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独留空饵钩,饥鱼隔望不得食。天下自有不识势,只因贪得未有知”,看着密事司送来的情报,欧阳轩信口念出了这首七言绝句。刘德也不知道在哪里召集了十万兵马,用的是刀枪等冷兵器,集结于夏谷周边,他们曾几次试图进入夏谷参军署武库,都已失败告终,没办法这都是欧阳轩精心设计的建筑,在没有重型火1药的情况下,要想强行进入,几乎是堪比登天。
随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那些豪族逐渐领会到了,没有法律约束的好处,也渐渐投靠到了欧阳幻的阵营,提供钱粮,提供人员,武器为欧阳幻装备了一支八万人不亚于华夏军的武装,集结于交通城外围,同时各地豪族也开始利用军不理政的华夏法规,开始袭击骚扰各地驻军。一个月后华夏陷入了到处刀兵的混乱状态,为了防止各地叛军相互串联,唐德将华夏所有时空门完全关闭。整个国家又再次回到了原始的交通状态,同时切断了华夏所有现代化民用通讯,这些都是在唐德不知道背后隐情的情况下做出的反应。
这一切的发生已经远远超出了欧阳轩和唐德的预料,怎么也没想到华夏还有这么多反对新政的势力,而且居然都暗自采购了华夏军特有的武器装备,甚至还有小型火炮。在动荡了一个半月后,欧阳轩、欧阳桂、李慕、彭飞等人在麻城高调复出。通过军用通讯向华夏各州宣布了,欧阳轩和欧阳桂逃脱天城行宫暗杀,正在麻城行宫养伤。
同时命令全国各州郡驻军清剿叛军,按《华夏紧急律》由各军都督任职暂任总督,控制地区军政,维护国事稳定。同时下令本部和中部军抽调三十万人,向夏谷开进。
夏谷皇宫,国政殿。
五十余岁的欧阳幻一夜之间须发皆白,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德和自己精心设计了三十年的夺权计划,如今面临着全面崩溃的危险。为了这次政变,他们在华夏民间重金收买了一批退役的军卒,严加训练。好不容易凑齐了十万精锐之师,上次庆典上的暗杀功败垂成,又被欧阳桂力挽狂澜。想通过下毒的方式刺杀欧阳桂和欧阳轩,结果又以失败告终,还折损了刘德义子。这次暗杀刘德出动了一万在汉地招募的游侠敢死队,分三批实施暗杀。他更没想到的是,亲眼看到的欧阳轩和欧阳桂的尸首,除了那把令人生畏的剑和刀没得到,其他的全部都在,腰牌、金印一样都不少,自己亲自动手刺杀的李慕彭飞,也找见过两人的军卒指认确证后,才实施了后续的计划。没想到他们居然又活了过来。先祖拜在康州刘德的师傅,鬼谷子第四代传人梁恒门下,学习治国理政之法,权谋之术,兵行运阵之法,连传了四代,自小就师从父辈学习这些技能,甚至在家族内部纵容开展权谋之术实战演练,近百家族成员因此消失,合纵联散都被这些族长们运用得相当自如,到了欧阳幻这一代家族内部斗争更加激烈,在欧阳幻第一次行刺欧阳轩失败之后,差点就被他的亲弟弟欧阳庚陷害而被其父亲欧阳岚处死,若不是自己用学到的那些权谋之术巧妙运用,选择了先下手为强的策略,反咬一口,诬陷欧阳庚泄露了行刺计划,而导致失败,为了取得欧阳岚的信任,甚至买通了欧阳庚身边的人,作伪证,欧阳庚被欧阳岚处死。为了夺得族长的位子,欧阳幻也是各种权谋无所不用其极,先是联合几个同族兄弟,以族氏信息泄露为名,联合族中长老,处死了其父亲欧阳岚,又通过散步其兄与叔嫂通1奸谣言,被族中长老将其兄及威胁其夺取族长位置的一位叔叔的妻子投入了猪笼。又散布族人居住地受到威胁的谣言,这位叔叔又被族中长老派往汉地鲜卑族求援,在路上被欧阳幻刺杀。欧阳幻又借口说是被华夏发现了族人居住地,需请求外援,自己亲自前往羌河郡请得正在和曹操商讨如何对付如日中天的刘备的曹操军师祭酒独臂刘德,欧阳幻的到来,让一筹莫展的刘德有了新的想法。
