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茶摊掌柜真的去后厨催促了,没过多久伙计就端上了两盘还算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香茶。
陆星河随意品尝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这些菜肴虽然口味不错,但终究是凡俗之物,吃多了会让体内留存杂质,没有任何益处。
纪盈盈倒是无所顾忌,大口吃菜大碗喝茶,对她来说大不了攒到一定程度后,再花几个时辰炼化就好了。
陆星河悄然观察着周围几桌客人,神念一扫就将他们谈论的内容收入耳中。正如茶摊掌柜说的一样,都是些身家清贫的穷苦人,来渝州城买卖药材兽皮等维持生计。
艮域多山脉,渝州城东就有几座颇有名气的深山,里面生长着各种名贵药材,亦有野兽出没,所以附近许多村子都以打猎采药谋生。
周围几桌客人都是如此,一边吃喝休息,一边谈论着这些事情。
比如某人撞了大运,采到入了品阶的灵药一夜暴富,直接在渝州城买下豪宅定居,让人羡慕。
又比如某人遇到深山猛兽死无全尸,留得孤儿寡母难以生存,最后被迫卖儿鬻女,令人唏嘘不已。
陆星河默默探听着,很快便有了主意,他招呼那名叫“二柱”的伙计过来,询问道:“你可知道最近城中,谁家有多余的宅子要出售?”
“客官是想在渝州城定居?”
二柱名字听起来很憨厚,但心思却极为活络,立刻回答说:“渝州城确实有许多人有闲置的宅子想出售,不知客官是自己住,还是要做生意?”
陆星河微微一笑说:“当然是自己住了,不过也不排除以后会做点儿小本生意,你可有推荐的地方?”
说着,他的掌中变戏法般出现一锭十两银子,二柱瞬间瞪大了眼,他在这茶摊里干了三四年,来往客人都不怎么富裕,还是第一次见到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
二柱知道这是陆星河给自己的,但前提是自己的回答要让他满意。
他急忙转动脑筋,将自己知道的消息整理后说了出来:“渝州城中,小灵轩的掌柜正打算搬到别的地方去,所以想将小灵轩盘出去。”
“小灵轩是一间买卖药材的店铺,有二十多年的历史,在渝州城中颇有名声,因此那许掌柜开价很高,据说起码得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悄悄压低了声音:“二百两黄金,而且这是底线,不过店内的药草也可一并留下,保证可以正常开业。”
二柱悄悄打量着陆星河,只可惜陆星河面无表情,他看不出任何情绪,于是继续说:“如果您老以后有做生意的打算,这小灵轩确实是不二之选,毕竟咱渝州城就是以药材生意为主。”
陆星河不动声色地评价道:“二百两黄金,确实贵了些,还有其他推拉的吗?”
二柱心中闪过几分失落,如果陆星河要买下小灵轩,他也可以有个引荐之功,绝对会得到一笔不菲的奖励。
但他也知道二百两黄金的价格确实太贵,要是自己有这么多钱,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于是他继续推荐说:“除了小灵轩外,就是孙家了。说来孙家祖上也是大户人家,据说还出过一位仙师,可惜后世子孙不成器导致家道没落,只剩下一座大宅。”
“这些年孙家愈发不支,终于准备变卖祖宅了,但城中那几家大户都看准了他们的困境,因此压价极低,想捞一笔大的。”
“您老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敢向您打包票,最多五百两银子就能拿下孙家祖宅!”
陆星河没有立刻决定,继续询问还有无其他推荐,二柱又绞尽脑汁推荐了几家,但不是位置不好,就是房屋破落,需要重新修缮,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陆星河闭上眼睛,轻轻敲击着桌面,许久之后才说:“先去孙家祖宅看看吧,你有时间带路吗?”
他随手一甩,将那锭银子丢给二柱,后者忙不迭地收好,立刻拍着胸脯说:“您老稍等,我这就跟掌柜说一声。”
说完,他就撒腿向后厨跑去,没过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只见掌柜追出来骂道:“你这臭小子竟敢撂挑子,今天的工钱我可要扣下了!”
谁知一向逆来顺受的二柱竟然破天荒地硬气起来:“扣就扣,谁怕谁,有本事连昨天前天的都扣了去,老子不在乎!”
十两纹银,已经是他三个月的工钱了,就算让他跟掌柜打一架都敢。
掌柜没想到二柱连自己都敢顶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看到他带着陆星河两人进了城才回过神来,恨恨骂道:“该死的蠢二柱,看我明天不骂死你!”
而陆星河这边,进了渝州城后,就在二柱的带领下径直往孙家所在的东区走去。
看他轻车熟路的模样,陆星河不禁好奇问道:“你对渝州城很熟悉?”
二柱呵呵一笑说:“不瞒您老,这渝州城,除了那些富家大族我没机会进去,其他地方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
“而且我与那孙家,真说起来还有些关系,只可惜人家眼界高,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不过这些年来孙家也是活该,那么大份家业都能败光,呵呵,再过二三十年说不定我还看不上他们呢!”
他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着,陆星河也从他口中知道“二柱”只是他的小名,大名叫孙文魁。
父母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本意是想能读出个名头来,没想到他从小不喜欢读书,而且整天惹是生非,被教书先生逐出了学堂,白白浪费了这个花三百钱取来的名字。
孙文魁很快带着陆星河两人来到孙家大宅前,用力拍打着大门,同时扯着嗓子喊道:“姓孙的,快开门,有人来看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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