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阳:【可能会丧失部分记忆。】
温以宁:【我知道了,谢谢。】
放下手机之后。
温以宁突然忧心忡忡地扑到了霍云沉怀里,“霍云沉,不许忘了我。”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霍云沉一下子就猜到了秦晋阳那小子肯定将自己的病情告知了温以宁。
尽管近段时间,他时常记不起自己是谁。
但他并不认为他会忘记温以宁。
她的模样她的一切早就刻进他的心里,哪里是说忘就能忘的?
霍云沉不知道的是。
人体的记忆本身就是难以完全用科学解释清楚的。
部分失忆患者,往往会忘却对于自己最为重要的人。
这种特质其实和影视作品里喝了忘情水的功效相差不大...
温以宁拧着眉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他胸口的纽扣,闷闷地说:“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忘了我,该怎么办?”
“我一定会再次爱上你。”
霍云沉笃定地回答,即便是面对未知的将来,他也有自信自己对温以宁的感情。
温以宁面对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还是有些担忧。
这世上有太多的事,并非人力所能控制。
同样这世上也有太多的缺憾,终究只能是缺憾。
温以宁低低地叹了口气。
暗暗地腹诽着,如果时间永永远远停留在这一刻,也不错。
起码这一刻两人是心贴着心的。
夜半时分。
等温以宁睡下,霍云沉这才下了床,抱着枕头去了书房。
他必须得隐藏着自身的情绪。
让司凌宇以为他和温以宁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这种情况下,两人同房确实不太合适。
*
海城,滨江顶层的情趣酒店总统套房里。
完美吊杠,逍遥秋千等情趣设施一应俱全。
曾何和邹芷萱酣战了一天一夜后。
才休息了没一会儿,两人又趁着深沉的夜色,在偌大的窗户前玩了一把刺激。
室内喘息声和低吟声似连绵不断的涓涓细流,沉浸在其中的两人欲生欲死,肆意地堕于欲海无法自拔。
“曾院,你说我们这算什么?偷情?”
邹芷萱累得双手撑于玻璃窗上,胸口似波涛起伏,气息也似海浪浮浮沉沉。
曾何一手固定着她的肩膀,一手撅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偏过头来和他唇齿交缠。
“唔...”
绵长的热吻过后,邹芷萱懒怠地靠在满是她指印的窗上,“曾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萱萱,你就不能说得文艺点?你这叫为艺术献身,我则是为了艺术上下而求索。”
曾何松开了她的腰肢,又拿起被他随意地搁置在架子上的摄像机,对着邹芷萱又是一阵拍摄。
邹芷萱凹了一会儿造型就腻了。
她索性开了窗,眉飞色舞地向曾何提议道:“要不要玩点更刺激的?开窗做?”
曾何的眼里闪过一丝顾虑。
他毕竟有家室,老婆还是个母老虎。
要是被家里那位发现他在外头偷情,还不得扒了他一层皮?
不过转念一想。
这里的楼层高,窗外就是茫茫一片江。
再加上夜色渐浓。
就算是开了窗,应该也没有人会发现他们。
“曾院,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邹芷萱得知曾何有家室的那一刻,心里确实闪过一丝忌惮。
但和他发生关系之后。
她的想法便有了些微的变化。
邹芷萱天真地以为,只要被曾何家里的妻子发现他出轨的实锤。
他们的婚姻破裂,她就能够成功上位。
她不知道的是。
曾何本来就是一个吃软饭的,所有的一切全是他妻子的娘家给的。
这种情况下。
他要是被发现出轨,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被净身出户。
“有什么好怕的?”
曾何摇了摇头,抛下了萦绕在心头的顾虑,顺手关了灯,和邹芷萱在大敞的窗户前肆意挥洒着汗水。
邹芷萱双手紧紧地抓着窗框,娇媚的声音越发颠簸破碎。
看到她这副样子。
曾何的眼渐渐红了,也就是这一瞬,他倏然生出了一股子强烈的占有欲。
想到自己对她的调查结果。
心口处就像是卡住了一根鱼刺,惹得他十分不快。
沉默了好一会儿。
曾何突然开口,哑声询问:“萱萱,你和季禹风好过,对吧?”
“曾院,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
邹芷萱没有正面回答曾何的问题,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嗲着嗓子道:“我只喜欢你一个,现在是,以后也是。”
曾何对她的回答不是很满意,追问道:“你究竟是怎么搭上他的?你表姐难道没有告诉你,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也许,我表姐也不知道季禹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怎么可能?我看一定是你背着你表姐,偷偷和季禹风搞上的。”曾何笃定地说。
“为什么?”
邹芷萱笑着问道,她觉得曾何开始在乎她,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你表姐不是立志嫁入豪门当阔太?她一直缠着霍云沉,自然对温以宁家里的事情也摸得门清。温以宁的姐夫是什么德行,你表姐怎么可能不清楚?”
“是这样吗?”
