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等我一下,我有点事找你们。”
三人扭头看去,却见钟鸿钧和周平正联袂向这边跑来。
张青山一听这话,就斜视了眼彭鹏,习惯性的想着:得!这消息传的真快,连这两个家伙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他俩一跑到张青山面前,气喘吁吁地周平正在擦汗,一时说不出话。倒是钟鸿钧体力不错,虽然也是满头大汗,却是边擦汗边急问:“老张,我刚听说,你把最后的两条烟都送给了秦芳同志?”
嘿!果然又增加了一倍,这以讹传讹就是厉害啊!
张青山心里边乐呵呵地想着这个问题来愉悦自己,边气定神闲的对他俩点头。
“你怎么能这样呢?”
张青山淡淡地答道:“老钟,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我的烟,我为什么就不能这样了?”
钟鸿钧一楞,随即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能把最后的两条烟都交给一个小丫头保管了?就算要交给别人保管,最少也要交给老周这后勤主任保管才对嘛。”
“可问题是,老钟,你刚才也承认了,那是我自己的烟,是私人物品。所以,交不交公,交给谁,都是我的自由。对吧?”
四人被问的一时语塞。
张青山一开始还只是打趣的意思,可说着说着,他就想到了这几个烟鬼为了得到烟,是如何坑蒙拐骗自己的,心头就有点火气了,自然是得势不饶人。
见四人语塞,他怒道:“交给秦芳,我放心,因为她不抽烟。反过来说,要是交给你们四个混蛋中的任何一个,以你们的个性和烟瘾,这不就等同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送给她,我还能厚着脸皮讨要一点,送给你们,哼!哼!你们当我傻了不是?”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纷纷呵呵一笑。
“老张,话也不能这么说。”周平恢复过来了,笑道:“你看,你也知道大家的烟瘾都很大,可问题是,大家都没烟抽嘛,偏偏就你一个人有这么烟,你说,大家不找你要找谁要?况且,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实在没必要分的这么清楚不是?总不能大家干看着你抽烟,而在一旁流口水不是?再说了,其实,你难道不觉得这一路上确实挺无聊的,想尽办法从你这儿讨要烟,这也是一种娱乐,对不对?所以说,你时不时的拿出点烟来,大家就开动脑筋的从你这儿弄,既是一种对你的尊重,也是一种放松嘛~!可你现在把最后的烟全都交给小芳了,大家都没得玩了不说,还得看着你抽烟,你难道就不觉得,这样一来,大家就少了一种娱乐休闲的方式,你也少了一种被讨好的乐趣?”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还是老周了解我,所以说,你们应该跟老周多学学……”这话张青山爱听,加上他本身就不是个吝啬之人,所以,听到周平这话,就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张青山说着说着,猛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恼怒的看着周平,道:“老周,你这人就是这么不地道。按你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我成了大家的开心果?或者说,你们为了从我这儿弄到烟,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我不仅不能反对,还得乐呵呵地承受着?哦~!我反对的话就不对,你们这群混蛋恣意妄为倒是有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到这儿,张青山给他们四人翻了个大白眼后,似笑非笑的说:“既然如此,咱们还是不要玩这种游戏,免得我拿出烟来还得受你们的气。”
钟鸿钧是四人中性子最急的,一听张青山这话,立马就不干了:“老张,说话得讲良心,我们也就只是跟你开开玩笑,什么时候做过过分的事?”
“你还有脸说?”张青山恼怒的看着他,然后一个一个地指着钟鸿钧、彭鹏、刘兵,道:“上次,我那大半包烟,可不就是被你们三个家伙给联手抢走的吗?事后,你们还恬不知耻的当着我的面分赃……你们三个家伙可千万别告诉我没有这事。”
三人纷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旁的周平一看,琢磨着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得罪张青山,立马插嘴:“老张,他们也只是跟你开个……”
“老周,你别以为你是个好人。那次也就是你不在场,否则,还不是一样?”说着,张青山怒视周平,道:“那次你们几个家伙在钓鱼的时候,不对,是两次钓鱼的事。第一次是你们几个打赌,赌注却要我出,我不出,你们还挖苦讽刺的逼着我……还有那次找老王钓鱼,老周,你当时在旁边可是添油加醋的打压我,说的我好像不拿出烟来,就对不起党,对不起组织信任一样……”
周平到底跟张青山在一起最久,又共同经历过战斗和生死,相对来说也是四人中最了解张青山的。所以,见张青山恼怒的一件事一件事的秋后算账,他不仅没生气,反而还一直笑眯眯地听着,甚至,还用眼神制止别人开口。
一时间,只有张青山发泄似的在那指指点点,对四人咆哮不已,偏偏受教的四人,不仅无人反驳,反而不是嘿嘿发笑的听着就是低眉顺眼的受着。让一旁经过的战士们纷纷侧目,各个都在猜想这四个连队里的主要干部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才让本连最高领导如此暴露,批评教育的他们连半点脾气都没有。
等张青山发泄了四五分钟,连队最后面的队伍都要走过去的时候,周平见张青山总算闭嘴,说不出话来,只是喘着粗气,怒视他们。
周平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笑眯眯地开口问道:“火气发完了?”
