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知道,我也是被人放在这里的,跟墙里面的几个女鬼一样,各司其职,我只是他们的管事的。”干尸左宏伟头都不敢抬了。
“你是管事的?”顾以琛问道。
“他原来不是做过商场里的楼层经理嘛,那个工作就是跟女老板女售货员打交道多,估计是看上了他的管理经验。”我插了一嘴。
“这位干妈说的对。”干尸很赞同我的看法。
“别别别,可别叫干妈。”我扶额,这称呼对我来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说着,那扇白色的门后面渐渐渗出黑气,一个水泡巨人观,一个颤抖蛆虫三点式一前一后从门里出来。
两个女鬼一前一后地往那面墙的方向走。
“等一下。”顾以琛冲她们喊了一声。
可那俩东西像是没听见一样,仍然亦步亦趋哆嗦着淌着或黑或红白相间的垃圾往前走。
“管管。”胡彦祖见状,立马踢了干尸左宏伟一脚。
“艳红姐,郑翠,等一下。”干尸左宏伟用他烧过的干哑嗓音喊道。
那两个各有特点的女鬼顿时站在了原地,慢悠悠地把头扭向干尸,
“经理,有事吗?”两个女鬼异口同声地问道。
“先跪下再说。”干尸朝她们摆手,让他们跪下。
“凭什么?”水泡巨人观抖落着满头的紫菜,明显对干尸这句话不服,“你不过是个经理,凭什么要我们跪?”
“艳红姐,不是跪我,是那三位。他们都是有身份有能耐的人。”干尸头都没敢抬,用手指了指我们的方向。
“别让他们跪了,以琛哥,那位大姐应该是跪不下的,她不一定受了多大的苦呢。”我仰头,看向顾以琛,希望他能明白,水泡巨人观没办法下跪。
“啊……呜呜呜……”水泡巨人观开始呜呜呜地哭上了,“谢谢妹妹理解我,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我了。”
这刺耳的哭声,直接穿进了我的心里,她哭得声音不大,但是非常凄惨。我忍不住开始难受。
渐渐地我就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眼前却现出一副副画面。
那像是很多年前,大约是千禧年代。
一个年轻女人在繁华的商业广场底商的手机店里打工。
她画着精致的妆,穿着合身的工作套装,精气神十足的给顾客介绍手机。
那个月,她提成赚了很多。
发工资那一天,她兴冲冲地买了螃蟹回婆婆家。
结果,到了家,就看到妯娌大嫂在打她的女儿,还把她女儿手里的苹果夺过去,塞进妯娌儿子的手里。
平常,就是婆婆在家,给女人看孩子,女人去上班卖手机。
妯娌当初用手段结婚前借钱买了房,婚后让婆婆公公还钱,所以早早地就搬了出去。
这一天,妯娌上门来打自己的女儿,拎着螃蟹的女人气急了,直接把螃蟹扔到了妯娌大嫂脸上。
然后妯娌大嫂大声哭,大伯哥出来护妻,直接扇了扔螃蟹的女人两个耳光。
并且大伯哥乘势要求分家。
婆婆被气得犯了心脏病,最终也还是被逼着分了家。
婆婆公公都归了卖手机的女人家。
女人的老公不争气,不好好工作挣钱。
妯娌大嫂找亲戚来挑拨,女人的老公跟女人找茬吵架,女人提出离婚,男人却不离,还家暴女人。
婆婆也不希望女人离婚,找到女人娘家,给娘家送礼送钱。
娘家妈是个赌徒,收了钱,把女人骂了一顿,送了回去。
总之,男的开始家暴女人。
没两年,女人实在坚持不住了,带着女儿坐车去了外地,从大桥上跳进了入海口的大河里。
没人找,没人捞。
巨人观就那样孤独地在大海上随波逐流,孩子的尸体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沫沫,沫沫……”眼睛一阵疼痛。
我揉了揉眼,睁开就看到了顾以琛,“以琛哥,我睡着了吗?”
“没有,你被艳红的怨气影响了,进入了她的怨气中,愣了几秒钟。”顾以琛向我解释。
几秒钟?
那么短时间吗?
我怎么觉得时间长的看尽了她的一生,看了好久好久,比看电影可长多了。
水泡巨人观艳红姐怨气这么大吗?
“那艳红姐,你的女儿呢?”我问道。
“还没找到。我为了找女儿,才答应干这个筹钱的。”艳红姐向我解释,她一开口,嘴里就往外冒黑色的咸腥黑水。
“那郑翠呢?也是为了挣钱?”我貌似觉察到了这群魂魄聚集在一起的原因。
“嗯,我挣钱是为了孝敬奶奶,我父母离婚,我从小跟奶奶长大。奶奶摔了跤,我去找父亲要抚养费,却被他的狐朋狗友强奸致死。可我奶奶腿摔瘸了,到现在还活着。”郑翠向我解释。
她浑身散发着臭气,一张嘴,也往下漏红白相间的蛆虫跟血肉。
“既然是这样,你们先回墙里去吧。”顾以琛朝他俩挥了挥手。
俩女鬼没动。
“管管她们。”胡彦祖又踢了干尸左宏伟一脚。
“艳红姐,郑翠,两位美女先回去吧。”干尸对她俩相当客气。
水泡巨人观艳红姐跟颤抖蛆虫三点式郑翠,她俩听到干尸的命令,才亦步亦趋颤抖着走回了墙里面。
“你也回去吧,我明天这个时间来找你。”顾以琛对干尸说道。
干尸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咱们快点儿回去吧。”我拽了拽顾以琛的袖口。
“嗯,老胡。”顾以琛吩咐胡彦祖。
胡彦祖点了下头,下一秒,我们就回到了张海滨的路虎车里。
胡彦祖直接跟我们告了别,还叮嘱了张海滨元宝的交货日期。然后消失了,他要先回洞里疗伤。
张海滨跟胡彦祖承诺了提前交货,然后就把我跟顾以琛送回了纸扎店。
看着张海滨的路虎车转弯,渐行渐远,我拉开了卷帘门。
进了店里,顾以琛一把就把我抱进怀里,直接公主抱进了卧室。
“我想你了。”他把我轻轻放到床上,头埋进了我的颈窝。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我不明白。
“所以,我想你了。”他的唇沿着我的颈窝一路向上。
“啊,电三轮还在充电,我去拔掉。”我推他,想挣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