匆忙辞别曹操,与欧阳幻通过小道突破华夏军兵的包围圈,回到茂太子族人居住地,刘德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说服长老,立欧阳幻为新一任族长。为了纪念欧阳茂,他们对外改姓为茂,欧阳幻即是茂幻。经过刘德这四百多年的积累,从汉地招募了万名游侠,在天水郡的一处秘密山谷进行了两年多的训练,同时刘德又启用安插在欧阳桂身边的胡阳,择机投毒,结果被欧阳轩及时发现并得到救治,迫使刘德不得不采取第二套方案,通过当年欧阳束曾经走过的密道将人马全部运往华夏境内。通过线人了解到欧阳轩带着欧阳桂在天城郡行宫疗养,只带了百余名侍卫,京城也是很空虚,因为常年无战乱,社会安定,因此夏谷除了治安军外,再无其他驻军,李慕、彭飞、唐德等人几乎都是不带侍卫出行,所以才有了冒险一击的想法。只不过考虑到欧阳轩太过勇悍,才用了一批死士送死,麻痹欧阳轩,然后再派大队人马突袭行宫,达到一击而胜的目的。
欧阳幻和刘德看似天衣无缝的方案却一直被打入到欧阳幻身边的做侍卫侍卫的密事司特务和刚刚打入到刘德麾下做偏将白狼队队员所掌控,及时汇报给了钟诏,钟诏在军情紧急之下,直接将情况汇报给了唐德。才让唐德有了用死囚假冒,瞒天过海,悬饵钓鱼计策,让华夏盛世之下隐藏的危及都呈现了出来。国家太过平静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欧阳轩的感触,必须牺牲一些东西,才能发现所隐藏在表面之下的暗流。
欧阳幻坐在向往了很久的皇帝宝座之上许久,才命人找刘德议事。他真的舍不得丢下这个刚刚做了一个半月的皇帝宝座,这里的权力太大,财富诱惑更大,紧紧是少府的库房内的黄金,就足以让欧阳幻有些眩晕。这些黄金足可以买下汉地所有土地。但是本以为夺了帝位,换上自己的官员,撤换中级以上军队将领,整个华夏就可以掌控在自己手中。现在他发现自己和刘德太低估了华夏的军队的忠诚,更发现地方官员根本就不是皇帝任命的,自己任命的地方官员居然没人听。这让他无所适从,派往各地将领也相继被杀,朝中原有的官员也在原来代理总理带领下逃出了夏谷。留下的这些人也都担任了高官,将自己带来的族人一一任了官职,封了候。可是如今这些人都出不了夏谷,除了夏谷这个京城还是自己的领地,其他地方都还是原来的华夏。虽然有些地方也有响应,但都显得太过渺小,四亿人口,他们所占的人数连零头都不够。就是这皇宫自己很多地方都进不去,欧阳幻甚感失落,他现在急需找刘德商量个对策。
刘德来的很晚,他也是迫不得已。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华夏皇权是如此之弱,连地方官员都不是朝廷任命,而是由地方议政院选举产生,更不用说地方官员控制军队了。看来自己还是想简单了,只以为华夏会和汉地一样,由皇帝任命地方官员,进而控制地方军政,华夏却不然,军队只听命于华夏圣皇、女皇和参军署,其中只要存在一个,那新任皇帝都无权调动军队,皇帝想要调动军队就必须经过圣皇或者女皇授权。可这两个人物根本就不可能给自己授权,本想夺了华夏皇位,再加上自己三百多年在华夏暗中的运作完全可以控制军队,可最后发现自己错了,参军署被自己解散了,已护送着官员出了京城。女皇和圣皇都被暗杀了,华夏有权继承帝位者如今早已不复存在。欧阳幻也具有继承权,可因为自己解散了认为无关紧要的议政院和枢密院,而如今因为没有议政院和枢密院的核准,这个皇帝也属于非法。关键是这议政院和枢密院是各州选举产生,而依据华夏律法,新皇登基后一年内无权解散。自己违法在先,想要修改新法都无从下手,不得不将多年运作的而建的军队召集到夏谷,与华夏中部军在交通城外对峙。