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觊觎3
遗产的分配方式相当的简洁,兰蹊没想到林棘会将全部的财产都留给他,而完全没给她留一点。
难道林棘丝毫没有顾及这个跟在他身边的女人吗?这样的做法,对她来说……无疑是绝情的。
兰蹊的目光不禁往旁边偏移,此刻他多少有点想看看她的反应……是伤心?怨恨?不甘?
却是都没有。
她只是撑着脸,随意地摆弄着一条红宝石链子,像是没听到律师的话,依旧是那般轻松。
她难道根本不在意遗产?
可如果不在意,就不会跟在林棘身边了?
真爱?
林棘年纪都那么大了,再怎么样都扯不上这个词。
……这与我无关。兰蹊垂下眼。
他冷淡地答复律师:“我拒绝,我不会接受他留下来的东西。”
这是他早就做好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改变。
律师并未露出惊讶的神情,按照流程道:“根据附加条款,若您拒绝继承,那么遗产将由听桥女士接收……并且,听桥女士将承担照顾您的责任。”
难道以为他还是小孩么?
兰蹊再次冷声拒绝:“我不需要,今后与林棘相关的,都不必找我。”
他就是想在这彻底了断了关系。
兰蹊站起身,“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至于外面的丧礼,他已经看过了。
他都这么说了,律师自然没再开口留人,这已经算很和平的遗产分配场面了。
兰蹊礼貌性地朝在场的两人点了点头,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得到了那么一大笔财富,她应该不会再贴上来了吧?
若她要犯蠢或是贪得无厌,那他也不会给她一点机会的。
听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没开口留人,毕竟收学生这件事还是得徐徐图之的。
她没有读心术,当然不知道某人的复杂心理。不过还是能看出来点他对她的排斥的,看过来的眼神好像也很凶。
唔,应该被迁怒了。
林棘对他做过的那些事……
所以说她收学生这事要慢慢来。
还有林棘留下来的这遗产,她是不会动的,按照之前的约定,她只是暂时保管……但感觉之后兰蹊也不会接受。
算了,现在较为要紧的是林棘死了,他的血脉庇护就消散了,应该很快就会有麻烦找上门了。
她得找机会威慑一下那些不长眼的……起码实力不足的就不要来凑这个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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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周珏明自然关心起兰蹊这一趟的收获,他本来也要去的,只是家里临时有事便没到场。
“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参加一场丧礼而已。”兰蹊的态度一直都是事不关己的。
周珏明也不意外他这样的态度,“看来你都处理好了。”
兰蹊莫名想到那道身影,怔了下,“……算是。”
周珏明此时正好在翻找文件,并没有注意到兰蹊这一时的失神。
等把文件都叠好后,周珏明才突然想起来八卦两句:“虽然我没去,但我听说了,那女人真是大胆啊!”
兰蹊动作一顿,心跳似乎也跟着重重落了一拍,“什么?”
还是那般恰巧,周珏明是背对着兰蹊的,因此并没有看到他的神态,自顾自说道:“就是跟在林棘身边那个女人啊,你那天应该和她见过吧?我听说她可是穿着红裙去参加的丧礼,感觉比你更像砸场子的啧啧!”
呃,好像也不对,他想起来兰蹊根本没砸场子的想法。
兰蹊拿起一旁的咖啡,沉默不语。
谁知道她什么心思。
在那样的场合,还故意穿那身显眼的红裙。
周珏明回头看了兰蹊一眼,感觉他还挺平静的嘛。
这话题便在这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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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再次相遇是在一周后的慈善晚宴上。
兰蹊和人寒暄了两句便避开了热闹躲在了阳台,这难得的安静倒是让他想起事业刚起步的时候,那时人人都把他当做林棘的儿子,话语间总提起林棘,试图想从他这搭关系。
尽管人人都知道他与林棘不和。
可林棘那边认他,他便长时间无法避免这道阴影。
直到他渐渐成长,成长到再没人敢以轻蔑的态度对待他,才终于没有人再不识趣地在他面前提到林棘,提到他和林棘的父子关系。
兰蹊扯松了领带,任由夜风灌进衬衫,试图让自己喝了酒后的脑子保持清醒。
真是,怎么又想到过去的事……
“兰蹊。原来你在这。”
这背后传来的声音却是让他一下子绷紧了。
兰蹊只是稍微侧过身,她便已站到了阳台的另一侧,笑吟吟地看着他。
裙子的款式和丧礼上穿的并不一样,不过还是那般鲜亮的红色,依旧衬得她整个人明艳而又张扬。
兰蹊的语气有些晦涩,“……你怎么在这?”
是得知了他的行程安排,故意找来的?
在他那样说了之后,还没有死心?
“收到请帖,猜到你可能会在,所以就来了。”听桥相当坦诚地回道,目光不见丝毫心虚,慌张。
她似乎是喝过些浓郁的葡萄酒,连吐息都带着那股醇香和甜味。
兰蹊喉结微微滚动,另一侧的手猛然握紧,他在这一刻感到了难堪。
他实在不明白她怎么能如此大胆?
难道她以为他会和林棘一样,被她所迷吗?
他承认她的确漂亮,可他绝不会为她丧失理智。
兰蹊故意冷着声:“之前我说过了,一切和林棘有关的,都不必找我,那笔财产应该够……”
听桥忍不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已经死了,所以我和他没关系。”
这样就不至于迁怒了吧?
没错,这就是她这几天想到的……毕竟她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得罪他吧?至于怎么当他的老师?教他什么?她暂时还没想好。
在听到她和林棘撇干净关系的话后,兰蹊瞳仁有那么一瞬间凝滞了,“……你想说什么?”
这一刻几乎是把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声音很是冷硬。
她难道以为这样就能……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心思的?
是在丧礼上?还是更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