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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镜最终险险过关。

并不是说她天赋强悍到只要一天一夜的突击,就能掌握手指一抓一放间药材的准确剂量。

用冯堂的话来说,这些药方太普通了,没有剧毒之物,宝镜抓药时的些许误差还弄不死人。话说的,宝镜很是汗颜。

7月18号,阿华上山来送信,李淑琴人已经被送到了医院,估计是要生了。

宝镜也来不及收拾东西了,就要下山。

“秦小子,你陪小徐一块儿下山。”

冯堂递给秦云峥一张方子,“你的内里亏空,都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还得靠食补慢慢调养。我可没有心思伺候你吃药膳,你下山吧,按照方子自己弄。”

秦云峥点头接过方子。

“谢谢冯老先生近日来的照顾,我会让人送上诊金。”

秦少校有些不舍,他总算能把饭煮熟了。山上的生活挺好的,没有人来打搅,日子过得清净,徐宝镜那丫头整天乐呵呵的,祁教授聊天也言之有物,叫人听着不乏味,秦云峥自觉日子过得挺充实。

诊金自然是要收的,冯堂自己并不花钱,可有些药材根本不生长的蜀省境内,他就是想采也采不到,这时候钱就变得重要起来。

“走吧,回去后嘴巴紧点,别给我招惹一堆人来。”

一入世,人就有了羁绊。冯堂从前可以不看任何人的面子,因为他孑然一身没有弱点把柄,现在答应了要教导宝镜三年,他怕秦云峥回去后一些有来头的病患蜂拥而至,叫他进退两难!

秦云峥只有简单的两件换洗衣物。

宝镜背上书包就走了,虽然知道她爸妈不会忘记带钱,为防万一,她还是揣了钱。

“师傅,冯前辈,我先下山了。”

李淑琴已经送到了医院,阿华接到消息,来的路上就花费了两小时,等她赶回去时,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宝镜哪里肯耽搁。

不过预产期明明还有半个月多,不知为何却提前送到医院?

宝镜不知道情况,现在分外怀念后世的手机,80年通讯真是太不方便!

“你别太担心。”

秦云峥不太会安慰人,但他身上的镇定自若很能感染人。宝镜受他影响,也慢慢冷静下来。心里急还真没用,她也不能插翅飞回南县。

阿华已经尽可能开快车,车子停在南县人民医院门口时仍然用去了一个半小时。

宝镜顾不得同车的秦云峥,打开车门就往下跑。

一跑吧,在收费处就和一人撞了下。

定眼一看,居然是徐老太。

“奶奶您怎么也在医院?”徐奶奶有这么好,来医院伺候养子媳妇生孩子么。宝镜再一抬眼,呵呵,小婶郑润芬用手撑着腰在后面等着,原来是陪小儿媳来医院检查的。

“你跑医院来干啥?”

徐老太一双眼睛很是精明,拦住宝镜上下打量。

宝镜哪有心情向她奶奶详细解释,她也根本不想解释,徐奶奶明显是不知道大儿媳妇已经住院,宝镜才不会多嘴。

轻轻推开徐老太,“奶奶我真有急事,回头再说。”

她已经抬头看见了,大舅妈站在楼梯拐角处招手呢,估计是掐着时间点出来等她的。

宝镜三两下上了楼,像一阵风般掠过徐老太跟前。徐老太脸色难看,认为臭丫头不给她面子,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老大一家三口都变得特别不听话。

是从说破老大身世的时候?不,是从叫老大掏钱给海南建房子开始。

徐老太撇撇嘴,老伴儿总叫她对老大好点,她还不够好?老大呢,小钱花的爽快,一到关键时刻就六亲不认,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郑润芬挺着肚子艰难挪动,眼神有几分闪烁,“妈,你说大嫂该不会是在医院生孩子吧,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最近了。”

徐老太板着指头算了算,还真是。

一想明白了,老太太更生气。宝镜那臭丫头死活不说,难道她还能把李淑琴从床上抓起来打一顿?