邹芷萱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
也许这就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在此之前。
邹芷萱总是被崔芯爱哄得团团转,崔芯爱让做什么,她就乖乖地去做。
她一直认为崔芯爱对她的帮助是无私的。
听了曾何的话,她突然对崔芯爱起了疑心。
如果说崔芯爱从一开始就知道季禹风是个废物。
为什么又要跟她说,季禹风事业有成,还有一家公司,是个不缺钱的主儿?
崔芯爱是想着将她推入火坑?
按理说应该不会。
如果真是这样,崔芯爱又怎么可能会将她安排进电视台?
邹芷萱蹙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了最接近真相的一个答案。
崔芯爱屡屡帮她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利用她,更好地监视温以宁。
“所以...我自以为的姐妹情深,实际上我表姐只是将我当成了一枚棋子?”
邹芷萱故作伤心地垂着头,小声地同曾何诉说着心中苦楚,“曾院,我要不是听了你刚才的那番话,还以为我表姐是真心对我的呢。你这么一分析,我才明白过来,表姐当初将季禹风介绍给我,就是想要利用我的关系,进一步打击温家姐妹。”
“你也别太难过了,或许是你想太多了。”曾何漫不经心地安慰着她。
“嗯。”
邹芷萱见曾何没有继续说崔芯爱的不是,见好就收,点到即止。
这期间她和曾何又尝试了几个姿势。
脑海里的思绪依旧如同一团乱麻。
如果说崔芯爱对她真的没有半点姐妹情谊,那崔芯爱特意给她引荐曾何,又有什么目的?
邹芷萱想破了脑袋,也没能相处答案。
有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曾何,“曾院,你和我表姐,也是炮友关系吧?”
“约过。”
曾何不太愿意在邹芷萱面前提及他和崔芯爱的事情,又一次叩着她的下巴,和她来了一个绵长的法式热吻。
可邹芷萱此刻已经完全没有兴致继续下去。
她更想要知道崔芯爱的真正目的。
“曾院,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表姐喜欢霍云沉喜欢得死去活来,为什么又和你维持着炮友关系?印象中我表姐还挺清高的,她应该只会和对她的计划有所帮助的人上床。”
“萱萱,这个时候频繁提及崔芯爱是不是有些扫兴?”
曾何被她问得有些不耐烦,索性披上了一件衣服,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烟。
邹芷萱则靠在窗边,心事重重地思索着崔芯爱和曾院之间的交易。
她是为了更方便地掉包温以宁三个孩子和霍云沉的亲子鉴定结果,才和曾何搭上的?
按道理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不过霍家都已经认回了那三个孩子,她还有什么必要和曾院保持着这种不正当的关系?
邹芷萱的眸色暗了暗。
崔芯爱既然敢算计她,有机会她是一定要报复回去的。
她没有注意到。
窗外不远处潜伏着一架无人机,将她和曾何的激情缠绵原原本本地记录了下来。
很快霍云沉就收到了曾何和邹芷萱长达几十分钟的情色视频。
他没兴趣看这玩意儿,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将窗里的情景看了个七七八八。
和曾何偷情的人确实是邹芷萱。
至于崔芯爱,近段时间似乎很安分。
“陈浔,崔芯爱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都和什么人碰过面?”
霍云沉一开始,也以为是战景莲在亲子鉴定上做了手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正如温以宁所说。
战景莲是五月底才回的国。
那么她回国之前,又是谁调换的鉴定结果?
答案昭然若揭。
但他还是希望能够找到切实有力的证据。
“霍总,崔小姐按照您的安排,顺利入职傅总娱乐公司,预计八月初就会进组拍戏。我们的人一直在二十四小时跟拍,没发现任何异常。”
“继续跟。”
霍云沉挂了电话后,又向秦晋阳了解了仁禾医院那边的状况。
秦晋阳说不日前接诊霍云沉的医生们全都没什么问题。
问题出在了医生给他用的医用风险上。
秦晋阳是在医用垃圾里找到的还没有用完的缝线,拿去鉴定后,发现里面残留着过量的麻药。
“老秦,调查一下有多少人可以接触到医用缝线。”
“调查过了。除药剂采购师,医生之外,医院院长也有可能接触到。”
“你是说曾何?”
“没错。我听人说这小子玩得很花,睡过不少小护士,不像是面上那么正经。”
“这我知道。老秦,替我盯紧曾何,看看他都和什么人在一起。”
霍云沉总感觉曾何和崔芯爱私底下是有所勾结的,毕竟曾何已经被证实了是个色情狂。
想来他是无法拒绝崔芯爱的美色的。
可...