想想自己将近四百年来几乎满脑子都是要和欧阳轩争斗一番,无论是茂太子、欧阳旦、泉州、澳州、兴州反叛、大宛行刺,还是收买马匪突袭大宛、勾结安息罗马匈奴联合攻华,最后都以惨败而归,这三百年来光自己搭在华夏的弟子已然达到了万人之众,尤以泉州、澳州、兴州三次为最多,他也不明白,为何欧阳轩总是在恰到好处时突然出现,可惜了自己的那些弟子,都是在残酷的师兄弟间的斗争中胜出的佼佼者。也不知道师傅为何当初要让自己和欧阳轩斗,难道就是因为师祖和欧阳轩的师傅间的恩怨?若不是当初欧阳轩杀了施朔,自己恐怕早已不在人世,那份长生之物也轮不到自己。当初为了那份长生之物他们杀了进京找寻欧阳轩知道了他们秘密的室韦人。为了这份长生之物,云梦山经过了数天的内战,死了数百人,才被刘德的师傅梁恒夺得,自己也分了一杯羹。带着刘德四处躲避,多次逃脱主父宏追杀,自己也险些命丧主父宏之手,师傅梁恒也受了重伤。在天水郡修养的十数年期间,又收了欧阳束这个徒弟。
为了继续获得长生之物,刘德在随梁恒欧阳束前往康州后,寻个时机将毫无防备的梁恒杀死,自己接过了鬼谷子留下的银河,正是继任第五代鬼谷子嫡系传人。继续传授欧阳束鬼谷子留下的奇谋策略、战阵杀伐之术。直到欧阳束去世,才与羌河郡隐居,策划了羌族反叛等一系列针对华夏的军事阴谋,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自己也不是没有位高权重过,武帝时也曾做过大司马大将军,若不是欧阳轩接连军事动作,有可能从武帝手中夺得本该属于自己的皇位。
但如今欧阳轩等人的诈死,让他所有的计划都泡了汤,本想用华夏军队横扫汉地,一统天下,在废掉欧阳幻自立为皇,这该是何等荣耀。现如今自己的所有隐藏势力都已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华夏的这么多年经营的所有势力,一下子涌上前台之机,欧阳轩又再次恰到好处的现身。早了那些暗藏的势力会再次蛰伏,晚了百姓失去了信心,就会倒向另一面,或者陷入乱局。
刘德真羡慕欧阳轩身边那些能人异士,为什么总会在恰当的时机给予最合理的建议。这次又一样,自己的那点军队在华夏只相当于三个丙级的治安军,连一战的实力都没有,在交通城对峙也不过是摆摆样子,做给国人看。只要羽林军一个营的兵力就足以摧毁这些拿着刀枪和为数不多的火枪的军队,如今通讯、交通又处于关闭状态,一切有都化为了泡影。如果选择继续蛰伏,即使是今天将欧阳轩和欧阳桂刺杀成功,依照华夏百姓对欧阳轩的忠诚与爱戴,可能还需要几代甚至十几代人渗透,才能从根本上去除欧阳轩对华夏带来的影响。而那些需要数百年甚至千年,而自己的长寿物质只能维持自己六百年的时光。“即生德,何生轩。苍天待德不公,苍天何为?玄微圣公我当如何?”。
这是刘德在殿前郁闷的一声呐喊,吐出了心中诸多无奈。刘德迈步进入殿内,微微欠身算是见礼了。“德圣公,当今何为?”。
“玄微祖上曾言: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阳还终阴,阴极反阳。以阳动者,德相生也。以阴静者,形相成也。以阳求阴,苞以德也;以阴结阳,施以力也。阴阳相求,由捭阖也。此天地阴阳之道,而说人之法也。为万事之先,是谓圆方之门户。当今阴行为阳,阳亦为阳,无阴之辅。败象已现,速撤至汉地,领左他图。然则阴势之能具毁,多年心血付之一炬,与军心不利。速将人马撤回汉地”。
“唉,如今也只能如此。只可惜了这美丽富饶的国度,不再属于朕了。德圣公下去传令吧,将能带走的都带走,朕得不到的,也要将其毁之”。
“不要再造杀戮,然则一旦激怒圣皇,吾等将不得全退。全没于此也未尝不得知,此次夺权失败,因在于吾等忘记圣皇麾下之羽林神军未曾做出任何反应”。