“走,我们上楼看看去。”

郑润芬不太愿意,“还是不去了,妈,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徐老太盯着小儿媳妇的肚子,心里也很诧异,无他,郑润芬的肚子实在太大,按说还有两个多月才足月,搞得像现在就要生一般。

“润芬啊,这鸡以后你还是少吃两只吧,妈是过来人不会骗你,孩子太大生产的时候可遭罪着。”

郑润芬一噎,她就是嘴馋懒惰,平时也没少告诫自己要少吃些,不然生产的时候孩子太大月份对不上。可她就是忍不住,不仗着怀孕作天作地,把徐家拿捏住,孩子生了后可怎么办?郑润芬嫁进徐家之前就看明白,徐海南就是个十足的蠢货,很好糊弄。

公公徐老根也不多言不语,不会东想西想。唯有婆婆和小姑子最难搞,幸而徐海霞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在她和徐海南结婚前就倒了霉,只剩下个婆婆需要对付。

死老太婆除了在对待大伯一家的态度上像被猪油蒙了心,其他时候还挺精明,郑润芬告诫自己得多用点心。

正想劝婆婆离开医院,一抬脚,肚子却真的隐隐作痛起来。

阵痛袭来,郑润芬迈不开脚。

有股液体用身体里涌出来,顺着大腿往下流。夏天穿的薄,郑润芬脚下很快积起一滩水。

徐老太大惊,“润芬,你这是失禁了?”

怀孕到后期肚子内胎儿太大压迫到膀胱,孕妇上厕所的次数会变多,徐老太不懂什么压迫膀胱,但尿频她是有经验的。可小儿媳妇这个也太夸张了吧,在医院大厅就尿失禁,真的兜不住?

一个医生恰好经过,见两人没有动静,忍不住皱眉:

“这是羊水破了,你赶紧缴费,让她住院!”

羊水破了?就算来第一次来徐家时就怀上了,时间也不到七个月啊,羊水好好地,怎么就破了?

徐老太心中狐疑,郑润芬紧紧抓住婆婆的手,“妈,我好像真的要生了!”

小儿媳妇肚子里的,可是海南的骨肉,是徐家的亲生骨肉,徐老太顾不上瞎想,大呼小叫赶紧让医院安排床位。

“我儿媳妇要生了,麻烦你们让让。”

宝镜一路上楼,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大厅里所发生的一切。

她以为情况估计很紧迫,哪知跟着大舅妈到了楼上,她妈李淑正半靠在床上,端着碗荷包蛋在吃。

“妈妈,你怎么样了?”

李淑琴把碗放下,“这不吃荷包蛋呢,你别担心。乖啊,一会儿走远点玩,等你弟弟生下来,一定第一个给你抱。”

病房里除了宝镜就四个人,徐海东,宝镜外婆,还有大舅妈。

外婆也是那说法,小姑娘可不能守着生产,不小心就给以后留下阴影。女人生孩子,宫口呢是一点点开得,从开始阵痛到生产,顺利的话要几个小时,不顺利的能生一整天,外婆才会给宝镜妈煮荷包蛋吃,是让李淑琴在生产时有体力。

经过三个女性长辈轮番解释,宝镜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她妈的情况还挺好,害她一路上提心吊胆的。

徐海东摸摸女儿的头,“傻丫头,你妈妈惦记着让你第一个抱抱弟弟或妹妹,否则生下来才会给你送信。”

呵呵,你们差点没将我吓死。

宝镜心里腹议,一脸乖巧给李淑琴倒水,“荷包蛋腻不腻?外婆肯定放了许多白糖,妈妈喝点水。”

手指一弹,几颗透明的月华珠顺着指缝滚落到水中融化。

等缠着李淑琴将一杯水喝了,宝镜更有了底气。大人们都说离生产至少还有几小时,宝镜想起来自己匆匆下车,阿华肯定还等在医院门口。

她得和阿华说一声,还有,秦云峥。

路过一楼病房时,宝镜发现了徐老太的身影。她们怎么还没走?探头一看,郑润芬躺在病床上大叫,徐老太正抓住一个护士的手不断数落:

“我儿媳妇才七个月,怎么就破羊水了?你们医院是不是想骗钱,我听说现在医院都骗人开刀把孩子从肚子里取出来!”

