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澜眨了眨眼,满脸不信。
“那我为什么还没有宝宝?”
“微微,或许是宝宝与我们的缘分还没到,等缘分到了,她自己就来了。”
她没在说话了,只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出神。
见她情绪低迷,傅霆深轻叹一声,一只手帮她揉着肚子,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温声哄她入睡。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傅霆深垂眸,静静的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眼中满是柔意。
轻轻揉着她的小腹,他的心中也很失落,只是他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半分。
“傅先生,尽快给她一个孩子吧……”
秦雁书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他的心也跟着一紧,没有人知道,她的小日子来临,他的心里有多么的恐惧和不安。
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今日改姓,和霍靖尧彻底的断绝了关系。
虽然她面上看着没心没肺的,可她的心里,囚禁在黑渊的那只食人的巨兽,随时都有可能冲破囚笼和枷锁,破笼而出,将她彻底的吞噬殆尽。
孩子。
他真的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来救赎她,可是……
为什么他都这么努力了,还是等不到一个小天使降临,来拯救他的宝贝呢?
到底他要怎么做,才能迎来一个小天使。
痛苦的闭上眼睛,傅霆深整个人都被无尽的绝望笼罩。
……
傅霆深是被洗手间的水流声惊醒的,看了眼窗外还黑沉沉的天色,他眉头微皱。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6点20分,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掀开被子坐起身,傅霆深双手撑着床沿,刚准备下床,洗手间的房门就打开了。
穿着一件黑色盘扣上衣,下身一条黑色凤翎织金妆花马面裙的楚微澜,捂着抽痛的肚子,皱巴着小脸儿苦兮兮的走出洗手间。
看了眼大床的方向,见傅霆深已经醒了,她眨了眨眼睛,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傅先生,我吵醒你了。”
傅霆深摇头,向她招了招手,“微微,过来。”
楚微澜歪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捂着肚子乖乖的走了过去。
“傅先生,什么事呀?”
傅霆深伸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傅霆深先是看了下她额上的包包,见消散了一些,他暗自松了口气。
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着,“微微,肚子痛就好好休息,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今天周一,有早八呀,我得去学校。”
将小脸在他的下巴上蹭了蹭,楚微澜皱巴着小脸苦兮兮的说道。
傅霆深闻言身体一僵,想起自己还没将她不用去学校的事情告诉她,他立即扳正她的身体。
将她不用去学校了,沈淮序周一到周五都会来观澜苑,给她上三小时课的事情告诉了她。
楚微澜呆呆的看着他,不解的询问道,“傅先生,我为什么不能去学校了呀?”
“微微,你不是说想要宝宝吗?如果去学校的话,你可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备孕了哦。”
在她唇上轻啄一口,傅霆深温声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与她听。
“可是我每天都会回家的,去学校也没关系吧。”
“你想想,开学后你是不是每天的时间都很紧?早上六点多或者七点就出门了,要晚上20点40分才放学。
回到家都已经快22点了,还要洗漱,每天只睡7个小时不到,这么累,我怎么舍得折腾你呢?”
见她依旧呆呆的,傅霆深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微微,若是想要宝宝,得多努力才行的。”
楚微澜:“……”
一股热血从脚底直冲脑门,让她的小脸瞬间爆红。
整个人烫的都快冒烟了。
“微微,先不去学校好吗?沈校长满腹经纶,学识渊博,有他教你,就算不去学校,你也能学到很多理论知识的。”
楚微澜安静的看着他,不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变化的她,在敏锐的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时,她的心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疼。
抿了抿嘴角,她轻轻的点头应了声‘好’。
“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将她抱进被窝里,傅霆深伸手覆上她的双眼,柔声道。
楚微澜眼睫颤了颤,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傅霆深轻轻的替她按揉肚子。
直到耳边响起了她均匀的呼吸声,他才停止按揉。
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已经陷入了沉睡,他才下床,去衣柜前拿着需要穿的衣服,控制轮椅走出房间,去了隔壁的次卧洗漱。
洗漱好的傅霆深走出次卧,去楼下吃了早餐后,拿出手机给沈淮序打了个电话,让他下午在来观澜苑后,就带着傅谨去了书房工作。
霍家老宅。
习惯早起的唐意欢穿着一件烟青色高叉旗袍,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迈着小碎步,娉婷袅袅的走下楼。
因为保养得当,已经55岁的她,看起来依旧很年轻,一点都不显老,风姿绰约,温婉淑雅。
“张嫂,今天的报纸送来了吗?”
客厅里的气氛格外的逼仄凝滞,穿着一件管家服饰,面容苍老,头发花白的女人,听到她的话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沙发上神情阴鸷,双目赤红的霍靖尧。
交握在身前的手突然紧了紧,抬头看了眼站在旋转楼梯上的唐意欢,不停的给她使眼色。
“张嫂,我问你话呢,哑巴了?还有,你的眼睛怎么了?抽筋了?”
张管家额角跳了跳,对于唐意欢时而精明,时而愚钝的脑子,已经无语了。
“太太,大少爷回来了。”
唐意欢:“……”
身体一僵,愣怔片刻后,她忽然转身疾步上楼,再也没有了下楼时的从容优雅。
“母亲,早上好啊。”
在客厅的沙发上枯坐了一宿的霍靖尧突然站起身,猩红的双眼幽幽的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冷声与她打招呼。
唐意欢:……
“母亲这是要去哪?儿子回来了,不下来和我说说话吗?”
舌尖顶了顶腮帮,霍靖尧阴恻恻的说道。
见他如此说,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的唐意欢,僵硬着四肢转身下楼。
“阿靖,什么时候回来的?”
僵笑着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霍靖尧阴嗜血的神色,心跳如雷的唐意欢,极力的压下心中的恐惧,故作淡定的看着他。
她一生没有子嗣,对于这个继子,她是又爱又惧。
特别是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后,她更加惧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