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凌空子一身武功很是可观。就算断了一臂,诸葛珠儿也制他不住的,但此时凌空子对诸葛珠儿是害怕极了,那诸葛珠儿在谈笑之间杀了四个人,制住了一个人,这小鬼不是妖怪又是什么?
胆怯之心一起,勇气就丧失殆尽了,所以凌空子不到一个回合就被诸葛珠儿制住了。
“肿中穴”一被点住,体内真气无从运转,自然无力反击,凌空子惊恐地盯着诸葛珠儿,不知诸葛珠儿会用什么歹毒的方法对付自己。
诸葛珠儿见他吓得不轻,恶作剧念头顿起,又想吓他一下,于是道:“你刚才居然想杀我,真是天理难容,现在你既然落到我手,哼哼,你等着瞧吧!”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的是猪油一样的东西,他用手指抹了一点,涂在凌空子的断腕之上。
凌空子急得满头大汗,惊恐至极地道:“你……你……你给我用的是什么东西?”
“是化骨散啦!”诸葛珠儿笑嘻嘻地说着。
“化骨散?”一听这名,凌空子就魂飞天外,他现在身上无力,断腕上剧痛,如今心灵又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只听见“啊”地叫了一声,眼白一翻,人就昏了过去。
诸葛珠儿用的当然不是什么“化骨散”,而是“壮骨散”,对治疗骨折是最有效的。
他把“壮骨散”抹在断腕的红肿处,伸手撕下凌空子的道袍一角,紧紧地裹上,又找了一根坚硬的药材裹在其中,做正骨之用,一切收拾好了后,才一巴掌把凌空子拍醒。
凌空子悠悠醒转,心中惊恐又生,不过,见手腕包扎得好好的,伤处冰凉一片,疼痛已消,觉得“化骨散”竟有壮骨之效。
凌空子惊疑不定地想问诸葛珠儿,但一想,也许诸葛珠儿错把好药当毒药了,我这一问,岂不露了馅?当下他忙闭口微笑,一边受用去了。
诸葛珠儿此时又忙开了,把藏起来的珠宝又装满铁箱,把一切该带的东西,如药物、书籍等均堆在桌上。
转了几圈,见没有用以包扎之物,眼睛一转,就转到凌空子身上去了。
凌空子儿诸葛珠儿骨碌碌的眼睛直盯着自己看,心中又是一慌,只见诸葛珠儿笑嘻嘻走过来,三下五除二,剥去了凌空子的道袍。
道袍宽大而坚实,用来包东西很是不错。
凌空子忍不住暗自嘀咕:“白衣人离他近,为什么不用他的衣服包东西?”
白衣人此时也和凌空子一样,惊疑不定。
诸葛珠儿现在不杀自己,想必性命已是无碍,只是诸葛珠儿会怎样处理自己,却着实想不透。
反正那一定是极为稀奇古怪的方法。
诸葛珠儿把一切收拾好,把铁箱子拎在手上,道袍包袱背在背上,道:“喂,别偷懒了,跟我出去吧!”
此时,诸葛珠儿已解开两人脚部的穴道,只是仍制住了“肿中穴”,令两人内力无从施展。
两个人走路可以,却和平常人无异,若想用腿法对付诸葛珠儿,可就力不从心了。
三个人走上了梯子,从洞口爬出来,诸葛珠儿趾高气场地走在前面,白衣人和凌空子就像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跟在身后。
这两个人虽然都不是易与之辈,但一遇到诸葛珠儿,只得认栽。
诸葛珠儿走到棺材前,将棺材盖推上、合拢,恭恭敬敬地道:“老先生,真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又拿了你不少东西,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嘛,你人都已仙去,这些俗世的东西是用不着的,白白地放在那里不用,有暴殄天物之嫌,我帮你送给世人,让世人天天念着你的好处,你在西天也一定开、得很,对不对呀?”
他这番话令得凌空子“噗哧!”一笑,白衣人虽然板着脸,眼睛里,彷佛有了笑意。
祷告完毕,诸葛珠儿带头走出小房间,进入了那条幽长的地道地道深长,但总是有尽头的,终于,他们走到了那个洞口。
诸葛珠儿刚才在大厅中拿了一根蜡烛,此时点亮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洞口已不知被何人用石块堵死,石块不知有多少,反正用手挖,一个月也挖不完的。
白衣人一见此景,惊呼出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诸葛珠儿白了白衣人一眼,道:“这就要问你了。”
“问我?”白衣人道:“我难道想死在这里?”
