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莲姐,节哀顺变。”战景莲身边的黄裙女人轻声安慰着她。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向战景莲抛出了橄榄枝,只字不提她做过的那些混账事。
大家之所以还愿意花心思宽慰战景莲。
主要还是因为战景莲背后的战家极其雄厚的经济实力。
其实私底下,战景莲早就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战景莲假惺惺地擦着眼泪,长吁短叹地说:“你们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理解她为什么要去虐待一只狗。”
“会不会是不小心?温小姐看起来挺善良的,想来应该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我让人调了电梯里的监控,虽然后半段监控因为电梯故障被损毁,但是前面半段,还是清楚可见的。”
说话间,战景莲便用手机放出了那段监控录像。
录像中。
由于角度偏差,看上去确实很像是温以宁的胳膊牵绊住了狗绳,才导致了这起惨案。
众人见状,窃窃私语声甚嚣尘上。
原先那些站队温以宁的女人,也纷纷改了阵营。
“这么看来,这位温小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倒是觉得情有可原。战景莲害得她丢了一个肾,她再怎么反击我都觉得是合乎情理的。”
“豪门水深,除了当事人怕是谁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
......
就在众人各执一词,讨论得热火朝天之际。
更衣室外突然冒冒失失地闯进了一个妆容精致粉雕玉琢的蓝裙少女,“你们有看到我哥吗?”
“云朵回来了?”
战景莲侧目看向站定在更衣室门口的霍云朵,连忙止住了眼泪,朝着她走了过去。
“景莲姐,我听说电梯出了故障,我哥和嫂嫂受了很严重的伤。”
“你哥也在电梯里?”
战景莲瞬间呆怔在了原地,紧攥着的手机应声落地。
她只想要算计温以宁的。
没成想霍云沉居然也在电梯里。
“云朵,你哥现在怎么样了?”
战景莲慢慢回过神,抓着霍云朵的胳膊,焦声问道。
霍云朵摇了摇脑袋,忧心忡忡地说:“我也不知道,满世界都找不到他们。”
“云朵,你哥应该在休息室。”
温以宁不急不缓地从独立的隔间走出,面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
“嫂嫂,你没事吧?身上好多血。”
“我没受伤。倒是你哥,背部被铁板击中,伤得比较重。”
“我这就去找他。”
霍云朵刚回国,原本想要给霍云沉一个惊喜,没想到人还没有见着,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云朵,帮我将他的手机带给他,他刚才走出电梯的时候忘记拿了。”
“好的。”
“对了,还有这张卡。”
温以宁想要找个机会将卡还给霍云沉,奈何时机总是不对。
所幸霍云朵也在,就托她将卡还回去。
“嫂嫂,这是我哥的零花钱?”
“他看到就会明白的。”
温以宁很想跟霍云朵说别再叫她嫂嫂,她和霍云沉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
碍于人来人往的,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嫂嫂,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霍云朵收好了霍云沉的手机,又将那张黑卡塞入了随手携带的小包中,兴冲冲地离开了更衣室。
她前脚一走,更衣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古怪了起来。
那群女人本以为温以宁不在场。
为了安慰战景莲,多多少少都有恶抹黑温以宁的嫌疑。
最为尴尬的是,温以宁居然也在更衣室里...
“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知道。”
“还好咱也没有说什么太难听的话。”
......
温以宁无视了众人的视线,行至战景莲身侧的化妆台前,旁若无人地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战景莲明显有些心虚,再不敢提及那只枉死的流浪狗。
“战小姐真是越来越刑了,被拘留了几天还不长记性?”温以宁整理好头发后,倏然侧过身,冷冷地看向战景莲。
“你少给我血口喷人。”
战景莲最不愿意被提及的就是被拘留那事儿,此刻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尴尬得恨不得当场逃离。
“你以为从路边抱来一只流浪狗,就能立住你善良有爱的人设?”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你假孕在先,却污蔑我推了你,害得你流产大出血,甚至还患上了急性肾衰竭。”
“骗人确实还没有到要枪毙的程度,但你以为在你将坏事做绝之后,还有人敢和你成为朋友?”