护士忍无可忍,郑润芬呢是第一次来产检,护士不知道情况,否则肯定当即要回复徐老太一句:明明是足月了,你偏偏说七个月早产,孩子还没出生呢就想赖给医院?

宝镜暗笑,她到没想到小婶会和她妈同一天进医院。

七个月早产?小婶婶的肚子是瓜熟蒂落自然生产,奶奶可真白担心了。

宝镜怕被徐老太抓住,一溜烟跑了。

到医院门口一看,阿华的确在车上等着,秦云峥人却不见了。

原来宝镜急忙下车后,秦云峥也尾随着下了车,不过他先向医务室借了电话打了个内线,在通过电话后脸色却微变,返回车里给宝镜留个张字条,人就下车离开了。

阿华递来一张折起来纸,“就是这个。”

宝镜一打开,两个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字映入眼帘,只有两个字:等我!

等你干嘛?神经病!

宝镜把字条揉成一团随手扔掉,“阿华哥,你先回去吧,我估计还要在医院耗上几小时呢。”

阿华就像是宝镜师傅祁震山身边的影子,从来只默默办事儿,不分辩不提反驳意见。车子抵在医院门口的确不像话,他启动了汽车开离医院门口,走了一百多米,在宝镜视线范围外的街角停下,自己靠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宝镜一无所知,转身又要上楼。

走了两步,想想又折回原地,捡起了之前揉成一团的字条。左看右顾没人,她将纸团揣在了衣兜里,明明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小动作,宝镜却不由自主有些心虚。

心虚啥呢?心虚美色误人!

路过郑润芬所在的病床时,里面很热闹,护士们正合力将郑润芬往救护床上抬:

“她宫口已经全开了,必须马上送去产房!”

徐老太傻眼,她生过三个孩子,就是生老小海南时发作的也这样快呀,有半小时么,居然就要生了。小儿媳妇生得这样顺畅,徐老太本该觉得高兴自豪,偏偏郑润芬不是“足月”生产,她心里总有着奇怪感。

“这就要生了?护士啊,我们今天是来产检的,我、我身上没揣钱啊!”

护士将她拨到一边,“医院会先垫付,等你儿媳妇生了,你赶紧托人回家取钱。”

徐老太重重点头,此时也不骂人家护士了,觉得医院很善解人意。

宝镜也感叹,80年不仅民风淳朴,医院也还没变成死要钱的地方。此时看病的人不会逃欠巨额医药费,医院也不是先收钱再治病的,要是风气一直这样下去多好?不过想想也不可能,现在剖腹产手术直到出院也才花费几十块,搁后世,大病的巨额医药费能拖垮普通的家庭,实在不能比。

等郑润芬被送进了产房,徐老太一拍脑袋:刚才真是傻了,她没带钱,老大媳妇在医院生孩子,她肯定不缺钱啊!

徐老太东张西望往楼上摸去,宝镜脸一黑,也猜到了她奶奶的打算。

宝镜家如今缺钱吗?不缺,就是宝镜的个人资产说出去,也是叫人眼红的万元户。

可宝镜乐意为了搭救大舅出两万,也不愿意帮她小婶郑润芬生孩子出钱……凭啥啊,要是生的是徐家亲孙子,还能瞧在徐爷爷的面子上,可生的又不是!

