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厌努力睁开眼睛,她抬起脑袋看向斜前方位置,在看到顾邵安背影后,白厌莫名的松了口气。
很快,白厌目光便被前桌给吸引了,以前白厌朝前看时能完全看到黑板,但现在她视线却被完全挡上了。
白厌虽然很少去关注身边的同学,不过经常出现在她面前的还是会有些印象,她依稀记得前桌是个体型微胖并且还矮的男生,可现在前桌的背影,跟她印象中的完全相反。
就在白厌发愣时,前桌突然转过脑袋,跟身旁的顾邵安说起话来了,“深藏不露啊学霸,我听说过你以前的那个学校,在全省排前三呢,可不是一般学生能考进去的,你怎么想不开转学了?”
顾邵安回应:“家里原因。”
在听到顾邵安的回应后,白厌不禁想起了便利店的老奶奶,最近已经很久没见到了,难不成顾邵安转学跟老奶奶有关?
这时,前面有个女生突然不小心摔倒了,手中抱着的课本也摔了一地,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第一时间朝着女生看过去。
白厌自然也跟随大众看了眼,她视力还是挺好的,很快便注意到地上的月考试卷了。
白厌猛然联想到,既然班主任都已经开始调换座位了,那成绩排名肯定也早出来了。
白厌收起目光,她紧忙垂下眼睑看向自己的桌子,桌上除了有几本书外,就只剩下顾邵安赔给她的那支笔了。
高一那会考完试后,白厌都不会再看试卷,不是塞抽屉里就是当废纸扔掉,她刚准备去看看试卷有没有在抽屉里,却猛然瞥见莫文文桌边的试卷了。
好像还是两张叠加的。
白厌伸出胳膊拿起那两张试卷,果真,是她和莫文文的试卷。
这门语文试卷莫文文填写的比她还多,几乎全部都填完了,就连字数最多的作文也写了,可就算这样,成绩那里还是赫然写着三十多分,白厌那张试卷分数更少,还没三十。
白厌是清楚作文占分比较高的,其他同学随便写写,都可能比她们整张试卷的分数还高,白厌好奇的把莫文文的试卷翻到作文那页。
在看到上面列举的好几个标题,还有莫文文写的完全不同标题后,白厌顿时傻眼了,莫文文作文竟然完全写跑题了。
这次的分数其实跟以前考的大差不差,就是不清楚其他科目的分数考的如何了,白厌心底突然就有了个坏的打算。
正好那个女生已经捡起来课本,即将要从她旁边经过,白厌伸出手抓住女生胳膊,询问道:“这次月考排名谁是班里垫底的?”
女生吓到差点把书再次扔到地上,过了几秒后,她才颤颤巍巍吐出一个字,“你。”
话音刚落,白厌便直接从梦中醒过来了,她按压了会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卧室内还是挺漆黑的。
大概是最近早醒的次数比较多,白厌都能大致估摸出现在的时间了。
白厌其实是完全不在乎成绩的,可最近两天好像是受到了莫文文影响。
尤其是昨天被莫文文拉出去吃饭时,她们全程都在聊月考的试卷,白厌自然是被迫聊这个话题的。
她现在有点担忧,莫文文知道自己排名垫底后的状态。
–
莫文文今天来学校来的特别早,她特别期待这次的月考成绩排名。
甚至在来学校前,莫文文还信誓旦旦的跟她妈妈说过很自大的话。
不过有时候期待越大失望就会越大,才刚到教室,莫文文便看到见讲台桌上的那张白色纸张了,是月考成绩排名。
白厌来学校的路上都在想自己拖后腿的事,莫文文平常花钱大手大脚的,并且还不会攒钱,这要是真断了两周零花钱,她肯定会很难过。
半路上,陈聚车出了点问题,白厌到学校时,都已经上课十来分钟了。
刚进教室,白厌视线便直接落在了莫文文身上,能看得出来,莫文文状态有些不太对劲,她手中还攥着张试卷。
莫文文指甲攥的特别用力,感觉下刻就能把试卷给捏烂了。
白厌走到自己位置处,她刚坐下身,便听见旁边的莫文文说:“厌厌,我这次考的还是倒数第二。”
没等白厌反应过来,莫文文便哭笑不得的继续说:“可能是很久没学习,抄都不会抄了。”
白厌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把之前说过的再次重复了遍:“还是那句话,我可以给你零花钱。”
莫文文十分庆幸的松开手中试卷,她伸出胳膊抱住白厌,抱了十几秒才松开,然后就趴到桌子上准备睡觉了。
不过还没趟多久,莫文文便又抬起了脑袋,她拿起白厌桌子上的试卷,说:“看见心烦,待会睡醒后扔了吧。”