“也罢,就全由德圣公做主。朕这就带人撤之”。
现在这些人想撤也已经晚了,四路人马早已将夏谷周边团团包围,本部军从南中部军从东,北部军从北和西侧,共计八十万人马将京畿府团团包围。还有五万羽林军正与刘德的军队在交通城对阵,战事一触即发。
刘德有些懊丧,如果面对华夏军尚能支撑一阵,给自己点时间,但现在却是全副武装的羽林军,连抵挡的时间都没有。也不得不下令十八万兵马不惜代价全力阻击两天,按照刘德的理论,就是这十八万人站在那里让五万人杀,也得杀两天。
但是他忘了羽林军的武器可不是马刀长枪,而是领先后世的单兵武器。在赵拓带领下与对面的十八万大军列阵相迎,这次欧阳轩依旧是立于中军之中,随着欧阳轩在耳麦中下令,后阵中百架直升飞机在轰鸣声中徐徐升起。在直升机两侧短翼下各有一挺重机枪和一门空炮。机上载有七人,一名驾驶,操纵短翼重机枪,一名副驾驶,操纵空炮。另有五人,一名机长,负责通讯,两名机枪手,两名突击手,手执突击步枪。随着直升飞机升上高空,那些华夏老兵瞬间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托着武器向前急速前进,但那些汉地来的军卒哪里见过,依旧是严阵以待,弓弩手已经上弦瞄准直升飞机。八万华夏退役老兵行至羽林军阵前五十步外,双膝跪地,双手将武器托过头顶,算是正式投降。直升机继续向前飞进,在距汉军阵前十米时,军阵中弓弩手在统领吆喝下,万箭齐发。几乎同时,百余架直升机也开了火,又是空炮又是重机枪由近及远向前延伸。
只是一轮的攻击,十余万汉地来的军卒游侠就已经尸横遍野,前面已是损失惨重,后面的人已经开始溃散,有的已经学着那些老兵,高举着武器跪在地上投降。随着投降的人越来越多,直升机上的羽林军实在是下不去手,请示欧阳轩。现在的欧阳轩也是很难办,按照华夏律令,谋反从犯是诛三族的大罪。这些老兵都是华夏国人,也无大恶,也实在是下不去手。
只得命后面压阵的本部军接收降俘,收拾残局,将华夏老兵和汉地来的兵卒分开关押。待局势平定后在行处理。羽林军依旧作为先头队伍,进逼夏谷城,各部按照统一的指令快速向夏谷城逼近。
当天傍晚,欧阳轩和羽林军已兵临夏谷城下,连夜用直升机空降入城,几乎没有经历什么像样的战斗,羽林即控制了夏谷城。在最后的关头,刘德抛弃了欧阳幻,仅带着身边不多的弟子匆忙逃出了夏谷,隐藏于右夏郡山中,伺机逃往汉地。欧阳幻极其全部党羽被生擒与逃亡路上,第二日上午,从各方传来的消息显示,历时一个半月的全国性叛乱经过欧阳轩雷霆的手段打击下,全部瓦解,这次也是流血最少的一次叛乱。各地几乎都没有发生战斗,这和欧阳轩这次的方针有关,只抓不杀,事后待办。
公元二〇八年六月,欧阳轩再次在国政殿中安坐,对这次叛乱下发了最后的诏书,欧阳幻封康王,将康州白阳郡(今阿坝地区)羌河、河阴(今昌都地区)、三川(今迪庆北部地区)四郡划为康国,原有居民自愿迁出。关闭原有的华夏公共设施,将那里作为华夏的一个附属国,敕封给欧阳茂后人,由其自行任命官员。也算是对茂太子一支的一种补偿,至于其他参与叛乱的人,则被流放到康国。欧阳轩又命人毁掉了那里所有的现代化设施,在没有绝对控制力之前,欧阳轩不想这些科技外流。本来康州就是被欧阳轩的一枚弃子,那里山高人少,当年鲜卑人走后,那里人丁更加稀少,尤其是如今华夏引水工程带来了更多的良田沃野,整个康州不过五万人口,还都是羌人和部分没有参加当年叛乱的鲜卑族部落,康州四郡也是华夏文明没有影响到的原始蛮荒地区,就是为了将来作为和汉地缓冲区,这也是华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封王。却影响了华夏和汉地两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