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面上答应了小秀,一起把日子过好,不再去追查我爸的去向。
但是要我放下心中的执念,那又谈何容易?
所以回到羊城的第二天,我就背着小秀给杨丽君打了个电话,请求她帮我去天河区那个司法化验中心看看录取公示的名单。
杨丽君如今已经是大四的学生,毕业论文方面,有潘瑞勤给她开绿灯,大四课不多,现在她每天除了准备明年的公务员考试之外,基本上没其他事要做。
所以我拜托她帮忙的时候,她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很快她就给回我消息,天河司法化验中心那边录取的三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是综合成绩前三名的!
我这个第三名是因为政审不通过,所以被刷了下来。
那前面第一第二名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不在录取名单之内?
难道他们也是因为政审原因?不太可能吧。
唯一的可能是,那个陌生人可能也打过电话向他们开过价格,而且他们都接受了那四万块钱的报价。
只有我这个傻子没有接受,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连条毛都没捞到。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被录取的应该是综合评分为第四、第五、第六名的这三个人,那这三人之中,谁才是指使那个陌生人打电话给我谈判的幕后主使者?
我现在其实不关心谁想要操作上岗,我关心的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谁,因为只有他才可能知道我爸的下落。
如果我直接去问那三个被录取的人,那三个人肯定打死都不可能承认自己是背后主使者。
这对我而言,相当于进入了一条死胡同。
虽说三选一,目标的范围并不大,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极其有限,很难用到有效的手段,让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浮出水面。
而且,我也不能让小秀他们这个捞偏团队帮我去对那三个人做局。
因为小秀原本就不同意我去做这件事,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调查,都是背着她偷偷进行的。
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我苦思冥想,找不到答案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一看,赫然是我的大学导师潘瑞勤打来的。
自我大学毕业之后,我就没再怎么联系过潘瑞勤,也就之前国考笔试过后,我打过一个电话向他问好,感谢他之前对我的指点。
那时候潘瑞勤欲言又止,似有话要对我说,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把他想要说的话说出来,我也没去多问。
而如今,他突然主动联系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潘导师您好。”
我接通了电话,礼貌问好。
“朱平安,我听说你这次并没有考上公务员,是不是真的?”
潘瑞勤开口询问,很是关心我的样子。
但是我知道,关心只是表面,他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潘导师您的消息真灵通,我确实没考上,是杨丽君告诉你这消息的吗?”
我以为这事应该是杨丽君告诉他的,但是他的回答却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不是,是天河司法化验中心的李主任告诉我的,李主任是我以前的学生,我得知你报考了他们那个单位,就随便打了个电话过去问问,结果他说你原本已经考上了的,但是因为政审没通过,他们单位最终不得不放弃你,转而补录其他人,这真是可惜了,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才打电话来给你确认一下。”
潘瑞勤将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我却知道,这些信息如果不是杨丽君告诉他的,那他估计花费了不少钱财和人脉才调查出来。
天河司法中心的李主任竟然是潘瑞勤以前的学生,这一点让我很意外,意外之余,还很欣喜。
真没想到,我阴差阳错报考的一个单位,这单位里面的某个领导,竟然还和潘瑞勤有这样一层关系。
这让我一下子就找到了解题的思路。
“你政审不通过,那考公这条路子算是被堵死了,不过你也别气馁,条条大路通罗马,现在是新时代,就算不做官,依旧能活出精彩的人生。”
潘瑞勤如此安慰我。
“潘导师,谢谢您对我说这些。”我发自内心感谢。
无论潘瑞勤出于什么目的,总体而言他对我还是很好的。
“不客气,毕竟你是我最看好的学生之一,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潘瑞勤问道。
我就如实说:
“暂时还没什么打算,也没去找工作。”
潘瑞勤闻言,就顺势说道:
“既然你现在还没有工作,那要不你来帮我办一件事吧,只要你帮我把这事办好了,那你将会得到很多好处。”
其实潘瑞勤很早就想要拜托我帮他做这件事,只是之前他一直找不到开口的理由罢了。
现在他知道我考公落榜,便以“雪中送炭”的方式来对我提出请求,这反倒显得是他在帮我,而不是我在帮他。
他这做事方法,真的很显处世之道。
不过,我并没有立即回答潘瑞勤这个请求。
我甚至都没有问他要我帮忙做的是什么事。
因为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让我去做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情。
我反过来对他提出这个请求:
“潘导师,在帮您办事之前,您能不能先帮我一个小忙?”
潘瑞勤略微意外:
“你要我帮你什么?”
我就说:
“您应该已经知道,这次天河司法化验中心录取的三个人,没有一个是综合成绩前三的,前面两名主动弃岗,而第三的我因为政审不通过被刷了下来,这里面运作的痕迹太明显了。
您不是认识那司法化验中心的李主任吗?我就想让您帮我去问问那李主任,这次录取的三人之中,究竟是谁在暗中运作?”
潘瑞勤听了我这话,沉默良久,然后才开口:
“朱平安,你的政审是公安部门出示的,不可能作假,就算有人暗中运作,你把人家揪出来,乃至把人家拉下马,那司法化验中心也不可能录取你,所以,我个人觉得,你没必要对此事追根究底。”
我就说:
“潘导师,您误会我了,我不是要对此事追根究底,就算我知道是谁在暗中运作,我也不会去举报他。
我只是想找出那天打电话给我的那个黑手套,他在电话里和我沟通的时候,偶然间提到了我那个失踪多年的父亲,他是我目前为止所获得的,唯一的关于我父亲的线索,没准将他找出来,我就能找到我父亲,所以,拜托您了!
只要您能帮我把这事办妥,那后面无论您让我帮您做什么事都好商量。”
我这话说得极其真诚,没有半点虚假,因为我知道,真诚才是沟通最有效的方式。
潘瑞勤听了我这些话之后,最后说道:
“那我帮你去问问,但我不敢保证能问出结果,你要知道,那司法化验中心的李主任虽然是我以前的学生,但我和他的交情并不是很深。”
我得到潘瑞勤这答复,立即欣喜感谢:
“那太谢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