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芮有些出神的看着餐桌面,良久,她开口道,“妈,我觉得我有必要去见见我爸,你说呢?”
“……”
“我有必要让他知道,我现在有多恨他。”
杜芮静静的说道,话不轻不重,却带着她满腔的怨愤。
良久,杜母才重新出声,“你爸爸变了。”
“早就变了。”
杜母看着一边漫不经心吃着晚饭,一边认真说着话的女儿。
确实,即便杜建辉是她的父亲,她也没有办法压抑住她埋怨的情绪。况且,她还不知道之前杜建辉拿她来威胁夏梓修的事情……
杜母轻叹了口气,“他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恩,没有关系了。”杜芮应道,“但是该让他知道的还是要让他知道。”
杜芮这么说,她也是这么做的。
站在市政aa府门口,杜芮走到服务台,“你好,我找市政委书记,杜建辉。”
杜芮不知道杜建辉到底是靠什么本事,从局长的位置下来后,还能爬上市政委书记的位置,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除了一些下三滥手段,再无其他。
“请问你是……”
“我是他女儿,你报上我的名字,杜芮,他就知道了。”
“好的,杜小姐,您稍等。”
杜芮看着装修端庄华丽的市政aa府,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觉得站着有些腰酸,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走到一边的休息区坐下。
没过一会儿,服务台的小姐就走到她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杜小姐,书记在开会,他让您在办公室稍等片刻,请跟我来。”
“好。”杜芮点了点头。
见杜建辉,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想法,或许杜建辉会再对她这个女儿使出一些卑鄙的手段。
只是,想见他的心就是这般强烈。
所以,她还是来了。
她想知道,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建筑里工作,他是不是真的很有优越感?是不是真的很有成就感。
用自己的家庭换来的这份高位,是不是真的就让他这么满足……
走进这间看上去干净高档的办公室,杜芮不由发出一声哂笑。
“杜小姐,怎么了?”
“没,没什么……”杜芮忙摆摆手,“只是太久没有见到父亲,有点期待而已。”
“原来如此,书记过一会儿就会回来,您坐在这里稍等片刻就行了。”
“恩,好,你不用管我,忙你自己的就好。”杜芮轻道。
领她进来的工作人员走了出去,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杜芮继续环顾着这间肃穆的办公室,黑色皮椅看上去蹭蹭发亮,一看就是优质皮革,光是看着,都觉得柔软。
还有这办公桌,一定是上好的实木定制打造的吧……
这一格格的置物架上还放了几件工艺品……看上去都挺易碎的。
这一整套茶具,还是景德镇的?
墙面上的题字写的和鬼画符一样,杜芮盯了许久都没有看懂……
杜芮受伤把玩着杜建辉桌子上的印鉴……
看着坐在饮水机边的古钟,钟摆来回晃着,杜芮有些不耐,还不回来?他对她可真是够放心的……
就在杜芮靠在皮椅上,撑着下巴趴在早已凌乱不已的办公桌上,无聊发呆的想着时,杜建辉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杜芮轻笑,一双狡黠的目光紧紧盯着门口,深怕错过一点点杜建辉的表情。
杜建辉看着一片狼藉的办公室。
一张脸直接从错愕转向愤怒,最后是冷峻。
他的办公桌前坐着杜芮,他的女儿。
“爸。”
杜芮叫了一声,好似她没有将他办公桌上的文件胡乱扔到窗外,还有少许凌乱的飘在办公桌边。
好似她没有将置物架上的工艺品毁的四分五裂。
好似她没有将那些差距全部扔进马桶,不是芮芮自个儿想选用这种奇葩的方式,只是芮芮心下想着,毕竟是上好的茶具,扔在马桶里,既能撒了她的气,还能让杜建辉,不舍得的时候重新拿出来用。
好似她没有把那看不懂的“清廉明正”死=四个字给泼了黑墨水。
好似那张上好的皮椅没有被她用匕首划得破洞摆出,内芯都藏不住。
杜建辉手紧紧攥着拳,他两步上前,杜芮坐在那,将手上的匕首放在桌子上,“您这个气势……是要对芮芮动手?”
杜建辉冷眼看她,他当然要动手!他恨不得将她直接扔出窗外!
知道她来了,他虽然知道没什么好事,但还是放她进来,或许她有什么想说的话,可是现在……
不管她想说什么,他都没有必要听。
“你这个不孝女,你在干什么?”