诸葛珠儿道:“当然不是你弄的,而是你们的人。”
白衣人汗如雨下,绝望地摇摇头,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诸葛珠儿愤怒地瞪着大眼睛,对白衣人道:“你的人缘一定不好,所以你们的人想把你害死在这里,等我们在这里困死后,他们再挖开洞口,取出宝物。”
他越想越生气,飞起一脚,将白衣人踢了个仰面朝天。
白衣人坐在地上,声音已在颤抖,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凌空子算是三人中最为倒霉的,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地上痛哭:“我们一定要被困死了,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诸葛珠儿望着那些石块,也在寻思:“怎么办?”
老板从厨房里出来时,手中端了四个盘子。
开饭店的人大多有一手端好几个盘子的绝活,有人一双手可以端七、八个盘子。
可是,老板这四个盘子都好像端不稳,手抖得很厉害,盘子摇摇欲坠。
聂沧澜飞身上前,从老板手上接过两个盘子,笑道:“叨扰了,叨扰了。”
老板将手中两个盘子放在桌子上,勉强一笑,道:“没什么,让客官久等了。”
聂沧澜此时心中焦躁,对老板的失常表情并没有在意,他坐了下来,取了一双筷子给老板,道:“一起用吧。”
老板脸色一变,忙道:“我还有事,客官自己用吧,我……我去去就来。”
聂沧澜微微一愣,对老板的态度大为不解,刚才那么热情,此时为何这般生硬?
想来老板必有烦恼之事,聂沧澜倒也不放在心上,于是目送老板离去,重新取筷、斟酒,筷子夹住了一个珍珠丸子。
刚把丸子送到嘴边,忽听“啪”的一声,一条长鞭卷来,卷向聂沧澜的手腕。
聂沧澜冷笑一声,反手一夹,夹住了鞭梢,此时他心中有火无处发,遇到袭击,正好发泄。
筷子上已布满内力,鞭子被震得寸寸断裂,一股浑厚至极的内力从鞭上传去。
只听“啊”的一声,门口有人仆地而倒,听声音,竟是一个女人。
聂沧澜回头一看,不由愣住,倒在地上的,竟是梅冰艳。
聂沧澜好生奇怪,急急走了过去,见梅冰艳已从地上坐起,一张粉脸变得惨白,强自笑道:“卫大侠好浑厚的内力。”
聂沧澜心中歉然,他刚才一夹之时,内力如狂涛传出,梅冰艳一定受了内伤。
聂沧澜歉然地扶起梅冰艳,道:“你怎么会往这里?”
梅冰艳声音柔弱,轻声道:“我是来给你传讯的,却正好看到有人在厨房里逼老板在菜中下毒,所以才挥鞭打你。”
“那菜上有毒?”聂沧澜大为震怒。
“不关老板的事,是一个恶人以老板的妻儿相威胁,所以才迫不得已下毒。”
这时老板从内屋急急走出,叫道:“客官,菜中有毒!”
见聂沧澜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说话,老板垂下了头,满脸歉然。
聂沧澜道:“那恶人呢?”
老板涨红了脸,道:“他已走了,所以我才敢来。”他的声音已如蚊子哼了。
聂沧澜一心想追恶人,又担心梅冰艳,便挥挥手对老板道:“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去吧!”
老板内疚地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聂沧澜沉吟了一下,道:“你这里有没有僻静的房间?”
“有,有,有。”老板有了赎罪的机会,连声答应着。
聂沧澜抱起梅冰艳,不顾店中人骇然的目光,随着老板走入了一间静室。
老板躬身退出,聂沧澜将梅冰艳放在床上,发现梅冰艳脸上已如涂了胭脂一样红。
聂沧澜心中一震,道:“是伤得厉害吗?”
“不是。”梅冰艳欲言又止,心如鹿撞,“怦怦怦”地跳个不停,不好意思面对聂沧澜关切的眼神,索性扭过头去。
此时她心中有如潮涌,起伏不定,想道:“我今生能有缘得他一抱,也不枉此生了,我该满足了才对。”
聂沧澜哪知梅冰艳此时的绮思,以为是内伤过重,或梅冰艳有怨己之意。
他心中歉疚更深,恨不得倾全身之力为梅冰艳治好内伤,却没想到梅冰艳伤固然不轻,心病更大。
当下聂沧澜柔声道:“你且放松身体,我要用内力助你疗伤。”
梅冰艳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聂沧澜已将右手贴在了梅冰艳的后心。梅冰艳觉得一股淳厚的内力从后心源源传来,浑身上下没一处不舒坦的。
梅冰艳痴痴地在想道:“若是这伤永远治不好多好,他就能天天伴着我,天天这样对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