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们一脸懵逼，那副眼镜居然不是造型？
所以舞台表演为什么还要戴货真价实的近视眼镜？
场控老师似乎觉得过于离谱，默默停掉音乐，结束掉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漫长难熬的两分钟。
“……”谢佚拿起话筒，“很特别的表演，我们几个需要讨论一下。”
时忘之站得笔直，一脸谦虚地等待点评。
心里甚至有些小期待。
好久没被导师这样称谓的人骂过了，有点怀念。
四位导师前辈满面愁容，这个苏雨的态度就是一团谜，看着低调礼貌，不像是来哗众取宠的，但是表演又好像在骑脸挑衅节目组。
可是好奇怪，他们几个也不觉得生气，甚至看眼前的清秀少年有种奇妙的气质。
艾可一语道破：“他有种和年龄不符合的松弛通透感，就是很风轻云淡，活了几辈子似的。”
“嗯，这歌好歹也完成了，总不能骂他。万一他就喜欢这首歌呢？”
导师们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对于口水歌的鄙视。
……三分钟后，谢佚重新拿起话筒：“苏雨，经过我们的讨论，给你的评级是d，加油。”
“谢谢各位老师。”
回到座位，时忘之发现下铺弟弟看他的眼神多了些复杂。
闲梓：“突然开始思考我们是不是太功利了，舞台表演应该是放松的，也许就像是你这样，不求名次的感觉。”
时忘之：“？”最好别学我。
初舞台快到尾声，宓言终于走上台。
大家身子重新坐直，积极reaction。
“他好帅啊，我已经想好最帅练习生投给谁了。”
“好挺的鼻梁，妈妈我也想要这样的鼻子。”
连一向板着脸的说唱导师艾可也突然热情，问宓言：“你这么帅，应该很多人追吧，真没谈过恋爱？”
刚进初二成为omg练习生的宓言认真回答：“没有，同学都知道公司不准我谈恋爱。”
帅成这样，还是个初恋尚在的纯情男大，无论是艾可还是几天后看到节目播出的观众，都激动得叽哇乱叫。
“哈哈哈好吧，” 艾可捂嘴笑着说，“期待你的表演。”
宓言的初舞台是他自己的原创曲《蓝》，从旋律到音色都无可挑剔，配上贫穷公司斥巨资请老师编的舞，效果已然接近出道偶像的演唱会。
声乐和舞蹈导师夸了一遍后，艾可意犹未尽，问：“你有说唱的作品吗？”
“有。”
台上下又是一片惊呼。这颜值实力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宓言拿着A评级卡，鞠躬走下舞台。
录制结束时已经凌晨，练习生们带着或轻快或沉重的心情回到各自宿舍。
时忘之的表演虽然拉胯，但也不是最拉的，毕竟全在舒适区。一些原本紧张兮兮的练习生确定他不是威胁后，反而对他和颜悦色。
而对身上贴着A评级标签的宓言和唐月容，其他人的态度则有些两极化。一部分人热情上前搭话，另一部分人心里不服气，但碍于摄像头的存在只是态度冷淡。
看着宓言和唐月容身边聚集起人，时忘之安然躺下——殊不知留给他咸鱼的时间不多了。
第二天，他被唐月容喊醒。
一睁眼就是唐月容妆容精致的脸，时忘之有点懵。
对方已然承担起宿舍长的人设，主动照顾和督促每一个人。
“起来吃饭训练啦！”
唐月容语气轻快，凑近上铺的时忘之，又用极低的气音说：“近看发现你皮肤挺好。”
认个同类差不多得了，倒也不必这么熟吧。
时忘之缓缓坐起，对唐月容露出酒窝：“谢谢。”
一周过后，就会迎来下一次评级。
所有人练同一首歌，同一个评级的学员在一个教室由导师分开教课。
不知道其他班怎么样，不过d班一天下来被三个导师骂得没脾气。
导师走后，身旁15岁的练习生弟弟眼睛哭得红红的，时忘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学舞速度有快有慢，小朋友加油。”
“呜呜呜，我好难受，好羡慕你，我也，想要你这样的心态……”小朋友哭得更惨了，又不想被镜头拍到，恨不得脑袋缩到一脸淡定安慰自己的哥哥怀里。
“……没事，情绪发泄出来也好，发泄完慢慢练。”其实时忘之想说，年龄大了脸皮够厚就行。
“嗷呜呜好呜呜呜呜呜哇——”
时忘之抽出纸巾给小朋友，让他继续埋头痛哭。
再抬起头就看到门边的宓言。
“……”
宓言看到一屋子惨淡的面孔，附加一个在别人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练习生，犹豫着开口：“我们那边扒完舞，想看你们这边需不需要帮助……？”
时忘之无法动弹，对宓言说：“要，宓老师快来帮帮我们。”尤其是我怀里这个，please。
小朋友终于抬起头抹眼泪，和其他人一起说：“要！”
舞蹈教学班再次开启，宓言带着d班过动作，一丝不苟指出每个人的问题，一轮下来每个人都面带感激。
指导舞蹈白痴时忘之的时间格外长，长到不知不觉变成单人教学。
宓言的手在时忘之身上点过，不过极少会真正触碰到皮肤，只是在他做大幅度动作没站稳时轻轻扶一下，然后很快移开。
就很绅士。
时忘之分心在脑海中感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宓老师真是我贴心懂事的好大儿。”
12不解道：“为什么任务对象是好大儿？”
“因为对他感觉很亲切，不是爱情那只能是亲情了，你懂吗，12？”
“不太懂。”
“猜到你的回答了。你就知道我把他当好大儿，不会让他委屈就对了。”
12半信半疑。什么叫不是爱情？
几天下来，时忘之集中注意力，很快把歌词和动作记下大半。
至于标准程度和美感就听天由命吧，不至于拉胯到被导演组认为消极比赛就行。
“不用谢，”宓言扫视一圈训练室，“嗯？又只剩我们两个了？”
时忘之看看表报时：“晚上九点。”
一个练舞狂和一个被迫练舞狂对视一眼，默契地冲去即将关门的食堂。
餐桌上，见宓言抬头几次欲言又止，时忘之吃完就去洗手间等人。
果然，对方随后进来，直接问时忘之：“你会不会觉得练舞太累？”
“累，不过还好，” 时忘之眨眼，“怎么突然反省对学生太严格？”
“毕竟你说过，你不想出道的，”宓言低声解释道，“但我想，如果你能多留一轮，对你做博主的事业也许有帮助，就也擅自带你练舞练了很久。”
时忘之的眼底带上笑意，真心实意道：“真的很谢谢你，宓老师。既然来都来了，我没有什么都不练的道理。”
宓言松口气： “那就好。”
一向冷冷清清的洗手间门突然被打开，一位高挑的长发练习生走进来，一眼就看到洗手台旁吓得快贴在一起的两人。他也没当回事，随意拨了拨头发，开玩笑道：“就上个厕所，你们两个紧张什么，又不是偷情被撞见——哦，不会真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