霍云沉还记得崔芯爱说过,她一直为了他留着第一次。
这种谎言其实很好拆穿的。
他可以随时验证,当然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去验证,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如果她说了谎,岂不是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正是因为太过明显。
霍云沉反倒觉得她没在这件事上扯谎。
既然没有扯谎,那不就证明她和曾何之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霍云沉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他还是不太愿意接受崔芯爱频频设计他的事实。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蛋。
另一边。
崔芯爱托狗仔偷拍的邹芷萱和曾何同进同出情趣酒店的照片,也已经全部到了她的手机里。
她细致地查看着每一张照片。
最后才精挑细选出了一张只能拍到曾何,却没法拍到邹芷萱的照片,给曾何的妻子以匿名彩信的方式发了出去。
很快对方就回复了一条信息:【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崔芯爱:【你猜。】
回完信息,她就不再理会对方的狂轰滥炸。
有些事情必须本人一点点去挖掘,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才能将情绪值拉满。
崔芯爱倒是一点不担心对方会查到自己身上。
毕竟曾何也不会傻到全盘托出。
他的那些情色照片里没有她的影子,他何必没事给自己找事?
到时候她再说提前收到消息,让曾何处理掉所有照片。
他势必会更加感激他。
这么一来。
所有火力都将集中在被抓到实证的邹芷萱和曾何身上。
只有这样。
她才能彻底在霍云沉面前洗清自身的嫌疑。
不过...还有一件事她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她必须在曾何倒台之前,搞定她和战家夫妇的亲子鉴定结果。
*
第二天傍晚,仁禾医院。
司凌宇和战景莲正准备替换下霍云沉和温以宁。
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战景莲一不小心将水倒在了霍钦那只没有受伤的腿上。
“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道歉,一边试图撩起他的裤脚,拧干裤子上的水分。
然而她刚将裤腿推至小腿膝盖处。
入目则是斑驳的淤青。
“怎么会这样?凌宇,你快来看!”
战景莲连忙叫来了身侧的司凌宇,一脸心疼地说:“爸都已经变成痴傻的了,究竟还有谁这么恨他?竟暗戳戳地这样虐待他?”
霍云沉和温以宁两人均未答话,只静静地看着他俩的表演。
其实霍钦的小腿,今天早上他们抵达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的。
霍云沉还想着询问霍钦这是司凌宇干的还是战景莲干的。
结果他竟昏睡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没醒。
片刻之后。
霍云沉主动上套,沉声说道:“今天白天我去了公司一趟,走之前爸再睡,回来之后他还在睡。”
“也就是说,今天白天实际上就只有温以宁一个人看着爸?”战景莲立马抓住了霍云沉话里的重点。
霍云沉没有回答。
温以宁则表现得很慌张,试图替自己辩解一二,“我没有虐待爸。他一直在昏睡,中途我还试图着将他唤醒,让他吃了饭再睡,但他就是毫无动静。”
“爸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沉?你该不会为了省事儿,给爸吃了安眠药吧?”战景莲得理不饶人。
霍老夫人很是相信温以宁的人品,不过自从听了霍云沉对她说的话,她也只好收敛着性子,沉着脸质问着温以宁,“到底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是我。我从没有想过虐待爸。”
温以宁焦急地抓着霍云沉的胳膊,急声说道:“你相信我,我没有。”
霍钦被战景莲灌了掺着安眠药的汤水之后,从昨晚半夜睡到今天傍晚,才昏昏沉沉地睁开了双眼。
他清楚地记得。
昨晚半夜,司凌宇有急事去了一趟公司。
战景莲便趁机往死里虐待他,将他的小腿弄得满是淤青不说,还给他灌了一大碗汤水。
因而看到温以宁被众人为难。
霍钦气得想要立马坐起身,替她澄清所有。
霍云沉察觉到了床上的动静,率先凑到了床边,用眼神示意着霍钦不要轻举妄动。
霍钦没法,只好选择妥协。
“爸,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霍云沉关切问道。
“腿痛痛。”
霍钦皱着眉头,指着自己的小腿,一脸狰狞。
昨晚战景莲对他还真是下了狠手。
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痛得厉害。
想必战景莲强行给他灌下安眠药,也是担忧他醒的太早,没办法将这个锅甩到温以宁头上。
“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呢?”
霍老夫人心疼得不得了,尽管知道霍钦和霍云沉有自己的计划,还是执意留下了和司凌宇,战景莲一道看护。
战景莲则阴阳怪气地说:“奶奶这话应该问问温以宁,爸都已经这样了,哪里能说得清?”
霍老夫人强压下眼底的不悦,转头看向温以宁,故作严厉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温以宁扑闪着雾蒙蒙的大眼睛,无措地拽着霍云沉的胳膊。
霍云沉似乎也在忍着怒火,压低了声说道:“我和以宁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一落。
他便连拉带拽地将她拖出了病房。
将她带到空荡荡的茶水间后。
霍云沉又一次重重地摔上了茶水间的门。
下一秒。
茶水间里就传来了清脆的掌掴声,当然还有温以宁细弱的哭声。
门外的司凌宇此刻愤怒到了极点。
他自己不见得对温以宁有多好,却不能容忍霍云沉这么对待她。
当然,他最想要知道的是。
这两人究竟是不是在演戏给他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而茶水间里的两人。
还维持着面对面站立姿势,空扯着嗓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吵”着。
砰——
十来秒之后,司凌宇突然卯足了劲儿,一脚踹开了并不算厚重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