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的清兵,将大沽口沦陷的消息带进了天津城。
整座城为之一动,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他们之前还听说山东省的捷报,以为胜券在望。
可如今人家打到了大沽口,犹如晴天霹雳。
“你有没有听错!怎么可能进攻大沽口?海域都隔着大老远。”
“就是,之前不是说登州城传来了捷报吗?这些南方来的贼人应该被赶出海外。”
“这肯定是谣言。”
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不信之色,他们根本不相信,贼人能够大摇大摆地攻击大沽口。
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大清的重要门户,前往京城重要的海关所在地,如今居然说一日不到就沦陷了,快得让人无法想象。
特别是当地的富裕人家,地主老爷,京商们绝不相信贼人能够一日时间将大沽口占领。。
毕竟大沽口拥有大量的炮台,还驻扎着不少的清兵,往年经过那里,都是防守严密的。
“这消息真的不假,那是跑回来的绿营兵告诉的,你没发现,如今城内多了上百人吗?”
“听说了,参将也跑了回来,在道台正在伤脑筋呢!”
“我不管你们了,先下乡,躲避为妙。”
三人成虎。
他们说着说着也就成为了真实,但这些人确实是真的。
可地主老爷们都不相信,还是觉得太扯,毕竟他们已经经历过上百年来的太平。
出现了起义,也很难打到天津城,基本在来的路上,就被大清狠狠地压下去了,当年的王伦起义就是如此。
不过,官员们都相信。
特别是跑回来的参将,大批人马进入城内,很快,整座天津城都戒严了,到处都是巡逻的清兵。
城墙上站满人。
城门口也是多了一些清兵盘查,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这时众人才相信之前的话,一时间,市面上风声鹤唳,富裕人家都在抢购着粮食,连底层的百姓也是如此。
市面上的粮价,一涨再涨,从原来的七八文一斤,涨到如今二三十文一斤。
甚至不少人想要逃回乡下,也有人往城里逃,天津城变得混乱不堪。
但光复军的速度让他们难以想象,几乎两天不到,大量的漕运船就来到了天津运河。
战斗很快就打响了。
光复军,国民军,凭借漕运船把大量的火炮运了下来,接着便是对着天津整一顿猛揍。
炮声连天。
百姓都感到极为震惊,然后由震惊变为恐惧。
这炮声是他们听过最为密集的,从早晨想到了傍晚。
甚至还能听到城墙上,城墙附近传来密密麻麻的爆炸声。
路过街道时,能看到大量的清兵将伤员抬下来,许多人被炸得断手断脚,血肉模糊。
清兵成了缩头乌龟。
翌日。
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彻了天边,整座城门都被炸塌了。
“快逃呀!他们全是魔鬼。”
“这天津城失守啦!”
顿时,城墙上涌现了大量的清兵,他们在街道上疯狂地逃窜,上丢盔卸甲,街道还有不少被踩死的清兵。
那场面极度壮观,又极度血腥。
百姓们见到如此画面便目瞪口呆,随后密集的枪声,从城门口传到了城内,乒乒乓乓乱作一团。
百姓们在屋内就见到的那一幕:
大量戴着钢盔,穿胸甲,举着长长的枪,上面还绑着刺刀,不断向溃败的清军进行围剿。
队伍中还有一些举着军旗,大声地呼喊道:“同志们,给我冲!”
手中拿起了如同棍棒的东西,狠狠地扔向了清兵阵地,可是犹如鞭炮闷在一起的爆炸声。
不久之后。众人才见到衙门早已经易旗了。
城头也是如此。
街道上一地清兵的尸体,场面让人非常不适,许多人都躲在了家中。
不敢出去,他们都害怕这些军队会在城中烧杀抢掠。
毕竟当年的起义军,个个都是这副德性,南方打到了北方,一路上不知劫掠的多少百姓,抢夺了多少财富?
这些人原始的冲动是好的,但到后面,开始变得利欲熏心,战争只是为了捞一笔财富。
可到了第三日。
众人才走出家门,发现原本破烂不堪的街道,如今变得整整齐齐,甚至要比清军统治时期干净许多。
地面上的尸体早已经消失不见,血迹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许多人都感到惊讶。
这些南方来的起义军没有自己想象得如此过分,更没有在城中发生一例烧杀抢掠的事件。
而且还主动清扫天津城的卫生。
一支何等奇怪的军队。
“难道是我在做梦吗?”
“这些兵匪并没有想象的如此差。”
有人感觉这才是真正的王师,或许被大清统治久了,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街道上不时有巡逻兵。
他们穿得整整齐齐,背上还背着长长的枪,并没有骚扰百姓,而是维持着城市的治安。
大量趁乱在城中为非作歹的地痞流氓,都得到了惩治,就连黑帮也被军队进行围剿,死的死,伤的伤。
光复军以雷霆之势,直接清剿了天津城众多黑恶势力。
其他没有被扫空的,只敢躲在阴暗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出来为非作歹。
连粮行也都被光复军控制住了。
许多百姓出门买粮的时候,发现市面上的粮食价格居然稳定了,一直维持在七八文一斤,而且供应量还特别大。
他们想不明白这些起义军,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够打击粮价抬升。
不久,街道四处来了宣传兵。
他们大声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们!各位乡亲父老们!那些欺压你们的黑帮倒台啦,那些恶贯满盈的地主老爷倒台啦!
如今他们正接受正义的审判,各位乡亲父老们,有什么苦难都告诉咱们吧!咱们替天行道,为天下的劳苦百姓做主!”
百姓们纷纷好奇地探出头来。
“替天行道?该不会是抓一些人来杀鸡尽头吧。”
众人都不相信。
但还是有人跟了出去,随后来到道台衙门,一时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衙门石碑前方一片空旷的地方,人山人海,中间却是一张桌子,几个身穿军装的男子正坐着,一脸严肃的模样。
下面则跪着大量的汉子,脸上带着刀疤,看起来气势凶恶,穷凶极恶之徒。
“肃静!肃静!今日我们大审判,乡亲父老们有什么冤屈就告诉出来,我们一并审了,还天津府一个太平日子!”
“好!”
人群中不少人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