张青山一楞,旋即点头笑道:“发完了。”
“发完了就去找小芳把那两条烟要回来……”
此话一出,见张青山的目光都开始凌厉起来,周平还以为张青山没明白他的意思,赶紧解释道:“你放心,这烟毕竟是你的,咱们自家同志怎么可能把事情做绝。这样吧,我担保,你交上来一条烟,剩下的一条,我保证没人再找你要。这总可以了吧?”
张青山自然明白:这四个混蛋在这种私下里的保证,是绝对做不得数的。只要他们当中有任何一个人先抽完烟,保证第一时间就会想方设法的从自己这里坑蒙拐骗的弄烟——这条保证,张青山倒是十分肯定。
不过,问题是,张青山陡然发现,这以讹传讹的结果也不一定全是对自己有利的,最少,现在就很不利:别的不说,就说这烟。自己一旦松口,他们四个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确实是把最后的烟都给了秦芳,而且,必定是两条。到那时,张青山从哪弄出两条烟来?而一旦弄不出两条烟,他们必然就会认为自己又藏私了。
所以,张青山必须得马上把烟的数量这个问题落实到底。
苦笑着一个一个地看过去:钟鸿钧和周平都差不多,而彭鹏和刘兵则有些吃惊,尤其是刘兵,那眼神简直赶得上**裸地询问:真的是两条,而不是五包?
无奈,张青山只得开口:“老周,就算我同意,可问题是,你确定你把烟的数量真的落实了?”
周平和钟鸿钧对视一眼后又同时看向张青山,周平抢先开口:“怎么,难道不止两条?”
“狗屁的不止两条,你真当老子是开烟厂的?就算老子真的带着一个烟厂来长征,可这么一路走下来,加上这段时间被你们坑蒙拐骗之下,你认为老子还能剩多少?”张青山没好气的说完后,再白了眼周平,最后叹了口气,道:“实话跟你们说,就只有最后的三包,我全都交给小芳保管了。”
“什么?只有三包?”彭鹏愕然的看着张青山,疑惑的问道:“可我得到的消息是一条。”
张青山苦笑着摇摇头,也不回答。倒是一旁的刘兵弱弱地开口问了句:“老刘,我第一时间赶过去,得到的消息是五包。”
说完,包括张青山在内,三人同时看向周平和钟鸿钧。
钟鸿钧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后脑勺,讪讪一笑,道:“我和老周当时正在说事,也是听别人说的,情急之下确实没有去落实,就匆匆跑过来了。呵!呵!”
随后,四人又带着最后一点希望,同时看向张青山。
不等他们发问,张青山就主动交代了:“确实只有三包了……不对,我忘记我口袋里还有一根。”
“老张,你这抽的也太快了吧?我可记得,出发的时候,洛桑兄弟可是给了我们十条,怎么就……”
“得了,老周,你也别跟我玩花花肠子了。”张青山眉头一皱,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恼怒的对周平说:“老周,不是我说你,这话要是别人来说还好点,可由你来套我,还真让人寒心。”说到这儿,见周平疑惑的看过来,张青山则装出更伤心的神色叹了口气后,淡淡地说:“咱们五个,就你跟我相处最久,还一起战斗过,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他们不了解我,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张青山为人怎么样?真要是还有多余的香烟,我能偷着藏着不分给别的同志?难道会独吞……你也知道我烟瘾有多大,没烟的话会有多难受。现在确实只有三包了,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让小芳帮我保管……唉~!”
周平被说的脸色都有点发红,有些尴尬的对几人点点头,道:“老张的个性很是豪爽,但烟瘾也确实很大,如果不是真的只有三包烟的话,恐怕他不会这么藏着掖着,这点,我不仅相信,大家也能从这几天他的为人上看出来……唉~!这没烟的日子,确实难熬啊!”
三人也知道张青山这话不仅是对周平说的,也是对大家说的。可他们认为现实如此,谁也没办法。皆叹了口气后,都沉默不语,最终,还是钟鸿钧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一听这话,张青山面色依旧愁眉苦脸,可心头却大乐:总算是把你们忽悠过去,好好地报了一次平时被你们‘重点关照’的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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