宝镜跑到医院门口,抓住个骑自行车的路人,递给他十块钱:“您能帮我去下面徐家村跑一趟吗?通知徐海南家,就说他老婆在人民医院生孩子,等着他带钱来救命!这算是我谢谢您的酬劳。”

现在的人多淳朴,听说是等着救命的,人家根本不要宝镜的十块钱。

“小姑娘别担心,我这就去!钱你收回去,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不趁火打劫嘛。”

好心人飞快骑着车走了,宝镜才赶回二楼。

她奶奶果然已经找到了病房,正扯着脖子嚷嚷。李淑琴黑着脸一言不发,徐海东不停劝着出去说,徐老太不管不顾,从在医院碰见宝镜开始说起,念叨着老大家生孩子的大事也不通知老家,可见是不想要年迈的父母了。

“淑琴生孩子,你通知亲家母,也不给我送一个消息,徐海东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姓徐,想要给李家当上门女婿?”

宝镜外婆一辈子没和人红过脸,被徐老太挤兑的说不出话来。

病房不是单人的,还有其他人几个病患和家属,他们不了解前因后果,只觉得道理是站在徐老太那边的。

“这位同志,你老母亲说的很对嘛,老人愿意来照顾儿媳妇,生孩子这种大事你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实在说不过去。”

徐海东辩解无言,他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徐老太只是养母?这也罢了,问题是淑琴生宝镜那年,徐奶奶说是要来照顾媳妇,结果宝镜生下来是个丫头,徐奶奶一日要念叨淑琴七八次,话里话外埋怨她肚皮不争气。

气得李淑琴在月子里没少掉眼泪,一生气就没奶水,宝镜外婆家送来下奶的猪蹄等物,还全被徐奶奶自己吃了,坐月子的产妇李淑琴就捞到点黄豆汤喝!

李淑琴心里记着这些事,哪怕过了十二年,她那个月子过程实在终生难忘。

此次生二胎,她真不想和徐奶奶打上牵扯,徐海东心疼妻子,本人也同意了此做法。哪知世事就是这么巧,自从他身世问题闹开后,明明和老家走动疏远了,今天还能在医院碰上!

“妈,淑琴生孩子没通知您,就是不想叫您受累,您不是还要照顾海南媳妇?现在事情都这样了,您说吧,有什么意见。”

徐海东不想把家里的破事吵出来让外人看热闹,他仍然在竭力安抚徐老太。

徐老太得意洋洋,养恩比天大,大儿子还不是要服软?她眼皮一抬,正想说你下楼去把润芬住院的钱缴了,宝镜猛然从门口闯进来:

“奶奶,您怎么在这里,护士到处找您呢!”

她握住徐老太的手臂,“哎,刚才我在门口遇见一个徐家村的人,他帮忙回去通知小叔了。小叔这是第一次做爸爸,怎么能不出现在医院?反正他在村里也是闲着无事,很快就来了,您别担心,我让人记得转告小叔,要带着住院费来!”

黑脸的李淑琴忍不住噗呲一笑。

宝镜嘴皮子利索,说得话很有想象空间,同病房之前帮忙指责徐海东的人也不搭腔了。

合着小儿媳妇也在楼下生孩子呢?这老婆婆,就是心偏呗,还假意跑上楼来说不通知她,听听,生孩子不带钱进医院,这是小儿媳妇生孩子,想让大儿子出钱?!

徐老太真是满心冤屈,润芬明明是来医院产检的,忽然羊水就破了,要是知道生孩子,她会不带钱?就是找老大要钱,也是事后的说法,关键时刻徐老太舍不得拿亲孙子的生命安全来开玩笑。

听宝镜说护士在找,徐老太惦记着亲孙子,也顾不上和宝镜一家计较,匆匆忙忙下楼去。

李淑琴还故意喊,“妈,妈,您怎么就走了,我这边也要生了!”

徐老太头也没回,不耐烦摆手,“你娘家妈不是在?海南媳妇那里没人,我得去守着。”

宝镜笑出声,冲淡了病房尴尬的气氛。

隔壁床的病友翻了个身,讪讪道,“真是个偏心的老太太,同志我刚才错怪你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时候表面上看着孩子不孝顺,也不一定是真的不孝顺。当长辈的三五不着调,只会磨灭掉孩子对你的眷恋。

大舅妈拿手指戳宝镜额头,“你奶奶啊,真是顶顶厉害的人……多亏了你这个小机灵鬼。”

唯有徐海东有些犹豫,徐海南小时候和他这个大哥还是很亲近的。徐海霞他已经不想再认,可是弟媳肚子里的,毕竟是海南的骨肉。

“要不,先帮忙把钱垫上?”