“再说今天电梯里的这场意外,你敢对天起誓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吗?”
温以宁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更衣室里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战景莲恨得咬牙切齿,气得直指温以宁的鼻尖,怒骂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你说我有什么资格?”
“如果说之前的事你只是涉嫌造谣诽谤,今天的事你完全构成了故意杀人的犯罪事实。”
“霍云沉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难辞其咎。”
温以宁攥住了战景莲指着她鼻尖的手指,往上用力一掰,只听骨头一声脆响,战景莲立马疼得哇哇大叫。
“你放开我!”
“战景莲,日子还长着呢。你要是真想把事情做得那么难看,怎么走着瞧,看看究竟是谁能够笑到最后。”
温以宁狠狠地甩掉了她的手指,淡淡地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你最好盼着霍云沉什么事也没有,不然我就算舍了这条命,也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战景莲又气又急,心脏处怦怦直跳。
“小姑,爸说有事找你。”
战予北站定在了女更衣室门口,单手轻轻叩响了门扉。
他心里清楚,霍云沉和温以宁两人在电梯里遭遇的一切,很有可能就是战景莲的手笔。
如果战景莲不是他的小姑。
他可能早就报了警,将她扭送去警察局,让她牢底坐穿。
“我知道了。”
战景莲调整好了情绪,正准备走出更衣室,战予北冷不丁地又补了一句,“爸说了,温小姐作为今晚的控场主持人,绝不能穿着满是脏污的礼服上台。”
“所以呢?”战景莲不解地问。
“爸的意思是,你的那套礼服先给温小姐穿。”
“那我穿什么?”
“我已经让人赶回去,给你找一套临时应急的礼服。”
战予北说话间,已经将手里拎着的高定礼服递给了温以宁,“温小姐,你先试试合不合身?如果不是很合身的话,可以让助理临时调整一下。”
“多谢。”
温以宁接过了礼服,转身就很战予北叫来的女助理一道进了更衣室的隔间。
“北北,你这是什么意思?”
战景莲气得两眼发红,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战予北沉声说道:“小姑,这全是爸的意思。”
“我哥该不会以为电梯突发故障是我整出来的吧?”
“小姑,别的不说。那只狗被卡在缝里的时候,你只要替它解开狗绳,它就不会死。就算是一只流浪狗,也是一条生命不是?”
“我...我当时吓傻了。”
战景莲被战予北的话顶得哑口无言,再不敢去计较礼服的事。
由于她在更衣室里出尽了洋相。
她此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拎着包就匆匆赶往了战景枭所在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
除却一脸凝重的战景枭,霍云沉和霍云朵两人也在。
此刻。
随场医务人员已经替霍云沉处理好了后颈处的伤口,“霍先生,伤口开裂可大可小。往后千万要小心一些。”
“嗯。”
霍云沉点了点头,有些头疼地看着赖在他腿上痛哭不止的霍云朵,“都这么大了,还哭?”
“哥,你疼不疼呀?”
“不疼。”
“你撒谎!呜呜呜...你流了这么多血,一定疼死了。”
“那你要我怎么回答?”
霍云沉抽了抽嘴角,很快就将她推到了一旁,“别坐我腿上,腿疼。”
“...腿也伤到了吗?”
霍云朵赶紧站起身,试图卷起他的裤脚一探究竟。
霍云沉立马拍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都这么大了,还动手动脚?”
“我是你妹,看一下怎么了?再说了,我还没有成年,才十七。”
“男女授受不亲,你少碰我。”
“你腿上全是毛,我才不稀罕看。”
霍云朵闷哼着,最后还是没敢动他的裤子。
过了一会儿。
她才想起来温以宁交代她的事,着急忙慌地将手机和卡塞到了霍云沉手上,“嫂嫂让我给你的。”
“你见到她了?”
“嫂嫂浑身是血,不过她说没有受伤。”
“去把卡还给她。”
“啊?”
