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阗太极殿内,一片歌舞升平。
六个舞女随着欢乐的乐曲,纤细的腰肢已舞出了残影,惹来一片叫好。
殊雅却是无心欣赏,边上的帕沙刚刚脱离危险,失了血色的面孔苍白发青,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该死的漠西,没本事护住粮草,转头又来欺凌弱小。
希吉尔捉住舞到他身边的美人,随手一拽就将之拉到怀里,大嘴不客气地在舞女饱满的唇瓣上啃了一口:“哈哈,这有钱国度养出来的美人就是娇嫩。大汗,和阗富甲一方,想来半月内再凑两万石粮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吧。”
他口中喊着大汗,语气却没半点恭敬,随意得就像在街边招手唤一个乞丐。
大长老气得脸红脖子粗,挥手停了音乐。剩下的五名舞女鱼贯而出:“希吉尔将军,前一个一万石,和阗清空了粮仓才给贵军凑足,大汗刚刚才派人去江南买粮,到哪儿再去凑另一个一万石。”
“那是你们的事儿。”
“你们别欺人太甚。”
“呵,那又怎样?难不成你以为凭你们兵器里那几门炮,就能抵住我漠西的铁骑吗?”希吉尔在舞女身上又捏了几把:“你们和阗,跟我怀里这个娘儿们一样,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如今台吉愿意给你们几分脸面,你们就好好珍惜吧。否则,灭了你们这帮只会耍嘴皮子的,我们得到的只会更多。”
陪坐的和阗官员个个勃然大怒,可怒火之后却无一人敢反驳。
希吉尔相当满意自己看到的,推开舞女起身:“就这庸脂俗粉,也配伺候本将军?大汗,你可要考虑清楚啊,等漠西的铁骑踏平你这皇宫,你身边的美人儿可就归本将军啦。”
说罢,邪佞地扫了殊雅一眼,大笑着扬长而去。
在太极殿的一片磨牙声,帕沙突然开口:“诸位今日也看到了,漠西的招安从来只是口头说说。他只把咱们和阗当成生金蛋的鸡,一只鸡是没有任何尊严的。你们,难道想一直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吗?”
“黄口小儿,不想又能怎样?难道你打得过漠西吗?”
“想要奋起反抗,自然能寻得生机。本王已与大清太子取得联系,里应外合,定能赶走漠西这帮豺狼。”
“就怕前头赶狼,后头引虎。”
“呵,漠西入侵之前,和阗岁贡清朝,你们的日子过得不好吗?”
反驳者一下子熄了声。
的确,跟着大清干,贸易相通,商队络绎不绝,他们靠着玉矿衣食无忧,富甲一方。哪怕岁岁上贡,但日子依然安逸。可自从被漠西占领……
众人低头思量,大长老抚着胡须,看向帕沙的眼中多了层欣慰。
大汗居然已经跟大清太子联系过,看来,他们脱离眼下这种状况指日可待啊。斟酌一番后,他便开始游说起来。
帕沙拉着殊雅的手离开,后者亦是一头雾水,待出得大厅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帕沙,你和我十叔谈好了?你们谈好什么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帕沙将她牵回两仪宫才开口:“姐姐,我原本想着,等你爱上我才能让你离开,可现在却是不成了。明儿我就送你走,你可不可以等我两年,等我助你十叔踏平漠西,再请你皇玛法赐婚可好?”
殊雅脑子顿时一片凌乱:“帕沙,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腰上有伤呢,今晚滴酒未沾。姐姐,殊雅,待和阗恢复昔日繁华,你嫁我为后可好?”
“我……不是,你还小呢。”
“可我更小的时候就已经认定要娶你了,殊雅,你说过的,宗室女都要抚蒙古,与其嫁给别人,嫁给我难道不是更好吗?”
“可我从没想过婚事啊。”
“没事儿,你可以慢慢想,毕竟和阗接下来就要面临恶战,我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帕沙在她额间印下一枚轻吻:“姐姐,就当骗我,你应下安安我的心可好?”
前一秒还让她慢慢想,后一秒就要自己应下了。
殊雅张口结舌,半晌才红着脸气道:“哪有你这样的?还有,为何会有恶战,你要跟漠西宣战吗?”
“这是迟早的事儿,和阗虽富,但漠西打进来的第一天,国库就被洗劫了一次。如今漠西得寸进尺,若不反抗,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
殊雅脑子一热:“我陪你。”
帕沙双眸瞬间发亮:“有你这句话,帕沙死而无憾。但是殊雅,这不行。你是大清的格格,根本没必要卷入这样的纷争,明日我便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大清已陈兵昌都,大战一触即发。
他与大清太子有过协议,也是时候展示自己的诚意了。
和阗此战本也无可避免,倒还要谢谢希吉尔的目中无人了,不然那些中庸派怕是还下不了反抗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