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辉洒在紫禁城那面宫墙上,金色的光芒与历史的厚重交织在一起,斑驳的红墙仿佛正在讲述往昔的故事。
镇东伯王震东跟随太监前来面圣,只是并没有从右边的西华门进入紫禁城,而是从左边的西苑门进入西苑。
“伯爷,请跟我来!”
小黄门看到镇东伯到来,亦是十分尊敬地道。
镇东伯王震东已经换上隆重的朝服,轻轻地颌首。
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单独面圣,但此刻心脏还是砰砰地剧烈跳动,竟然有一种当年初上战场时的紧张感。
尽管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甚至不畏惧死亡,但唯独敬佩这位缔造大明王朝如今盛世局面的弘治皇帝。
至于被灭了的琉球国要如此安排,这就要看陛下是什么态度了。
虽然他并不热衷于钓鱼这种娱乐方式,但亦是十分紧张地望着那个浮标,同时希望皇帝能够钓上鱼来。
王震东白了自己妻子一眼,显得十分理性地道:“你这女人家,结果头发长见识短!满朝谁人不知陛下跟徐总督是君臣典范,这东海总督好端端怎么可能换人,而且亦轮不到你相公一个新晋升的伯爵!”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今日亦是有幸在听潮阁面圣。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心里清楚只有将琉球彻底纳入大明的版图,自己才有机会成为大明政坛的闪耀人物。
在皇帝热衷于垂钓这一件事情上,上至当今的内阁首辅尹台,下到京城的走夫贩卒,并没有人对此表达异议。
在他的认知中,刚刚的皇帝的刺鱼时机是操之过急,但结果偏偏精准地中了鱼,而且还是一尾如此赏心悦目的红鲤鱼。
“伯爷,这边请!”
王震东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想要提醒这位帝王,但声音吐到喉咙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毕竟他知道眼前的帝王才是钓鱼高手,而自己其实还是一个门外汉。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信男善女,而今皇帝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已经给予足够的暗示,那么琉球国自然不复存在。
毕竟他们拥有海上贸易所需要的食物,亦有海船可以暂避的海湾,更是可以提供海上贸易的重要水资源。
“这东海总督的位置确实不可能!爹,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能是一件坏事了!”王虎相信自己老爹的判断,却是突然无比郑重地道。
因皇帝而诞生的尼龙,不说现在尼龙已经是应用越来越广泛,随着尼龙鱼线的普及,大大增加了百姓的捕捞能力。
哗啦!
朱佑樘将鱼竿放下,端起旁边刚刚泡出来的的茶泯了一口,经旁边的韩牛提醒,便将目光落到被领来的王震东身上。
此话一出,整个饭桌都安静了下来,敢情皇帝赠送这小小的鱼竿竟然是这个用意。
正是如此,京城每位重臣被单独召见的时候,他们全家人通常都是十分紧张的,甚至还会向观音乞福。
他却是没有想到皇帝召见的时间比预期要长上很多,而信息量让他超负荷般。虽然谨记皇帝让他对琉球灭国的任务,但后面的闲聊,有很多信息还得回去慢慢琢磨。
王母是深知自己夫君不好张扬的性子,在看到王震东抬手的时候,亦是主动将一些无关人员全部打发离开,同时吩咐仆人即刻上菜。
“爹,太多了!”王虎的眼睛一瞪,当即便叫委道。
朱佑樘对这个答案显得比较满意,亦是神色一正地道:“琉球王不敬朕在先,面对区区三千斤生铁竟敢出尔反尔,完全不将咱大明放在眼里。此次大明派你领军讨伐,这场仗必须取得胜利,而且朕亦不希望看到他们将来卷土重来。今大明已经废了琉球国号,琉球王是否解押京城并不重要,只是朕不希望将来再出现琉球王,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虽然在大明士大夫们的眼里,哪里都是荒芜之地。只是琉球的位置特殊,位于南洋跟日本的航线上,所以这是一个重要的贸易中转站。
他看到朱佑樘丝毫不慌张的模样,心里对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平添了几分敬佩,不愧是给大明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帝王。
尼龙鱼线有着很强的观赏性,而牵起来的一尾红鲤鱼让人赏心悦目,周围的宫人则纷纷露出开心的表情。
刘瑾在鲤鱼被甩上岸的时候,显得十分熟练地将红鲤鱼从鱼钓取下,然后将这尾漂亮的鲤鱼放到盛着清水的木盆中。
这……
好在,夏天的白昼比较长,而王震东骑着一匹马出现在胡同口。
这些年,琉球亦看到了商机,成为东海和南洋往来商船的重要补给点。
“要是爹爹打不下琉球,这是要让爹爹在海外不许回来了!”王虎结合着自己的想象,当即无比认真地判断道。
他能够在这里亲眼看着皇帝如此放松自在地钓鱼,这是他的一种荣幸,亦是他作为臣子应该进行的等待。
吁!