霍云朵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将我当成了传话筒?嫂嫂肯定受了不小的惊吓,你这不是还站得起来?你自己去找她呀。”
“乖云朵,替我跑一趟。”
“那好叭。”
霍云朵扫了眼刚刚走进休息室的战景莲,心下暗忖着可能有些话不太适合被小孩儿听到,就自发自觉地走了出去。
战景莲看向沙发上并排而坐的战景枭和霍云沉两人,眼皮狂跳。
等霍云朵走出休息室,她立马关上了门扉,轻声细语地问:“哥,你找我什么事?”
战景枭倏然站起身,冷声质问道:“电梯怎么出故障的,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我不知道。”
战景莲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一丝惶恐,“我也是刚刚听说,三爷刚巧也在电梯里的。”
“你的意思是,你的目标是温以宁,事先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在电梯间?”
战景枭被她气得脸颊通红,他们战家向来与人为善。
他原以为战景莲顶多任性一点。
没想到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电梯之所以会发生故障,大概率是因为那条狗绳。你平时不是最讨厌狗?没事抱着一只狗来参加宴会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要塑造一个亲和善良的形象,才会想到带着一只跛脚的狗来参加晚宴。”
“你整这些幺蛾子我也不管你。关键是,你怎么可以那么害人?”
战景枭认定了是战景莲故意使得坏,为了不破坏战家和霍家的友好合作关系,他今天必须给霍云沉一个交代。
战景莲语塞。
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道:“哥,你怎么就能认定是我害的她?监控显示得清清楚楚,分明是温以宁刻意攥着狗绳,才导致了这样的悲剧。”
啪——
战景枭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极其严厉地说:“够了!别再将这件事扯到别人身上。你立刻给我向霍贤侄道歉。”
“你打我?”
战景莲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眼里除却委屈,更多的是愤怒。
战景枭悄然地将微微发颤的手掩到了身后。
他从来就没有对战景莲动过手。
可今天这件事实在是太严重了。
霍云沉要是决心追查到底,若是查到些对战景莲不利的线索。
她怕是真要坐上几年牢。
“我让你道歉,没听清?”战景枭为了保全战景莲,又一次朝着她吼道。
“......”
战景莲痛恨这样的战景枭,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战景枭被他顶上的水晶吊灯当场砸死。
“伯父,她既然不想道歉,就算了。我们法庭上见。”
霍云沉说完,作势起身向门口走去。
战景莲紧咬着下唇,始终不肯放下她高贵的面子。
可她又很害怕霍云沉报警后,真被警方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纠结再三。
她最后还是咬着牙,不偏不倚地跪在霍云沉脚边,“三爷,对不起。”
“说说看,你做错了什么。”
霍云沉见状,饶有兴致地坐回了沙发上。
战景莲吸了吸鼻子,小声地道:“我不该带着狗来参加晚宴,更不该因为害怕,没有及时摘掉狗脖子上的狗绳。”
“还不肯说实话呢?”
霍云沉的耐性告罄,冷声说道:“将你移交给警方只是最轻的处罚。惹恼了我,当心连你这条命都保不住。”
“贤侄,是我没有教好景莲。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战景枭到底心软,赶紧将战景莲拉到了身后,缓和了口气道:“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们签的那份合同,我再让出百分之十的利润,你看如何?”
“百分之二十。”
霍云沉寻思着就算将战景莲送到警局,战景枭还是会保她。
与其这样,不如为寰宇集团牟点利。
百分之二十的让利,差不多就是五十亿人民币。
战景枭平白无故地损失了五十亿。
想必往后对于战景莲的管束应该会更加严厉。
“...成交。”
战景枭无语地扫了眼狮子大开口的霍云沉,对他的印象又差了一些。
不过最后还是咬着牙答应了霍云沉的要求。
再怎么说战景莲都是他的妹妹。
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霍云沉不知道的是,他频频给战景枭使绊子。
往后在他的追妻路上。
战景枭又原原本本地将这些绊子全给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