这话,外婆和大舅妈就不好表态了,宝镜做女儿的,也不能当着外人面下父亲的面子。

李淑琴胸口起伏,缓了缓才吐出一口长气:“海东,话不是这样说的。医院又没催着缴费,海南不见得愿意让你来出这个钱,你这是剥夺了海南当父亲的天职责任。再说了,亲戚间救急不救穷,你平时送回老家的钱少吗?海南哪里会缺这几个钱,该放手时就要放手,不然海南永远长不大!”

妻子说得很有道理,徐海东不住点头,被说服了。

真希望海南当了爸爸后,能变得有责任感吧,海南也该学着长大了。

宝镜偷偷给她妈妈竖了大拇指,李淑琴这番话,说得很有水平呀。不过小叔会不乐意爸爸帮他出钱?扯淡吧,小叔巴不得自己家帮他把孩子一块儿养了。

徐海南还没有拿着钱赶来,郑润芬已经顺利诞下一个男婴。

孩子足足有七斤八两,护士将他包着小被子放到徐老太手上,徐奶奶看着孙子的小脸蛋,一颗心都要化咯。

她现在也不嫌弃郑润芬怀孕时只挑好的吃,且吃得多了。要是吃的不好,孩子能有这么大?虽然是“早产”,看上去和足月生的婴儿也没有啥差别。

生这个孩子,郑润芬还真没费啥力气。

护士把她推回病房时,她人还醒着呢,瞧见徐老太没有怀疑,只顾着抱着孩子傻乐,郑润芬心里也添了几分欢喜:“妈,你把孩子抱给我看看。”

徐老太蹲下身,将孙子放到儿媳妇的床边。

孩子皮肤红红的,眼睛紧闭着,新生婴儿都是丑丑的,根本看不出像谁不像谁,郑润芬的心也就落到了实地。

当然,徐老太不这样认为,“这鼻子,这下巴,都像海南,我的乖孙子呢,长大后又是个帅小伙子。”

郑润芬忍不住吐槽,要是像徐海南才真是见了鬼。再说徐海南长得俊?他还不如徐家收养的大伯一半好看,婆婆是心偏到没边儿,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妈,大嫂生了吗?”

也不知生的是儿是女,要是大嫂再生个女儿,郑润芬肯定高兴,那意味着大哥家的家产以后都要给她儿子。

徐老太抱着孙子舍不得撒手,“看样子还早呢,肯定又生个丫头片子呗。海东当初相亲我就不同意,李淑琴那样儿,娇滴滴的城里小姐,屁股小,不是生儿子的料。怀大丫头时借着肚子整天折腾人,生下来果然是个丫头片子,可没把我气死。”

徐老太说的也不是假话,那时候她还是有几分心疼养子的,养个猫猫狗狗那么多年都有点感情,何况是人。

可徐海东没有听她的话娶她娘家那边儿的姑娘,自己找了李淑琴,徐老太就歇了疼他的心思。等李淑琴头胎生了个女儿,月子里婆媳没少闹不愉快,徐老太对徐海东家一家三口都看不顺眼。

徐海南接到消息时正和村里几个赖汉打扑克“扎金花”,输红了眼睛正等着翻本,别说是郑润芬生孩子,赌瘾一上来就是徐老太眼看见要断气了他都得迟疑下。徐海南收到消息屁股都没挪,又打了半个小时,赌友们瞧着他兜里空了,纷纷转作善解人意样子:

“海南,你媳妇儿在医院生孩子呢,要不你还是先去看看?牌嘛又跑不掉,什么时候玩儿都行。”

