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冲动,只要你能考公上岸,你依旧有光明的未来。”
我连忙安慰杨丽君,劝她好好衡量利弊,不要做傻事。
杨丽君却看透了一切:
“我已经没有上岸的机会了,刘志涛知道我的底细之后,绝对不可能让我进入圈内的,我要是进去了那个圈子,那对他而言不但是一个耻辱,而且还是一个定时炸弹。”
我当即一愣。
刚才我还以为杨丽君是在意气用事,现在细细一想,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有道理。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她现在所要面临的形势,从她的身份被刘志涛识破开始,公务员这一条路,实际上已经堵死了。
我对此只能唏嘘感慨。
心中暗想,如果当初杨丽君保持理智,不被巨大的诱惑迷惑,不接受刘志涛送她的房子,那她现在所面临的局面会不会更好一些?
只可惜,人生这条路没有如果。
站在十字路口的我们,总是轻描淡写地给出选择,却不知道,无论选对还是选错,那都是一条没法回头的路。
选对了,我们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
可选错了,那可能今后下半辈子,都得为这一次的错误买单。
人生错误所带来的剧痛,往往都具有滞后效应。
多年前扣动的扳机,子弹要飞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多年后某一天,你突然恍悟,子弹才会正中眉心。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对杨丽君现在的处境,既同情,又感慨,于是关心询问。
“跟着你们混呗。”
杨丽君轻描淡写笑着,似乎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那样。
实际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一个最糟糕的选择。
“别,捞偏门没出路,你就算不去考公,也该找份正经工作,凭借你的容貌,再加上你的大学文凭,我相信你在职场上同样能够混得开。”
然而,杨丽君却苦笑:
“唉,别给我提大学文凭的事了,我被延毕了。”
我当即一愣,满脸意外:
“什么?”
杨丽君就如实说道:
“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没怎么认真去做论文,之前指望着潘瑞勤会帮我把论文的事情办妥,结果他冷不丁裸辞跑路了,导致我被迫跟了一个非常严格的新导师,而且还是个女导师,结果我新做出来的论文,毫无悬念地挂了。”
我对此虽然感到预料之外,但却也知道是情理之中。
杨丽君上大学之后,压根底儿就没怎么认真学习过,她一直在利用自己的身体搞各种事情,之前她把潘瑞勤收服在自己的裙摆之下,她有恃无恐,现在换了个女导师给她,她发挥不出自己美色上的优势,自然就完犊子了。
只能说,有时候人算真不如天算,就算机关算计,也会被一个意外给全盘打乱。
一切都是定数。
“最近半年,真是烂事一堆接着一堆出现,要是我能怀上刘志涛的孩子,情况会不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
杨丽君这时候感慨这么一句。
我干笑一下:
“你这想法太天真的,‘母凭子贵’这种思想,其实很不靠谱,真实情况其实是‘子凭母贵’,古时候的皇帝,大多是宠爱哪个妃子,就会想立哪个妃子的儿子为太子,我还没见过哪个皇帝,会因为不喜欢的妃子给他生了儿子,就变得喜欢她了。”
杨丽君听了我这话,一时间无言以对。
不过她倒也是很心宽。
事已至此,她不会自怨自艾,更不会自我怀疑。
无论现在什么样的处境,那肯定都比她小时候被亲生父亲压榨的处境要好许多。
“朱平安,我真想跟着你们混。”
这时候,杨丽君突然面对着我,一脸认真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不由一愣,有些恍惚。
然后干干巴巴笑出来:
“我现在还前途未卜呢,自身都难保。”
杨丽君就说:
“我知道你想要脱离魏渡江的掌控,想要寻找你的亲生父亲的线索,但是仅凭你自己的力量,肯定很难做成这些事情,要不这样吧,你和我,还有赵活,程三守,组成一个团队,我们一起去捞,肯定能够混出一片天地。”
我对此很是愕然。
一是因为杨丽君竟然知道我正在寻找我亲生父亲的线索的事情,二是因为杨丽君提出的这个方案,其实挺诱人的。
我的智商,赵活的演技,程三守的偷术,杨丽君的美色,我们几个人组合在一起,确实能够组成一个极具杀伤力的团队。
“这事还是再看看吧。”
我却没有直接答应杨丽君这个请求。
因为我知道,想象很美好,但是现实和想象肯定是有差距的。
杨丽君却说:
“不用再想了,我和赵活、程三守,来找你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现在就等你点头答应。”
我问了一句:
“程三守他不用照顾他的扒手团队吗?”
杨丽君就说:
“看来你还不知道,程三守的扒手团队已经散了。”
我当即惊讶:
“他的团队竟然散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丽君如实说:
“是啊,散了,是被他的女人林巧儿搞散的,至于具体怎么回事,说来话长,以后你亲自去问程三守吧。”
我听了这话,心中暗暗感慨,果然,女人就是祸水。
想当初我们的团队,也是因为小秀的各种作妖,导致分崩离析。
话说也不知道现在小秀怎样了?
过年这段时间,她会不会回老家?
我正思绪飘飞,转眼间,我已经带着杨丽君回到了我家门口。
我推开门招呼杨丽君进去坐,然后给她到茶水。
“我家里条件比较差,你将就一下。”
杨丽君却一笑置之:
“不差了,比我家好。”
然后她问我:
“我今晚睡哪里?”
她这问题直接就问到了我。
“额……我家里只有一张床,要不你睡我房间吧,我睡客厅。”
家里原本有两张床的,但是我妈那个房间的床,在我妈去世的时候已经烧了,所以现在就只剩下我房间里那一张床。
这边习俗都是这样,老人去世前躺过的床,穿过的衣物,会在老人葬礼的时候烧掉。
我原本不想烧的,留着其实挺好,但是当时我三叔对我说,这是规矩,而且那张破床也不值几个钱,回头买一张新的就好,所以最后就把我妈房间里的床烧了。
杨丽君这时微微一笑:
“我可舍不得让你睡客厅,要不今晚就一起睡吧,反正又不是没一起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