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大声说不怕的时候,其实他内心里已经开始有点怕了。
就比如此时的我,面对着麦国庆,内心慌的一批。
但是我已经没有退路,我必须和麦国庆赌一把。
不单单为我自己,还为手活哥断掉的那一根手指。
“你敢主动向我提出这么一个赌法,肯定是因为赵平安的脚趾数目异于常人。”
麦国庆这时候开始他的分析,他有理有据说道:
“再加上刚才我提出要改进赌法的时候,你脸上露出了慌张,那说明你已经心虚了。
所以,我猜赵平安手指加脚趾的数目,要么多于十九,要么少于十九,但肯定不是十九。”
麦国庆最终给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他对自己的推理很有信心。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我还没表态,手活哥就哈哈大笑:
“哈哈哈,麦国庆,你输了!”
手活哥连忙取下两只脚穿着的鞋子和袜子,将脚趾头展示出来!
他的脚趾头和正常人的脚趾头没什么区别!
他有十个脚趾头,再加上九只手指,那就是十九!
“怎么可能?”
麦国庆当即面色一颤,愕然惊讶。
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一个赌场出千高手,竟然会在这么简单的一次对赌之中,狼狈落败!
而我这时候也笑了出来:
“心理学上有说过,当一个人被反复质问一加一是否等于二的时候,这个人很大可能就会开始主观意志地胡思乱想,以至于自以为是地得出一加一等于三,等于十一,等于一等荒唐的答案,但却不会再坚持一加一就是等于二。
麦国庆,你正是犯了这么一个低级错误。
这么大一个赌注,再加上我一个没什么经验的赌场新手,让你想当然地认为,我拿出来做赌具的东西,肯定非同寻常。”
正所谓赌场里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麦国庆此时脸色狂变,他已然从天堂掉入地狱。
上一秒他还是最大赢家,而下一秒,他就输掉了自己一个手掌!
“麦国庆,伸出手来!”
我对麦国庆大喊一声。
麦国庆虎躯一颤,迟迟不愿意伸手。
“大林,去摁住他!”
我对大林说了这么一声。
大林立即冲上去,一把就将麦国庆摁桌面上。
“刚才抽我嘴巴子是吧,现在得瑟不起来了吧!”
大林哈哈大笑。
而我则是回头对手活哥说:
“手活哥,你来亲手剁掉他一只手掌!”
手活哥当即面露欣喜,甚至都觉得断指不那么痛了。
“那敢情再好不过!”
说罢,他拿起那把沾有他的鲜血的军刀,就要去剁麦国庆的手掌。
然而,就在这时。
“我齐镇龙在此,我看谁敢乱来!”
齐镇龙又大喊一声。
他又拔出了他的手枪!
指向手活哥的脑袋!
我们见状,都不由一愣。
“齐镇龙,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面色阴沉,很是不悦地质问齐镇龙:
“刚才你说,在这赌场里头,无论赢了什么,都可以带走,无论输了什么,都得乖乖支付,结果现在麦国庆输了,你却给我来这么一出,你这是要将你这赌场的信誉招牌砸烂吗?”
齐镇龙面色下沉,冷冷说道:
“你们可以提条件,但是麦国庆的手,必须留下。”
齐镇龙有这反应很正常,因为麦国庆的手,不单单是麦国庆的手,还是他齐镇龙的手,我们要剁掉麦国庆一只手,那就相当于要剁掉齐镇龙一只手。
麦国庆见齐镇龙为他撑腰,当即就不那么慌张了。
他虽然还被大林摁在桌面上,但是却哈哈大笑出来:
“哈哈哈,你们这些小年轻,根本不知道这世界的真理,我劝你们回头好好去读读咱们开国伟人的着作,好好品味一下什么叫做‘枪杆子里出政权’,什么叫做‘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他还叫嚣道:
“赶紧放开我,不然齐少一枪崩了你们!”
大林眉头紧皱,面色阴沉。
但是却迟迟没有放开。
我和手活哥面对齐镇龙的手枪,内心都有些慌张。
毕竟,那可是真枪,不是闹着玩的。
“齐少,你这样做可就不厚道了,在场那么多朋友都看着,你怎敢公然包庇麦国庆?”
手活哥这时候如此说道。
“我不管,我就是要包庇他,你们又能怎样?”
然而,他这话刚说完。
这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齐镇龙,你好大的威风啊!是不是你舅舅三天没抽你,你就皮痒了!”
高亢的声音回荡在这狭小的地下赌场里头。
众人立即纷纷抬头,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青年男子,带着一群马仔,浩浩荡荡走进来。
是扒手帮的大佬程三守来了!
他的身边,还跟着他的女搭档林巧儿!
今天的林巧儿,穿着一身旗袍装,非常之优雅,非常有气质。
她的优雅气质,衬托得程三守更有霸道气场。
我见到程三守的那一瞬间,当即心下大喜。
“三哥,你终于来了!”
进入这地下赌场之前,我就和程三守打过一声招呼,现在他虽然来得有点迟,但也不算太晚。
“平安兄,你还好吧?”
程三守立即过来,对我关心询问。
我就说:
“我没事,但是我兄弟因为刚才赌输了被剁了一根手指,现在轮到他们的人赌输了,按照赌约要被剁掉一只手掌,他们却耍赖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对程三守说了一遍。
“程三守,你来这里做什么?”
齐镇龙很明显认识程三守,所以他当即面色一凝,冷冷发问。
“我原本就想来这里玩几手,不曾想刚来到就遇上你们这种耍赖皮欺负老实人的事情,那自然是要站出来主持公道,今天你们欺负他们这些老实人,没准明天你们就欺负到我头上来,毕竟我程三守也是一个老实人。”
程三守如此理直气壮说道。
“呵呵,天大的笑话,你程三守一个扒包的小偷,也算是老实人?这天底下谁都可以主持公道,但是一个扒包的小偷肯定不可以!”
齐镇龙冷笑着嘲讽一句。
他是看不上程三守的,毕竟一个扒手,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属于下九流,上不了台面。
然而,程三守却一句话就堵住他的嘴:
“齐少你好像对我有什么成见,既然我不能主持公道,那我现在打电话让你舅舅亲自过来主持公道好了。
正巧他欠我一个人情,我一个电话过去,他肯定会过来,不知道他得知你在他的赌场拉偏架之后,会不会打断你的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