徐海南被几人推着出门,赌友们一哄而散。

太阳一晒,徐海南清醒过来。

他老婆在医院生孩子,叫他带钱去呢?可他今天手气背输得精光,哪还有钱呢。

徐海南有些后怕,跑回家一看,他爹估计去家里干活了,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他先是在自家房间里到处翻了一遍,没找到郑润芬的私房钱。结果还是在徐老太的床席子下面发出些散钱,数了数也有五十几块。

徐海南觉得差不多也足够,把钱揣着往医院赶。

等他终于揣着钱赶到医院时,郑润芬孩子都生下来好几个小时了。郑润芬睡着了,徐老太饿得前胸贴后背,可家里还没来人她也不能将孩子一个人丢在病房,只能忍着。

瞧见小儿子,徐老太脸上有了笑意:“瞧,润芬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咱们老徐家可算是有后了!”

徐海南也挺高兴,能娶到郑润芬,赌友们都很羡慕他,现在润芬还给自己生了个大胖小子,徐海南高兴呀,笨手笨脚抱着儿子在病房里乐。

徐老太正要去买吃的,宝镜提着袋子进来。

“奶奶,我给你们送点吃的。小叔也来了?恭喜小叔喜得贵子!”

同在一间医院生孩子,之前又打过照面,宝镜家里总不能当做不知道。外婆也劝李淑琴,不管心里怎么想,你得把表面上该做的礼数做到了,才不会被旁人挑剔。

故才有了宝镜送吃的一幕。

袋子里装着热气腾腾的肉馅儿包子,还有小米粥,都是王月琼安排小吃店准备的。

份量很足,宝镜不介意分几个给徐老太。

一见徐海南抱着孩子乐呵,宝镜可是真心实意“恭喜”。

徐海南赌博一天没下过桌子,把孩子放下从袋子里抓出一个包子咬下去,居然还是大肉馅儿的,他看侄女也顺眼了:“宝镜来看看你弟弟。”

徐海南将孩子递来,宝镜特意看了孩子贴着耳朵的脖颈处一眼,有块指甲盖大小的浅灰色胎记,果然正是上辈子那个让徐海南当接盘侠的“堂弟”。在宝镜的努力下,她家三口人的悲剧改变了,显然其他事还是照着上辈子的轨迹在发展。

“弟弟长得真可爱!小叔,我先走了,不打搅小婶婶休息。”

确认了小叔依旧是个绿毛龟,宝镜在病房里呆不下去。

等她走了,徐海南被肉包子收买,还夸她,“年纪大了,宝镜这丫头也开始懂事了。”

徐老太默不作声吃着包子,黑着脸沉声道:“懂事个屁,你嫂子也在楼上生孩子。润芬发作的突然,我想叫你大哥给润芬出住院费,宝镜那个死丫头片子几句话把我堵得够呛!你以为谁叫人回去通知你的?就是你的好侄女!”

几个包子就想让老娘忘了之前的事?呸,想都别想。

徐老太狠狠咬着肉包子,就像咬在不听话的孙女宝镜身上。

徐海南一听,嘴里的肉包子似乎忽然变得没那么美味……大哥是变得小气了,从前类似的情况,怎么会舍得让自己从老家带钱来?就算不是嫡亲的两兄弟,好歹也在徐家锅里一同吃了那么多年饭,真是的。

“被老婆管住的耙耳朵,我看这胎还得生个女儿,呃、咳咳咳……”

徐老太诅咒着大儿媳,大概嘴里包子也看不惯她一边吃着李淑琴的东西一边咒骂,狠狠噎了她一下。

徐海南抱着儿子没接话。

他也愁,在村子里欠下的赌债没有两千也有一千八了,徐老根知道估计能拿扁担打死他。

没想到还钱的办法呢,老婆忽然提前生产了。大胖小子他是很喜欢,可孩子拿什么养?徐海南虽然自私,此时初为人父,对儿子还是有几分真心喜爱的。

听了母亲抱怨的话,想起宝镜刚才一身新衣服,徐海南忽然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要是把儿子给大哥家养就好了,舍得给丫头片子穿新衣服,肯定能对传宗接代的儿子更好!

