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封锁消息,要知道以为手握兵权的将军造反,给大明将会带来沉重的打击,更不要说在北直隶这种重要的地带。
当下陆长风和卓迈默契的联起手来,用手下将整个府衙完全控制住,不要说一个人,就是一只鸽子都不能放出去。
整个府衙如临大敌,所有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李毅。
陆长风也是心思变幻,他知道李毅一定私造兵器了,但还以为只不过是为了赚取银钱,自卫保民,没想到竟然敢卖于军队之中,其中的性质立刻就变了。
这时候卓迈也是心乱如麻,他本以为能够查到了一个大案,却没想到会查到这种破天大的案子。
无论如何,此事非同小可,自己怕是难以处理。
想到这里,卓迈看着李文升和陆长风,开口道:“案情意外,还请两位大人与我到后堂说话。”
李文升和陆长风闻言沉吟片刻,皆是点头。
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三个人联手才有可能处理这件事。
看着他们这般样子,李毅笑着摇摇头,高声道:“大人,在下如实回答,不知道是否有罪?”
是否有罪?你他娘的这是犯了捅破天的死罪。
周围的官吏都是欲哭无泪,要是早知道就不来府衙了,如今听了这种消息,怕是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陆长风回头看着李毅,发现他脸上并无丝毫惧色,反而坦然自若,不由心里一动,暗想难道其中别有隐情。
当然,在场的人最了解李毅就是李文升了,要说其余人将李毅看成傻子,他则是从一开始就心里犯嘀咕。李毅这小子的手段他见识了不少,可以说简直就是个妖孽,如今捅了天大的麻烦实在是不可能,除非……
除非这小子心里又有了算计。
想到这里,李文升心里的惊慌顿时消减,他已经肯定,李毅定是有什么打算,自己可不能着了他的道。
李文升和陆长风都是迟疑了起来,这是因为他们对于李毅的了解,但是卓迈却不知道,他现在脑袋里全是造反、拥兵自重等罪证,李毅这番证词对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三人进了后堂,卓迈左右查看,发现并无其他人在这才放心,但还是走近几步,低声道:“两位大人,李毅证言实在让人心悸,曹鸣雷如今手握营兵,又暂时统领保定府当地卫所兵,一旦造反,对于大明无疑是一场浩劫。”
他话音说完,满脸探寻的看着陆长风和李文升,却发现两人心思重重,好像在努力思考什么。
“两位大人,事情紧急,如何处置我等要早定方略,不但消息泄露,就为时晚矣。”卓迈低喊一声,着急的提醒。
其火急火燎,但是反观陆长风和李文升却是有种神游太虚的恍惚感。
李文升首先反应过来,他刚刚思来想去的,却根本没法猜到李毅到底是如何打算,如今只能硬着头皮道:“此等大事乃是大人审问出来的,应当大人主持,本官协助就好。”
陆长风也是迟疑了半天,沉吟道:“本官也这般认为,此事乃大人的功劳,我等从旁协助,无比不能让保定府出现事端。”
两人都是甘愿让出主导权,卓迈心里自是喜不胜收,如此一来此案就是自己全权负责,到时候也是头等功劳,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当下卓迈握着陆长风的手道:“刚刚你我两人针锋相对,乃是各为其职,如今陆大人通晓大义,本官实在感动,接下来还请陆镇抚多多出力。”
被一个瘦弱的老人牵着手,陆长风只觉得满身鸡皮疙瘩,连忙将手抽回来,皮笑肉不笑的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大功将至,卓迈也不在意,转头对着李文升诚恳道:“李知府,此案重大,乃是保定百姓生死存亡之危机,还请李前辈助我。”
李文升资历比卓迈要老上几年,所以算是卓迈科场上的前辈,但是刚刚迎接的过程,卓迈可没把李文升当成科举前辈,如今出了事情前辈一次就自然而然的出来了,还真是现实。
当然,这声前辈根本不可能笼络的了李文升这条老狐狸,他心里其实还在揣测李毅的算计。
看着卓迈的神情,李文升比陆长风还清醒点,淡然道:“卓大人乃奉命前来办案,一应需求我等自然提供。”
只说帮忙办案,至于让权之事却是没提,可见其中的狡猾。
卓迈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可也无可奈何。
但是如今局面已经很好,卓迈办案心切,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我等就连名上奏,将保定府的情况向朝廷说明。”
陆长风还未回答,李文升就开口道:“本官乃是协助大人办案,至于案情如何都是大人决断,也就没有连命的必要。其中详情,本官会自行写文章呈给朝廷。”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个案子与我无关,别拉我下水。
但是在卓迈眼里这就是不配合、不服从,他脸色微冷,冷笑道:“大人这般,难道是同情李毅?还是说,李大人也牵扯在其中。”
这就是**裸的威胁,你不服从我就搞你,看你怕不怕。
要是换成以前,李文升早就胆战心惊的跪下唱征服,表示自己墙头草的特性,但是这次李毅赶走张横的做法实在是化腐朽为神奇,他也从中明白一些道理,那就是笑到最后的才是笑的最好的,站队很重要,挑队站更加重要。
这次,他决定站在李毅这一边。
当然,他也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那就是不牵扯进去。
李文升的冷淡反应让卓迈心里升起怒火,在他看来自己荣耀将至,这些官员应该纷纷归于其下,演绎一场智斗豪强、铲灭奸贼的大戏,没想到李文升就第一个不配合。
心里将这笔账记下,卓迈看向了陆长风。
而陆长风早就从李文升的反应看出一些端倪,很现在,李毅的反应确实有些猫腻,自己可不能乱了分寸。
他想了想,沉声道:“此等案件实在骇人,我乃天子亲军,只能听从皇上的指示,但是大人若是要帮忙,在责权范围内本官自当出力。”
这句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卓迈不傻,自然听明白了。
他冷哼一声,扫了一眼二人。
既然这两人不愿协助自己,那么自己一人之力办案又有何不可,到时候功劳皆在自己,决不能分这二人一分一毫。
想着这些,卓迈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到时候自己携功劳弹劾这二人,定要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党同伐异,非我人士其心必异,这等不识抬举的官员,就该全都发配岭南。
卓迈一脸冷酷的离去,陆长风和李文升相视一眼,纷纷露出微笑。
当天,卓迈写出文书交给塘报呈递朝廷,为了以防万一,他又让亲随带着亲笔书信快马加鞭赶去京师,向同僚传递情报。
至于李文升和陆长风有没有向朝廷说明情况,他就无暇理会。
一场泼天大功,牢牢的吸引了卓迈的全部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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