答应下来。

王进召回手下,前去借马,有着何家这个保定府豪强作保,城防长官给了面子,痛快的借了战马。

当即王进点了十三个会骑马的手下,众人骑上战马,向着官道奔驰而去。

傍晚时分,官道行人寥寥,张横一行人还在向着京师赶去。

这次朝廷给了日期,三日之内必须到京,所以行程还是有些赶的。

这次回京,张横带着自己三个随从,又有一队十人的兵丁护卫,也算是不小的队伍。

就在一队车马爬上山坡,想要赶去城中过夜之时,“嗖!”的一声,弓弦的紧绷声响起,一支重矢划破了景象,强劲地射入那个一名护卫的咽喉,将他射倒下来。

其余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又是数声箭声,又有三人被射落马下,生死不知。

其余人连忙翻身下马,神情异常焦急,为首的军头将弓摘了下来,看着山头。

刚刚的箭矢都是从哪里射来的,他熟悉箭术,只有他察觉到了。

“都不要慌,躲在马后面。”军头大声道。

其余军士也恢复镇定,躲在马后取出武器。

这时候山坡上又有箭矢射下来,军士大惊,纷纷张弓拔刀,如临大敌。

“不要急!”

军头刚刚开口,远方的马蹄声骤然响起,一支马军正向这边疾奔而来。

军头反应极快,他一指数十步外的山石,令道:“所有人退过去,准备迎击敌人。”

军士们霎时间冲进山石,这时候二十名马军风驰电掣般飞驰而来,之间这些人戴着铁盔,身上披挂着灰色的锁子甲,装备比军士们还要强上不少。

军头抽出一支透甲箭,那细长尖锐的箭头在一缕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这是专门对付锁子甲的细箭。

他将箭搭在黑弓之上,左眼微眯,弓渐渐拉成了满月,细尖的箭头瞄准了为首的贼人。

在他两边,所有的军士都张弓搭箭,各自瞄准了目标,马军越来越近了,这些人个个满脸兴奋,眼睛兴奋得冒光,就仿佛一群黑色的野狼。

当敌人刚刚进入四十步的范围,军头的弦松了,一支透甲箭闪电般向为首的贼人射去,箭只在空中一闪,便射进了贼人的头颅,这一箭的力道是如此强劲,从眉心射入,直入大脑。

这一箭便是命令,军士们顿时箭如雨发,五支箭矢呼啸着扑向贼人,不等他们奔出十步,第二轮箭再一次射到,两轮箭射完之后,军士们没有丝毫迟疑,丢弃弓箭拔出腰刀。

王进带着手下快马加鞭,他并没有隐瞒什么,直接将这次这般匆忙为了什么说了出来。

等众人得知了他们要去救被伏击的佥都御史张横之后,都是大吃一惊。

对于这个将保定府搅得混乱的大官,他们当然知道,但是没想到自己这种小兵有一天能够去救这等大官。

王进当下许诺,若是愿意用命之人,自己回来之后没人赏银五两。五两银子,算是这些兵丁一年都挣不到了,而且杀了贼人还能换赏银,这个买卖不亏,所以兵丁都是跟了上来。

一帮十余人来到坡下,就听到上面有喊叫声响起,王进当这些兵丁等着,自己爬到一个高坡上去看,这才发现对方已经打起来了。

这时候双方正在互射,二十余人的贼人被射死三人,其余的如同狂风一般向着军士冲去。

刚好军士们退到了山石上,骑兵无法冲锋,只能下马步战。

虽然这时候出击是最好的,但是王进并不准备。

现在还不是最危急的时候,就算救了张横也不能让他感恩,还很有可能被活着的军士夺走功劳,所以王进准备等候。

等到军士拼死一战,都被杀光,他才准备动手。

至于能否成功,他有这个信心,因为安新营兵的厉害,很多时候并不是靠凶悍,而是利器。

他趴下山坡,带着手下绕了过去,并且每个人都给了分工。

在他走的时候,手下年纪最大的老岳开口道:“头,这次回去,我们真的每人能得到五两银子?”

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王进点点头道:“给,我答应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这时候有一个兵丁问道:“真的是每个人五两?”

王进有些哭笑不得,点头道:“每个人五两。”

听到王进的回答,所有的兵丁都露出笑容。

他们开始互相拜托同伴,待会自己要是被杀了,就帮自己把银子交给自己的家人,对于他们来说,冒死赚这五两银子,也是值得了。

对于自己的手下,王进还是十分明白的,迫不得已,他并不准备硬拼,只能靠着自己的优势来杀敌。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着山坡上,发现军士们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山道口顿时响起一阵激烈的刀锋碰撞声,闷哼狂吼中双方不时有人倒下,刀尖捅入胸腹,刀锋割开咽喉,鲜血从男人们的身上喷洒而出,淋湿染红本已湿红的落叶。

战斗甫一开始便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却没有任何人退却,没有任何人转身逃跑,比拼的除了武技杀人技之外,更多的是敢于流血的强悍战意。