他哥就算能答应,嫂子李淑琴肯定不会同意。

徐海南想,要是把孩子换换呢?都是刚出生的小孩儿,换了也看不出来。

……

李淑琴阵痛开始频繁时,天忽然下起了暴雨。

李淑琴生宝镜时还算顺利,肚子的这个却特别折腾人,她在产房里疼了整整一夜。直到骤雨初歇,早晨天色放晴,新生的太阳照进窗户时,已经痛得麻木的李淑琴才听见产房里有婴儿的哭声。

“恭喜你,是个儿子,六斤九两。”

李淑琴看了一眼,孩子脸上还粘着黏糊糊的胎液,眉毛稀疏,一颗米粒大小的胭脂痣长在眉毛里格外显眼。

她只看了一眼,就抵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护士给孩子简单擦洗,将他递给了等在外面的产妇亲人。

“母子平安,你们可以放心了。”

徐海东说到做到,让宝镜第一个伸手去抱抱。软软的孩子被放到宝镜怀里,她上辈子没有孩子,手脚酱油抱着弟弟不敢动,瞧见他软软的小脸蛋,心真是软化成一汪水。

“爸爸,弟弟好小。”

徐海东接过儿子,将自己的脸贴到婴儿的脸蛋上。

“是啊,好小,比你生下来时还轻一些。”

大舅妈和外婆也围上来看,还笑道:“你出生时,护士刚把你抱出来,你奶奶拉着个脸可不乐意,你爸却高兴的在走廊里跑来跑去。”

事实证明,徐海东当时的高兴并不是假装的,他的确对宝镜很好。

外婆当时看了就觉得,女儿嫁给徐海东并没有嫁错,这些年除了女婿老家的问题,两口子也没有红过脸,算是模范夫妻了。

“爸爸,你给弟弟取名字没有?”

徐海东当然取过名字,男女名字都取了好几个,此时他又拿不定主意用哪一个。

宝镜一下就猜中了她爸的心思,此时暴雨初停,清晨的阳光照进窗户,走廊上光照柔和,窗外又是晴空初绽。

她心念一动,不禁脱口而出:“不如叫徐朗吧!”

弟弟的出生,是前世未曾有过的事情,至此,宝镜觉得一家人肯定不会走上前世的悲惨之路。

天气放晴,命运也放晴。

“徐朗,徐朗?”徐海东也瞅见了外面儿的天气,觉得很贴切顺口。

“你姐姐给你取的名字,喜欢吗,徐朗,小徐朗。”

徐海东正乐呵,徐海南怀里抱着儿子踩着拖鞋嘚吧嘚吧的跑上二楼。

他睡眼稀松,揉着眼屎,打了个哈欠,“哥,嫂子生了?”

徐海东昨天夜里就下楼看过了,知道弟弟有了儿子他也挺高兴,李淑琴此时顺利生产,徐家恰是双喜临门。

“是啊,给宝镜添了个弟弟,刚取好名字,叫徐朗。”

徐海东把孩子抱给兄弟看,徐海南心里一跳,还真生了个儿子?

当地讲究新生儿头部不能吹风,宝镜外婆早给徐朗戴上了小帽子,帽子将徐朗的脑袋遮住,徐海南还真没发现两个小孩儿长得有什么不同。

非要说有不同,就是徐朗生下来浑身皮肤不像其他新生儿发红,而是很白嫩。

徐海南心里有些急,他儿子黄疸偏高,这肤色上可对不上号啊!

