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包间时,陆倩眼神左右飘忽了一下,对着她招手道:“姐姐快来看!胡安儿出来了!”
陆霜低头一眼,胡安儿正被喜婆扶着上轿。
但她得知了少督主并未亲自来接,且二皇子也没来送他,就闹了点脾气,甩着喜服,哭着说也不知道这身衣裳是穿给谁看的。
还是胡长坤跑出来边哄边拽地把她拉上来喜轿。
“起轿!”
随着轿夫一声喊,楼下的热闹到了顶峰,打鼓声唢呐声震天。
陆霜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
陆倩突然缓步往后退。
“妹妹去哪啊?”
陆霜好似背上长眼睛一般,陆倩惊了一下,道:“倩儿也内急……”
下一秒,喧闹中陆霜耳侧的空气有一阵异样的气流声。
她手掌一撑桌面跃到陆倩身后,手指锁住她的脖子将她往前一挡,一根银针刺进了陆倩锁骨上方。
“啊!!!”
陆倩吃痛,惊声尖叫。
陆霜在陆倩耳后轻声道:“好妹妹,我说过,不必在我面前装啊。”
陆倩肉眼可见地开始发抖,双膝颤着,软而无力地往下倒。
她不知道那根银针上面有什么药,这些二殿下并没有告诉她,她面色苍白怕自己要死。
陆霜见她这副模样,不屑地将她推到角落去。
下一刻,疾风带剑,迎面而来,几个平民打扮的人从隔壁包间跃过来,也有从下往上窜进来的。
这些都是方才伪装成百姓看热闹的。
陆霜和云岚分头招架,他们剑风凌厉,但每一剑都避开陆霜的要害,对云岚则是不同了,巴不得将云岚快些处死。
看来陈谨弈是不想让她死啊。
陆霜对陈谨弈手下人的招式略有几分了解,那些近她身的人本想制服她,却没想到她手中有短刀,接连好几个被刺得猝不及防。
陆霜的白色衣衫上沾了不少血迹。
云岚渐渐招架无能,好在陆霜也给她准备了短刀,她伤了几个近身来的,但自己也挂了彩。
陆霜一边还手,一边低头见迎亲队已经返程走了,看热闹的百姓沉浸在楼下的锣鼓喧天中跟着一起走。
他们会一直走到东厂,看新娘子进东厂的门。
届时她在这包间的搏斗不会被关注到,陈谨弈还算是有点脑子。
陆霜手脚并用地招架着,一边往阳台退去,退到边缘处,对云岚吩咐道:“去找我兄长”,随后爬上围栏纵身一跃。
“家主!”
云岚惊呼一声,下一秒所有暗兵都随着陆霜跃了下去。
陆霜此时只能使上七八成内力,再加之轻功本就不太好,落地时还是重重摔了一下,差点砸到了一旁的百姓。
百姓见有人跳楼,吓了一跳,一时轰乱了起来。
陆霜忍者疼爬起身来就往喜轿的方向跑,嘴里道:“新娘子快跑!快些!”
百姓疑惑:“姑娘,这是怎么了啊?”
后面的暗兵追上来,手中拿剑,百姓们更是吓得避开去,有些被推搡到的还冲撞了迎亲队,害的胡安儿的喜轿一阵颠簸,把她晃得七荤八素。
陆霜边在人群中穿梭,边喊:“有人抢亲!有人要劫新娘子!”
追着陆霜的几人听到她这么喊,都愣了一下,几个人同时望向一个地方。
陈谨弈站在另一处楼上微微点头,那几人才继续追捕。
他的想法很简单,到手的肉,自然不能飞了,至于胡安儿的婚礼,乱就乱一点,与他何干。
陆霜身上的血迹格外耀眼,“喜轿抬快些,着劫婚的人来势汹汹,我好心相助却也要挡不住了!快些走啊!”
百姓们见到陆霜身上的血迹,心中慌了,这个往后退脚踩到了那个,那个吃痛又往后倒去。
不多时,百姓们也跟着喊:“劫人了!有人要劫新娘子!拿刀嘞!还杀人嘞!”
听到“拿刀”、“杀人”等字眼,场面由局部混乱变成了整条街的混乱。
几个暗兵感觉事情不对,但他们接的任务就是把陆霜活捉,所以只能片刻不停地跟着陆霜跑。
东厂这边也接到了消息,说是外头婚队乱作一团。
于都督撇了撇茶上的浮沫,道:“人呢?”
一旁的小太监有些慌乱,道:“督……督主,少督主不见了。”.qqxsΠéw
于都督喝完茶后,将嘴里的茶叶噗的一声吐出来,“你在跟咱家开玩笑?”
“不……不敢。”
“墩三呢?”
墩三从后面颤颤巍巍走上前来,这几日于都督看出他主子心不在焉,给他下了死命令要把人看好。
但他主子已经越来越不受于都督控制,又怎么会听他的。
他又求又闹的把主子守到了今日,谁知道这成婚的临门一脚人不见了。
“老规矩,自己去领。”
墩三面上不敢有任何情绪,乖乖下去领板子。
半晌,于都督才开口道:“派人先去护着婚队。”
云岚跑出琼酿楼要去找刘迸时,正遇上了钟黎。
此时的钟黎也发现晚到一步,转头看到了在人堆里的陆霜。
云岚知道钟黎会轻功,刚想开口让他带她一程去找刘迸,他却就已经往陆霜的方向去了。
陆霜算着时间,等刘迸的人马到了,将陈谨弈的人抓起来,不管他们是死是活,都是个破坏御赐大婚的罪名,且他们绝不敢说出真实意图。
到时候她护婚有功,维护的是皇帝的面子,也是于都督的面子,再加之于都督之前对她的允诺,这官位不是唾手可得?
只是这东厂这么快派了人出来维护秩序,压着百姓往两边靠,陈谨弈的人还在追着陆霜,百姓们往哪边靠都不是。
若是再拖下去,众人迟早要看出来这拿剑的几人不是冲着新娘子去的。
陆霜想着怎么再把人往喜轿那引一引,是往喜轿上飞把小刀过去,还是……
还未确定好动作,一个从天而将插落到人群中,紧紧贴到她身后。
陆霜一怔,手腕迅速转动,往身后刺去,那人似乎很熟悉她的招式,及时钳制住了她的手,利刃只划破了他的衣衫。
“家主利用东厂,怎的也不跟我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