那些袭杀军士的贼人不仅箭法极其高超,而且勇敢而不慌乱,瞬间便将军士们死死的压制住。

军头绝望的大声嘶吼着,从一交手他就明白,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强盗,而是凶悍的杀手。

随着军头大声的指挥,军士们一步不后退,护着马车缩小自己抵抗的范围。

王进紧张地舔了舔发麻的嘴唇,掌心里不知何时冒出了很多汗水,湿漉漉一片。

他明白快到了自己动手的时候,军士们已经只剩下两个人,而对方还有十一个人,他心里有些慌张了。

他娘的,早知道对方这么厉害,就应该早些动手。

王进心里骂着,但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战场,里面有着嗜血的疯狂。

就在贼人们围住军士砍杀的瞬间,王进伸出湿漉漉的手,身后的手下将一支噜嘧铳交到了他的手里。

所有的兵丁都有一把噜嘧铳,这就是王进的底气。

所有的兵丁都看着王进,王进没有理会,他只是瞪着前方聚成一团的那十余个杀手,算着出手的时机。

就在那名英勇的军头快被砍倒的瞬间,王进突然大喝道:“射。”

噜嘧铳齐鸣,硝烟弥漫,吃惊惨叫声传来。

“射”

“射”

王进已经让兵丁瞄准了各自的目标,射完第一次,立刻拿起早就装好弹药的备用火铳,继续设计,两轮之后,兵丁立刻装弹,他们的定装纸筒弹药装填速度极快,保持了火力的延续性。

“『射』击!”

火光烟雾大作,又是一片的惨叫。

硝烟散去,王进等人看到几步前那些吃惊的杀手,他们身后身旁,横七竖八的满是杀手的尸体,一些没死的人还地上翻滚惨叫着。他们两轮火铳打击下来,至少打死打伤了七八个杀手。

眼前的情况,不说那些杀手们神情发呆,就是旁边那些兵丁也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自己手里的火器如此犀利?大大出乎各人的意料之外。

“杀!杀死一人,赏银五两。”

王进大声的喊道。

兵丁们顿时大吼起来,他们大呼小叫的向着杀手们冲去,缺少肉食的身体十分瘦弱,而身上的布甲相比于杀手们的锁子甲更是简陋,和刚刚火器的犀利形成鲜明对比。

杀手们回过神,看着这帮乌合之众有些轻视,但是更多的是愤怒。

那些杀手砍倒剩下的军头,就要迎上这般兵丁。

他们知道,只要一个冲锋,自己就能灭了这般瘦弱的乌合之众。

但就在兵丁冲到面前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此时王进的喝令下,他们集体上前一步,一声大喝,一齐投出了手中的梭枪。

十根标枪而来,面前的杀手们又是一片惨叫。

这么几步的距离,那些沉重而又锐利的标枪不说贯穿人体,就是连盾牌都可以穿透了,当场有几个杀手被钉死地上。

此时两轮出其不意的攻击,杀手们死伤惨重,只剩下四个人,反观兵丁门士气高昂。

王进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大吼道:“杀啊!”

真正的厮杀开始了,王进嘶声大喊着,挺着自己的长枪,一马当先地冲了出来。

“杀……”

兵丁门也是涨红着脸,声嘶力竭地叫着,挥舞兵器紧随王进冲出。

王进首先迎上的是一个拎着长斧的杀手,事发突然,那个杀手的长斧还没来得及挥舞开来。

王进大喝一声:“杀!”

手中的长枪一下子刺入他的心口,那个杀手惊天大吼着,用力想将手中的斧头劈下,王进又是狠狠刺入,一把将他挑飞,狠狠地摔入旁边的山坡上,那个杀手顿时惨叫着滚了下去。

又有一个挥舞长刀的杀手向王进后面劈来。

王进一声暴喝:“杀!”

如身后长着双目般,脚步一个回旋,枪如游龙,己是一下子刺入了那个杀手的咽喉内。

这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枪术,但是经过王进辛苦的训练,已经成了杀人的技巧。

王进抽枪,鲜血飙射而出,那个杀手临死时仍是圆睁双目,似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此时双方混战成一团,兵器交击与惨叫声不时传来,战局血腥而残酷。

王进观看战局,他们有十三个人迎战四个人,结果一个照面自己反倒是被砍倒四人,除了自己杀了两个,对方还没有一人被杀。

几个兵丁持着几根钗钯,满脸惊恐的和对方搏战。

只是这会儿间,他们身上己都是挂了彩,却是根本不敢拼命,只是提防着,不过他们红着眼,只是咬牙搏杀。面前的对手是太强,眼见军功就要到手,三人身上都是多了无力气似的,只是呼喝咆哮着抵挡。