“哥,你忘记给我们送早餐了。宝镜去买,你奶奶和婶婶都饿着。”

徐海南这个厚脸皮,吃免费的肉包子还上瘾了,叫宝镜去买早餐又不掏钱,幸好李淑琴人昏睡过去还没被推出产房,不然又是一场气。

大舅妈都惊呆了,不怪她和宝镜外婆说不过徐老太,你看看有她真传的小儿子,脸皮得多厚啊,连侄女的便宜都占。

宝镜觉得小叔眼神发虚,直觉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好啊,我一会儿就把早餐送来,小叔快抱着弟弟回病房吧,弟弟还小,不能吹风。”

徐海南嘟囔着,“下面病房可挤了,一个房间住了八个人,你婶婶睡觉都不踏实。要不,我找医院说说,还是挪到二楼来。”

徐海南越想越觉得可行,一楼潮湿,二楼干爽,也方便他进行自己的计划。

徐海东皱眉,将徐朗交给宝镜大舅妈抱着:“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叫宝镜帮你买早餐就算了,她婶婶刚生完孩子,妈晚上陪床也疲惫……没事儿折腾换病房做什么,楼上空病房有,小单间还带厕所呢,可那是给干部准备的,咱们一般人能消费吗?”

徐海东将弟弟训了一顿,他是一心为了弟弟,不想海南眼高手低下去。

可徐海南呢,抱着孩子气冲冲下楼,心里把他哥恨上了。

不就是嫌弃我没钱住不上单人病房?!不要叫老子发达那天,谁爱看你脸色。

外婆不住摇头,女儿的这个小叔子啊,看人眼神发飘,不像是什么好人。

宝镜心里也隐隐发毛,小叔走之前盯着她弟弟徐朗的表情很奇怪,“舅妈,徐朗长得这么可爱,我们可要把他看好。”

护士推着李淑琴出来,大舅妈抱着徐朗迎上去。

“傻孩子,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还看不好你弟弟?你是不是要急着回山上,放心,舅妈会替你照顾好弟弟的。”

宝镜跟着到病房,替妈妈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不了,我还是在家呆两天好。”

也不知道小叔打什么主意,她还是看顾点好,起码等妈妈平安出院了她再上山。

宝镜已经把徐家的极品们下限划得够低了,可正常人的思维怎么能和极品同步接轨?她就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徐海南天外飞仙的“灵光一闪”。

郑润芬生产,除了徐老根要看家,其他徐家人自然要出现。

中午时候,徐海霞来了。宝镜当时站在窗户边上,瞧得清清楚楚,一想到徐海霞和别有用心的小叔凑到一起,宝镜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

她和邹建波没离婚,当然不是她不肯,而是邹建波不同意。

离了婚,家里被卷走的钱怎么算?徐海霞没有了冤大头大哥背锅,一千块钱她是拿不出来的。徐老太也损失了两千块,一开始恨女儿恨得半死,时间流逝,看到徐海霞如今过的惨兮兮,徐老太也不可能逼女儿还钱,自己一个人将苦水咽下。

徐海霞现在有多惨呢?

邹建波不肯和她离婚,可他在家里对儿子讲清楚了,你妈是个偷人的贱货,她还拿走了你的学费给奸夫,不肯养你云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整日被父亲和奶奶灌入类似的想法,他能不恨他妈?!

徐海霞在邹家就是孤立无援,男人厌恶,婆婆仇视,唯一的儿子也嫌弃她丢人。

邹建波更绝,不仅让徐海霞家里的家务全包,徐海霞上班的工资每月都被他搜走,美名其曰替儿子存着。

“你有钱,有钱还不是去养野汉子,你就不能有钱!”

搞得徐海霞来看生孩子的弟媳妇,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空着手连鸡蛋都没拎几个。

郑润芬嘴上没说啥,眼神可鄙夷了。徐老太也讪讪,觉得女儿在小儿媳妇面前不给自己做面子,你就是借钱买点啥,也比空着手来医院强啊。

两姐弟凑到一块儿,就说徐海东一家的坏话。

徐海南忍不住把他的打算和海霞讲了,徐海霞死气沉沉的眼神里迸发出亮光。

“换了?你是猪脑子啊,过几天你儿子黄疸褪完,李淑琴早就带着孩子出院了!”

姐弟俩躲在厕所里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着该如何行动,宝镜一直在用太阴镜“窥视”着,听得清清楚楚,真是恨不得冲下楼拿把菜刀将狼心狗肺的两人剁成碎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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