杜芮耸了耸肩,“爸,你就是为了这样一间……恩……容易破败不堪的办公室,舍弃了我和妈妈?”
“你是来替你妈抱不平?还是替你自己?”
杜芮起身,她看着他,“你这样问,我能不能当做,您知道我和妈妈,您都对不起?”
杜建辉拿起桌子上的电话,“你一个人过来的?”
“我问您话,您都不正面回答?”
杜建辉眸子眯起,“你把我办公室毁成这样,你还问我什么,我还需要回答你什么?”
“我只是把你的办公室弄成这样,可你,却把我和我妈的人生弄成这样!”杜芮愤愤的说道,“杜建辉,人在做,天在看!一个杀人犯,也想成为高官?”
吃必去就。“你说什么?!”
“杜建辉,你会得到报应!你会遭天打雷劈的!我诅咒你!”杜芮一声一声,说的狠戾。
她真的恨他,如果不是他,很多事情不会发生,很多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今天来这就是为了说这个?”
杜芮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爸,你把我害的好惨,我过得没有你好,麻烦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想想看这一点。”
杜建辉伸手就掐住她的脖子,“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杜芮动也不动,只是一双杏眸,冷到了极点,“和你一个没心没肺的父亲,和一个忘恩负义的丈夫。”
“你再说一遍。”
杜建辉的手劲加大了一些,杜芮的脸懂被掐的发红。
然而下一秒,杜建辉却吃痛的收了手。
只见杜芮拿着匕首的手,直接划过杜建辉的手臂,“爸,古有滴血盟誓,今天杜芮就借您的血,发个誓,父女恩断义绝,您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和我,和我母亲没有任何关系!”
杜芮大踏步的往外走。
她知道,如果杜建辉这时候让保安进来,她跑不掉,但是杜芮也知道,他不敢动她,他还想一身干净的爬上副市长的位置。
杜芮走出市政aa府,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杜家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她苦笑,却得不出个正经答案。
她只是找个地方撒泼一下,发泄心里的情绪,想来想去,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夏妈妈连她和母亲都容不下,又怎么会容得下她那罪孽深重的父亲。
杜芮今天来只是告诉自己,即便夏家母子,要拿走杜建辉的命,也和她……没有关系……
不然,那个“恶毒”的夏妈妈,说不定还会继续盯着她母亲,或者她。
杜芮不要。
杜芮要她的母亲好好的,要她自己好好的,也要她的孩子好好的。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杜芮坐进去,“太阳公寓。”
“……”。
杜芮撑着下巴看着出租车外的光景,并没有在意到戴着帽子的出租车司机,等到她发现路线不太对劲而回过神来时。
她错愕不已,惊恐无措的看着戴着帽子,半遮住眉眼的“出租车司机”!
“路槿桓……”
“好久不见了。”
路槿桓继续开着车子,神情淡然不已。
哪里知道杜芮已经惊出一身冷汗,天啊……
……
“怎么了?见到我就这么害怕?”路槿桓好笑,侧过头看了一眼杜芮,冷嗤一声,“想把自己给憋死?”
杜芮这才惊觉自己已经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她……这是又落到了他手里?!在这种相当莫名的境况下?
她只是打个的而已啊!
“你要干嘛?”
“好像每次你见到我,都是这般惊恐,就好像我下一秒会杀了你一样。”
杜芮下意识的环住自己的腹部,她已经坐不住了,如果这里没有小生命,她会毫不犹豫的跳车。
“你会。不是吗?”她道。
路槿桓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双手的位置,眸子暗沉,神情略微有些不耐,也有些烦躁,“我不会杀你,你不用这么紧张。也不会动你的肚子。”
杜芮心又提了一下,依旧警惕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找个地方,喝点水,叙个旧。”路槿桓说的轻松。
然而杜芮早就已经在脑子里闪过千万条路线,没有一条是能通往她家的。
“我不想去。”
“我都说了,让你别紧张,你听不懂?”
路槿桓眸子愈加暗沉,声音听起来更冷了几分,让初露春意的寒冷,倒退回了深冬。
杜芮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听到她吞咽口水的声音,路槿桓心下愈加烦躁,踩着油门,一路狂飙。
杜芮紧紧靠在一边,闭上了双眼,心脏不安的跳着,双手依旧环着她的小腹……
“说了不会伤害你!说了不会动你的肚子!你怕什么!你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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