王震东骑着马回到家门前,在将马头勒住的时候,熟练地翻身下马,同时将马绳丢给了迎上来的管家。
几只夏燕低飞掠过水面,在湖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打破了湖面的静谧,却也给这座湖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谢陛下隆恩!”王震东得到的信息太多,偏偏他一直难以控制自己的紧张感,此刻显得晕头转向地接受道。
“爹,陛下可还有提及其他?”王虎不好胡乱猜测,便旁敲侧击道。
自从得到王震东被皇帝召见后,全家人都是十分紧张地等待消息,最后更是一起站到家门口进行等候。
王震东从西苑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整个人亦是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他不敢说,亦不敢问,只当是眼前这位帝王拥有大气运。即便鱼没有将浮标拉沉,亦是想中鱼便中鱼,活脱脱的上苍之子。
跟随大明的钓鱼潮流,尽管他曾经多次尝试在野外垂钓,但收效甚微,甚至还做过没有挂饵的乌龙事。
面对迎上来的家眷,他整个人似乎都还没有从皇宫的紧张感中恢复过来,对殷切的家人仅仅摆了摆手。
虽然他已经被封为镇东伯,但他的伯爵并没有世袭。此次征讨琉球将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不仅是他封侯的契机,而且还是赢取世袭的关键战役。
小黄门看到王震东竟然想要进入养心殿,当即进行提醒道。
至于在六部上衙时被召见,那么他们通常都会选择时下兴起的人力手拉车,由专职的力夫很快便能将人送到西苑门前。
“臣镇东伯谨听陛下教诲!”王震东意识到此行是要对琉球进行灭国,当即郑重地表态。
此举或者是存在一定的侥幸心理,亦或者他们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却不晓得他们其实已经触碰到大明的逆鳞。
话题很快结束,而王震东便被领着离开听潮阁。
此刻的夕阳平铺在湖面上,而他站在皇帝身后十几步之遥,静静地等待着,同时亦是产生了对垂钓的好奇。
王震东看到浮标只是走动,并没有迅速下沉,结果看到朱佑樘竟然已经提竿了。在他的认知中,这是操之过急的钓鱼者,肯定是要错失这条鱼了。
朱佑樘看着王震东的额头都是汗水,便递给刘瑾一个眼色,而后赏给这一个十分紧张的镇东伯一大碗茶。
王震东在换回居家服饰后,整个人的精神亦是已经恢复过来:“陛下酷爱钓鱼,陛下让你爹多练习钓鱼,这有何不妥?”
朱佑樘自然不知道身旁之人所思所想,在看到浮标被扯动想要拽走的时候,当即便十分自信地提竿刺鱼。
即便弘治皇帝早前有种种的黑历史,但看着如今整个大明的变化,弘治皇帝在他的心里宛如日月般的光彩夺目。
以前草鱼得卖出好几文钱一斤,但现在一文钱一斤都要遭人挑肥拣瘦,偏偏越来越多的渔夫借着尼龙网的普及发家致富。
朱佑樘其实可以纵容海西四部、野人女真和蒙古,但如果真要决定讨伐的时候,那么就不会给对方留生路了。
王震东在面对朱佑樘问话的时候,显得十分的拘谨,甚至都不敢正视望向朱佑樘。正是这一份在意,反而让他根本放不开。
朱佑樘对此亦是习以为常,在闲扯几句后,便开门见山地道:“朝廷决定征讨琉球,由你来担任主帅,此事你应该已经知晓了吧?”
世人都说玩物丧志,但钓鱼风靡于大明后,反倒让越来越多的权贵寄情于山水,从而少了作恶的时间。
远远地,镇东伯王震东先看到那座高耸入云的听潮阁,而后便看到弘治皇帝坐在钓鱼亭悠闲地坐在太液池边钓鱼。
王震东终究是武人出身,在看到送来的御赐茶水后,秉着不浪费一滴茶水的念头,便咕咕咕地喝了起来。
王震东正想将鱼肉放进嘴里,顿时停下来道:“怎么说?”
