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眨眼之间,月余就这样过去了。
在这段日子里,中天界关门岭大比的一应消息已经开始在九界山上广泛的传开了,皓元凌家的凌雍赞找到了灵心姻缘玉的下落,并成功将其带出关门岭,虽然过程中遭到了多次阻截和围剿,但凌雍赞凭借着过硬的身手,和近几年凌家祖辈强者的悉心教导,终究成为了舞家内定的乘龙快婿。
此则消息传出之后,至少表面上,呈现出八方来贺的场面,毕竟凌家在过往几千年来,于九界山造成的声势,绝非寻常天宗可比。
关门岭大比结束之后,凌雍赞和舞清秋的婚事便正式提上了日程,由于其间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双方祖辈强者进行商讨,所以婚期暂时还没有定下来。
凌雍赞在大比期间受了些伤势,仅在秋水剑潭逗留数日,便由舞、莫两家派出高手护送遣返皓元凌家休养生息,此事到此,算作告一段落。
然而在这场大比之中,最受关注的还不是两大宏图使遗族最后的和睦与联手,由于风绝羽在其中插了一脚,搞的整个大比差点功亏一篑,甚至还暴露出了天坠剑,由此引起诸多的风波,也是在暗地里悄然的进行着,虽然表面上看来,整个九界山又恢复到往日那般平静、互不相扰的局面当中,可是当中有多少暗潮涌向七霞,却是目前大世上的强者都在注意的问题。
而就在这一个月内,啸月宗的弟子就有好几次发现,在灵洲啸月山的附近,曾经发现了一些极为陌生的面孔。
这些人时常出没在灵洲境内,却又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波,他们的行踪十分隐秘,有的时候还会故意露出一些马脚出来,惹的整个灵洲境内的天宗,都不得不紧守门户,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当然,在七霞界,颇受关注的还是啸月宗和东境第一大天宗山海书院的动向。
一个月前,修钰仲在啸月山门外遭到同境高手的偷袭并引致重伤败退禹洪的消息顺势压倒了凌、舞两家的联姻的风波,无双眼睛在密切关注啸月宗的同时,更有无数的目光聚焦在远在东境腹地的禹洪山上。
几乎所有人都已认定,山海书院和啸月宗结下了死仇,并认为啸月宗此次再也无法像当年那样,坚壁清野的收拾掉圣龙山,那毕竟那可是山海书院,连锦绣福地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一个小小的一流天宗,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坐稳灵洲这第一把交椅呢。
短短的一个月里,七霞修界暗流涌动,各方不安,然而禹洪山那边,似乎忘记了这段屈辱,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任何举兵压境的举动,令人难以臆测。
禹洪山上,乐院主峰,宝琴洞……
空旷迷幻的洞天福地内,七、八个实力过硬的老者正围聚在修钰仲常年累月闭关修行的洞府之中,一个个愁眉不展、神情紧张的关注着里面的情形,这七、八个实力过硬就有一个对世间奇门妙法、玩物器具一类的旁门左道之物最为喜爱的工院院主。
此人名为孟昱真,是一个在乾坤大圆满之境上停留了过千年强者,孟昱真在禹洪山上至交就是修钰仲,后者出了事之后,被骆临楼送回禹洪山,也是他一手交接,几次三番的亲自为修钰仲渡神力续命的唯一一人,这短短的一个月来,孟昱真为了救治修钰仲,实在是损失了不少年的修为,依旧毫无怨言。
山海工院擅长奇门巧妙,丹、符也列入工院所掌事的繁琐杂务之中,可孟昱真在丹道一脉却无长进,门内到也有在九界山内威名赫赫的顶级丹师,可是这些人,面对寻常的伤病毒痛还有些本事,然而去诊治修钰仲,明显就差了许多。
宝琴洞内,修钰仲被封印在一堵流光溢彩的巨大墙洞之中。
这个墙洞是临时被开凿出来的,长宽足有两丈,为正方形,墙洞深入山体也有丈许之深,里面被灌满了一种名为“阳纤乳”的珍贵疗伤圣液,墙洞的外侧是由孟昱真和多名乾坤境强者联手布下的封印结界,宛若一面巨大的镜子,把“阳纤乳”池牢牢的封了起来。
而修钰仲,恰好便被泡在其中。
阳纤乳,乃是从七霞界的一处隐秘的大山中寻到的不世之宝,当时被孟昱真发现的时候,有整整一个池潭,后来山海书院派出大量人手将阳纤乳迁至山海书院的时候损失了一部分,目前在禹洪山上的储存也就只有百十来桶,若百此次受伤的是山海四大道武境之一的修钰仲,那也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宝琴洞内诸多老者看着墙洞中泡在阳纤乳内的修钰仲,个个面色惨淡、愁眉不展。
孟昱真忙碌的一阵子终于腾出手,这才稳步走向其中一名发色黑白相间掺杂的老人面前,并深深施了一礼:“道兄辛苦了,这一个月,可是累的不轻吧。”
老者拱手回礼,表情也一副凝重,鬓角还有两滴汗珠未被擦净,回应道:“孟院主客气了,你我相交多年,在下又曾得到杜院长的指点,实在是在下应该做的。”
孟昱真说着,将老者拉到一旁,避开所有人问道:“道兄,经过你的诊治,修院主他是否还有恢复的机会呢?”