就在对方挥刀向兵丁直劈而去,兵丁尖叫的时候,王进手中的长枪猛挥而出,杀手惊天吼叫起来,王进的长枪从他后胸透体而出,那杀手呆呆地看着自己胸口,手中的精铁刀仍是要往一个兵丁身上劈下。王进己是来不及拔出身上武器,他一跃而起,一膝重击他的头上,那兵丁踉跄后退,王进沉重的拳头几下重击,杀手倒地时已经没了生息。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藏书吧推荐阅读:佣兵1929我的谍战岁月北宋穿越指南乱战异世之召唤群雄大周神相:不信东风唤不回朕实在太难了人在大宋,无法无天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内大夏守国人农家小子的古代上进日常绝色大明:风流公子哥,也太狂了父皇,冤枉呀,儿臣是奉旨造反君上万年在下九千岁诸天万界:我在影视世界的人生天下长安三国:我,神谋鬼算李伯川都穿越了,谁还娶公主啊?造反!回到大明闹饥荒,我有无限物资朕真的不务正业重生崇祯,魏忠贤没死,挺急的江汉儿女英雄传楚毅本纪之猛将无双明末好国舅三国之飞将再世最牛妖孽兵王人在汉末:开局签到龙象般若巅峰之路:开局一间食肆留里克的崛起唐哀帝,中兴大唐独治大明田园大唐明朝:我的巨舰大炮开局与女尸同床,我是大宋守夜人神医嫡女重生记牧童到战神大秦长歌浮世烟云被女帝退婚后,我捡走了她妹妹三国:天子刘协,添加好友就变强寒门探花开局:一觉醒来千古一帝丰华传盛殇君陌种田记晋末风云录大秦帝国之一人之下大秦:悟性逆天的我,长生了大明:弃婴开局,老朱求我当皇帝别闹,我才不要当皇帝
藏书吧搜藏榜:三国:封地爆兵,百万铁骑绕帝都三国:签到三年,成为绝世战神炮灰"攻"养成系统三国之汉室再兴三国:智诱刘皇叔,军师乃神人相父安心养老,和约阿斗去签战神薛仁贵,大唐第一猛将将军夫人,请吃回头爷!北宋大法官楚毅本纪之猛将无双女国公种田一二事新闯王蛇蝎太后之男色妖娆唐哀帝,中兴大唐红楼群芳谱秦时之七剑传人军婚燃烧:媳妇太彪悍带着系统做胤禛替身南北乱世我种田冷王的金牌宠妃七煞侍魂三国:多子多福,开局燕云十八骑老爹拥兵百万,我狂一点怎么了?三国之巅峰召唤什么时候更新我们家的小静静大唐:开局摆地摊卖面膜明末好国舅独治大明医将婿三国:季汉大都督,有妻蔡琰朕实在太难了魂穿史文恭,开局不去曾头市带着淘宝去抗日三国开局就送大礼包超神狂兵乌龙召唤:冷情妈咪圣雄之名田园大唐凰啼山河大唐最强路人甲殿下,请离开我的棺材大明永乐,从教导皇孙开始大唐:属于我的贞观盛世乱世黑马我助大唐盛世天下走进唐朝超神妖孽兵王他改变了法国寒门第一才子大秦:朕乃嬴政,开局加入聊天群
藏书吧最新小说:叶尘:重生在赘婿逆袭之路大唐超时空:小兕子说我是她哒!全家殉国变痴傻,清醒后我权倾朝野!拥兵百万,世子自立为帝快进三国南明:炮火开局,我要反清复明随母改嫁,我跟继父约法三章大明:开局佣兵十万,被怀疑造反通古今:带国家队下场营救大将军穿越占领突厥抓长孙无垢我只想当个山贼,怎么就称帝了魂穿大唐朝激活修仙系统混大唐大唐,小兕子一家全靠我养着!!十月战败,看我李景隆逆风翻盘清末起义恩仇录大乾异事录香炉通古今:我养成了大乾女帝!大唐,开局带小公主去现代东方船说无敌疯皇子,父皇跪求我登基!世子无双现代武器进大宋饥荒年,我资助女将军打造盛世王朝佛缘盛世耀明章乱世枭皇:柴荣极品废皇子,开局羞辱敌国公主直播:跟着后辈开开眼寒门帝路:从采花大盗开始穿越大清当王爷之香艳与权谋嬴政:东巡假死,皇帝换人了?带着神级系统到大唐,我不狂谁狂我在大唐安西当大都护权倾朝野要杀我,国破家亡你哭啥?南北朝:季汉钢铁王朝开局被逼登基,我刘禅反手当昏君镇国秦王,我和大明与国同休我是反贼,娶个公主很合理吧?通古今:我朱柏养了整个大明朝三国:穿越我是东乡公主曹绫是,陛下大唐小兕子:小囊君,我又给你带好东西啦圣朝皇子无敌太子我都能开挂了还隐忍个屁落魄世子科举路,红颜相伴展风华明末封疆铁蹄哀明镜子通古今,我靠亿万物资养扶苏战神王爷请冷静,你我古今不通婚!大明:家父朱元璋,我当逍遥王不过分吧?东京话事人,我就是这么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