他跟着王震东聊了很久,最后将一个鱼竿赠送给王震东:“镇东伯,徐世英一直说要帮朕单钓东海,而今你前往琉球,这个鱼竿便赐予你吧!”
王震东在临近钓鱼亭的时候同,便放轻了脚步,不敢有半点打扰,亦不希望小黄门打扰到正在垂钓的皇帝。
“臣定为陛下荡平琉球,将琉球王抓到京师交由陛下定夺!”王震东意识到眼前的帝王并不喜欢空话,便再度郑重地表态道。
“老爷,这仗要不就推了吧?”王母相信自己儿子的判断,当即小声地提议道。
朱佑樘很满意这个并没有因为自己要他灭人国而退缩的武勋,若是同样的事情放在一些文臣身上,恐怕是要推三阻四了。
“臣镇东伯王震东敬请圣躬安!”王震东在注意到皇帝投来目光的时候,当即恭恭敬敬地进行施礼道。
“咦?是不是太早了?”
夕阳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天子弘治的身影在湖光山色中显得格外安详,亦是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特别很多的渔家,现在都不再求观音求财神,而是采用最先进的尼龙渔网,然后默默给弘治大帝上一炷香。
“爹,你不是不喜欢钓鱼吗?陛下为何要赠鱼竿?”王虎在饭桌坐下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地询问道。
“莫非由让您接替徐总督?”王母听的眼睛顿时一亮,显得十分欣喜地猜测道。
咦?
镇东伯王震东刚刚有些失神,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便反应过来,跟随前面的小黄门走向那个曲径回廊。
随着鱼竿将一根尼龙鱼线从湖面带起来,一尾活蹦乱跳的红鲤鱼破水而起,此刻宛如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琉球并没有选择通过贸易解决生铁的问题,而是对大明王朝出尔反尔。
“臣知晓,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王震东在来的路上已经打听清楚,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表态道。
其实他们亦是已经打听到消息,他们家老爷此次被皇帝召进皇宫面圣,竟然是朝廷要委任前往讨伐琉球。
王震东将一块肉夹到自己的嘴里,显得含糊地道:“陛下今日说的事情不少,后面着重提到东海总督徐世英!”
王震东将御赐的鱼竿亲自递给自己夫人,这才朝着宅子走进去。
朱佑樘看着满脸惶恐的王震东,亦是微微一笑地道:“朕安!镇东伯,这些日子在京城任职可还适应?”
王震东目瞪口呆地看着被钓起的漂亮红鲤鱼,脸上更多的是震惊。
王震东瞥了自己夫人一眼,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般道:“推?你不要做侯府夫人,老夫还想做侯爷呢!若是一个小小的琉球都打不下,别说陛下要我在海外垂钓,我亦无脸再回来了。王虎,做三百个俯卧撑!”
正是如此,琉球凭借跟大明的良好关系,从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由于本朝越来越讲究效率,如今官员被皇帝召见的时候,通常都不再选用官轿子。若是懂骑马就骑马,不懂骑马会选择马车。
浮标动了!
现在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皇帝垂钩,既是一种天大的荣幸,亦是一次难得的教学。
朱佑樘轻轻地摇了摇头,显得似笑非笑地道:“朕是一个务实的皇帝,你说得再好听,朕更愿意看你都做了什么?”
八百亩太液池平静的湖面上,夕阳的余晖铺就了一条金色的水路,波光粼粼,像是镶嵌了无数颗金色宝石。
在单独召见一位臣子的时候,他通常都会表现得十分的随和,亦是会透着几分关心,这算是他收服臣子的一种手段。
当然,最终的结果还得看此次面圣的结果,毕竟自家老爷出现什么不当的言论,亦可能让事情出现变数。
当今天子酷爱垂钓,今天下莫不以此为风尚!
一直盛传皇帝在黄昏时分都会在太液池垂钓,而这个时候召见的臣子都会被召到此处,镇东伯王震东显得后知后觉地走上回廊。
城东,镇东伯府。
此次因三千斤生铁而征讨琉球,看似大明王朝横行霸道,但琉球亦算是自作自受。虽然琉球确实不自产生铁,但他们的位置拥有天然的中转站优势,却完全可以通过贸易换取生铁。
“你做不了,那就别跟你爹出征了!”王震东冷冷地丢下一句,而后直接回书房了。
“我做!”王虎急忙进行表态。
大明朝廷现在的效率极高,在敲定要征讨琉球的时候,各个衙门便需要运转起来。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大明兵员和粮草都已经解决,而镇东伯王震东由天津港出航,率部直扑琉球而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