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牛王戌这话，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如今这局势，无论哪一方胜利，我确实都很难存活下去。
我唯一的出路，确实就是让他们相互制衡。
你有孩子，他也有孩子，那你和他就算相互掐架，肯定会很默契地不拿孩子来说事。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我要怎么相信你？要是你拿走我的一整条完整产业链，却不帮我做制衡，那我岂不是要亏死？”
说实话，我对牛王戌并不太信任。
虽然说他是我的亲爹，但是这个亲爹二十多年来不曾管我的死活，他心中其实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儿子。
他选择这个时间点和我相认，其目的性也是让人值得商榷。
所以，一切都是生意上的博弈。
“很简单，因为我若是做了资产转移，那我和你会进入同一个圈子，我若是不帮你做制衡，那他们斗争的过程中，肯定也会拿我来做突破口，所以，我帮你制衡他们，不单单是帮你，也是为了保全自我。”
牛王戌没有拿血缘关系来说事，这一点反倒让我更加相信他。
如果他这时候拿我俩的父子关系来说事，摆着一副虚伪面孔说什么他是我亲爹不会害我，那我绝对会转身就走，不和他合作。
因为我深知，在利益面前，亲情并非是牢靠的。
且不说牛王戌还有没有别的子女，就算他没有别的子女，他想要弄死我倾吞我的所有产业，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父子都有可能因为利益而反目成仇，更何况我和他分别了二十多年之久。
要是说他现在和我有父子之情，他现在会父爱如山对我默默付出，那绝对是扯淡。
“朱平安，你要考虑清楚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现在你这种情况，很多人都不会和你合作，也只有我，敢来和合作。”
牛王戌见我若有所思，迟迟没有给出答复，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这时候终于开口表态：
“我可以给你一条完整的产业链，让你迅速进入这一行，但是我有三个条件。”
牛王戌微微一笑：
“说，哪三个条件？”
只要谈条件，那就有机会合作。
他不怕我提条件，怕的是我一口回绝。
“第一，我要你给我五十亿。”
牛王戌爽快答应：
“没问题，这价格不算高。”
五十亿确实不算高，这一行黑产，太他妈暴利了，五十亿帮他弄复刻一条完整的产业链，那他绝对赚麻了。
我却补充道：
“我说的是美刀，不是人民币。”
牛王戌一笑置之：
“那也没问题。”
就算五十亿美刀，只要做成，那他也不会亏。
“第二，我要一个澳门的身份。”
牛王戌笑道：
“这个很简单，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你移居到这里来。”
我却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牛王戌一愣。
我就说：
“我要的新身份，就如你牛王戌的新身份一样，一个和过往没有任何瓜葛和牵连的身份，一个档案记录上没有任何污点的新身份。”
牛王戌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现在这方面管控可比以前严多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去帮你办。你弟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我就说：
“我的第三个条件是，等这场风波过去，我要你跟我回一趟老家，跪在我妈的坟前忏悔道歉。”
牛王戌眼神一颤。
这一次，他再没有像前面两次那么爽快答应。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离开那个贫困的山旮旯有什么错。
错就错在我妈在他离开之后，没有选择也离开。
她自己不跑，不去逃离贫穷，最后被贫穷所折磨死，哪能怪谁？只能怪她自己呗！
“说实话，那个女人，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了，你竟然要我跪她忏悔道歉？”
牛王戌苦笑一下。
他这话说得很冰冷无情。
“你不愿意吗？”
牛王戌这时却说：
“我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能做成这么一单大生意，跪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仪式而已，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膝盖这玩意了。”
牛王戌轻描淡写的，最后答应了我提出来的条件。
我看他这反应，内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打他一顿。
但是现实却告诉我，我必须克制。
因为现在确实只有和他合作，我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那行吧，回头我就怕派一个人过来，那个是个人才，有他给你技术支持，再加上我资源上的扶持，肯定很快能够帮你把整条产业链都弄起来。”
“你要派谁过来？”牛王戌问。
我就说：“他姓孙，比我还年轻。”
道别了牛王戌，我打车回往医院，去和高雅等人汇合。
刚高雅给我发了信息，说程三守已经从手术中苏醒过来了，所以我现在要去看一看他。
路上，我给孙老弟打了个电话。
这个孙老弟，就是之前我刚刚做虚拟币资产转移的时候，他来找我合作的那个孙老弟。
这人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太他妈会钻空子了。
我这几年能够做强做大，除了我自己的团队和红蜘蛛那边的团队的贡献之外，还因为有孙老弟这个人才的帮忙。
他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张扬了。
老是在网上发一些有的没的言论。
而且他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所以我就想，要不趁这个机会，把他扔给牛王戌好了。
反正我这边产业链已经成熟，再加上最近在美利坚那边找了个姓赵的华人帮忙，那也是这一方面的专家，可以完美顶替孙老弟的作用，而且那姓赵的比孙老弟靠谱多了。
“喂，朱大师，最近在国外可还好？”
电话刚一拨通，就传来孙老弟笑呵呵的问候。
我淡淡回道：
“还好。”
然后直接开门见山：
“我这边有一件工作要交给你去做。”
“什么工作？”孙老弟一愣，语气明显警惕了几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澳门这边有个合作伙伴，他也想要做虚拟币，你这几天抽空过来澳门一趟，给他做技术支持，帮他复刻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我原本以为，我这么一说，孙老弟肯定会追问哪个合作伙伴的底细，追问为什么要帮他做产业链？自己给自己整出一个竞争对手来，按照常理来说谁都不会太乐意。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孙老弟竟然一反常态，他什么也没问，就直接爽快答应：
“成，没问题！这两天我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就立即去一趟澳门！”
他的爽快答应，反而让我不由起了疑心。
因为我知道，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