这个时候,骆临楼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背着手听着老者的回答。
老者尴尬一笑,想了想诚然道:“既然两位问起,那老朽就不妨直说了,早在一个月之前,两位派人送信的时候,在下就曾明言过,修院主身上的伤势极重,若想全然恢复,很难。”
骆临楼绷着脸,甚至还带着一丝歉疚之意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老者扫了他一眼道:“请问杜院长身在何处?”
“必须老院长回来吗?”孟昱真惊讶的问了一句,失声道。
“那到也不是。”老者实话实说道:“修院主的伤势来自于心脉,而造成其心脉受损的缘故并非是那一剑穿心,剑势只是截断了修院主的经脉流转,后心那一掌才是摧断心脉造成气机本源大乱的根本原因,说白了,这种伤,重创的是心脉不假,但最可怕的就是,在心脉受损的时候,掌势和内劲以秘术所施展出来的强大劲力,强行引起了修院主的气血倒流、内息紊乱,用一句大白话说就是改变了当时修院主在激斗时运转功法的行功路线,由此而造成的伤害,就好比走火入魔。”
老者细细的解释一番道:“这剑伤、外伤、内伤,再加上强行扭转气机运转而走火入魔,四害加身,才是最可怕。”
“不过经过这一个月来的诊治,老朽到是也有些眉目了,不瞒两位,许多年前,老朽曾得到过一篇失传的丹方,经研多年,稍有成果,若能改变一下方子,炼出一种新的丹药,到是可以让修院主转危为安,不过修院主的伤势恐怕等不了那么久,老朽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而在这个过程中,修院主除了需要泡在阳纤乳中缓和伤势之外,还需要每隔一段时间,由贵派的几位道武境的院主交替为修院主续命。”
老者顿了一顿道:“骆院主恐怕知道,这道武境强者的伤势与常人不同,非得是渡劫之后的大神力,方才吊住性命,当然,倘若院长大人回来了,那便省事许多,否则就只能由几位院主安排一下,每隔月余,为修院主续命一次了。”
老者说着,尴尬的叹了口气道:“孟院主,你我交情非浅,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听说修院主的伤势与那啸月宗有关,我想贵院肯定会大兴兵戈讨伐啸月,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无几位院主相助,哪怕老朽从鬼关门把修院主救回来,修院主也无法恢复到往昔的功夫,再加上续命这种事,十分劳神劳力,施法者虽只需十二个时辰便能吊住修院主的性命,问题是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恐怕也不适合动手,所以诸位还是要想好,究竟是找到杜院长回来,还是由几位出手。”
老者一席话说完,自己都松了口气,想是解释起来非常麻烦,很是疲累。
孟昱真和骆临楼也听的清楚明白,老者的话很简单,那就是你们跟啸月有仇,那现在也不是报仇的时候,因为禹洪山还有一个重症病人,这个病人需要三个道武境强者,每隔一个月就要用强大的神力续命,而且续命之后,施法之人还不能与人动手,否则会出大问题,除非由功力深厚的老院长出手,这样,另外三名道武境强者才能腾出手干别的事。
骆临楼当然急着报仇,但是听老者这么一说,顿时无语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目前老朽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两位还是细细斟酌一番吧。”
“那要是炼出疗伤的大丹需要多久?”孟昱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