白厌自然是没意见的,她点了点头。
以前高一刚认识时,莫文文学习虽然也是倒数,跟白厌差不了多少,但却不会乱扔考试的试卷,后来都是跟白厌接触后学坏的。
渐渐的不仅完全不在意考试成绩,还会扔掉考的分数低的试卷。
不过莫文文有些考的还差不多,快及格的都留下了。
大课间,白厌像在梦中那样,是被班主任调换座位给吵醒的,不过好像清醒的比梦中时间早,可能是因为她刚睡,还没进入熟睡状态。
白厌没像梦中那样抬起脑袋,而是选择继续睡觉。
顾邵安先前的那个同桌已经被调走了,现在旁边位置是空着的。
班里大部分女生都还挺希望能被调换过去,主要是看顾邵安长得帅,尤其是学习还好。
其余倒数的同学大部分都是男生,他们特别的顾虑,都不太愿意跟白厌,还有莫文文整天挨的那么近。
尤其是班里的劳动委员冯天,他更加害怕,冯天成绩在班里其实算中等生,可这次月考考的有些失利了,竟然直接掉到了后五名。
冯天不愿意被调换的原因跟其他人差不多,他高一时便跟白厌是同学了,冯天性子其实挺外向的,初中还当过两年的班长,后来之所以保持低调,全是因为高一那会得罪过白厌。
高中军训后,冯天阴差阳错的成了白厌前桌,那时候都还不了解白厌,再加上他又是自来熟的性子,就有幸成了班里初次惹怒白厌的学生。
好在后来很快就调换位置了,不然冯天真的能天天提心吊胆。
他现在见到白厌,算是能绕着走尽量绕着走,就是为了降低存在感,尽量的不让白厌记住。
可有时候怕什么就会来什么,班主任很快便提到他名字了,“冯天,你搬到顾邵安旁边。”
冯天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感觉自己心脏都有点被吓到颤抖。
冯天握紧手中的碳素笔,真的很想跟班主任商量商量,可在抬头看向班主任那张严肃的面孔时,他还是没说出口。
毕竟成绩已经这么差了,再得罪班主任,他这劳动委员的班干部都当不成了。
转眼便到了下午,大概在三点钟左右,外面忽然刮起了大风,乌云密布,不过风持续刮了半个小时都没下雨。
班里的窗户不知道被哪个同学拉开了,吵的白厌都有点睡不好觉,她烦躁的抬起脑袋,开口说:“关上窗户。”
这节课刚好是自习,班里没有老师,有些同学正在聊天,再加上风的声音,除了附近的几个同学外,其余的根本听不到白厌说的话。
白厌暴脾气是完全不能自控的,说升就升了起来,她猛的站起身,然后走到开着窗户的那个桌子前。
那两个学生显然被白厌的突然出现吓到了,脸上的笑容都瞬间消失。
白厌拍了下桌子,语气冰冷的说:“听不见我说的话吗?关上窗户。”
靠窗户边的那个女生长相特别漂亮,不过看起来娇滴滴的,白厌还没做什么,才只说了两句话,那女生眼眶就吓红了,好像下秒眼泪就能掉落下来。
旁边男生攥紧拳头,他虽然不敢惹白厌,也有些畏惧,可看到喜欢的女生被吓成这样,他有点不想再继续怂下去了。
“你们不关我关。”白厌说完皱起眉头,她单手把男生桌子拉出来,正准备去拉里面女生桌子时,顾邵安高大的身影突然就映入了她眼帘内。
顾邵安之所以走来,全是因为看到那男生拳头握的特别紧,尽管清楚白厌肯定不会被揍,他还是不放心的走来了。
毕竟收了好几百块钱,总得为白厌隔断掉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顾邵安在他们的注视下,从缝隙中挤进去,把窗户给拉上了。
本来吵闹的教室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安静下来,不过因为白厌在的缘故,很多同学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吃瓜。
顾邵安什么都没说,又静静的走回自己位置处坐下。
冯天等到顾邵安拿起笔写作业后,才十分震惊的小声询问:“你干嘛帮白厌?”
顾邵安刚才完全没联想到这点,为了不被班里同学误会,他故意加大嗓门说:“我没有在帮她,只是觉得大风天不适合开窗。”
白厌正在走路的腿莫名顿了下。
又过了没几分钟,风终于才小了点,不过却下起了淅沥的雨。
白厌后来就没再睡觉了,她手托在下巴处,眼睛紧盯着黑板,看起来像是在看上午还没擦去的笔记,其实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