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霜带着云润祯去用膳了,云泠婳则去了春晖堂。
陪着天问老头和殷老先生用晚膳,两个老人家都云泠婳多番关切。
膳后,老头再三为云泠婳诊脉确定无碍之后才放云泠婳回去,并安排青萝亲自去药房抓药,亲自熬了,亲自送去静水居,亲自看着云泠婳喝下去。安排好这一些,才放云泠婳回去。
云泠婳回了药房,取了些消炎药,补血药,止疼药给云润祯带回去,其他的已经不需要了,明日要给云润祁动刀子,拖了这么多天,施用龙吟金针效果已经不如手术效果好了。
云润祯拿着药,一步三回头,不舍的回去了。想到又要回到国公府那一团乱麻的家中去了,那偌大府中冰冷刺骨。八岁的云润祯甩甩头,继续往前走,那才是自己的家,可不是嘛。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云,泠婳从新收拾了一个药箱,装上需要的药瓶,带着原班人马去了英国公府。
话说,不但自己上辈子欠沈亦初的,自己的药箱也欠沈亦初的,只要碰上沈亦初准没好事,这药箱是不是上辈子欠沈亦初的,这辈子尽以身抵债了,这已经是第三个药箱了。
“三姐姐,你可来了。”八岁的男孩从台阶上飞奔下来,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喜悦。
“你不冷么?这大冷的天跑这来干嘛?”云泠婳走上英国公府的台阶,嗔道。
“我想早些见到三姐姐。”
“三小姐。”这次托了云润祯的福,门房破天荒的第一次向云泠婳行礼。
也是,在大众眼中,现在世子爷废了,国公府以后就是四少爷的,卖云泠婳一个好,也就是卖四少爷一个好,一句话的事,何乐而不为。
“进去吧。”
“三姐姐,大哥哥不太好了……”男孩的脸上又爬满了担忧与害怕。
“怎么个不好法?”
“大哥哥已经……不听劝,总是喝酒。”
呵,这是自暴自弃了,就那身体还酗酒,真的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了。
云润祯带着云泠婳到了云璋院,在院门前,二人都收起正在谈着的话题,因为院中的指责声、谩骂声已经飘过院墙传将出来了。八岁的男孩还不懂得掩饰情绪,脸上阵阵尴尬。
“三姐姐,大哥哥他……”
“我知道,一会我来处理,进去吧。”
云泠婳一行人进了云璋院,院中一片狼藉,东倒西歪、横七竖。一众奴仆小厮都不敢在屋中待,全退到院中,畏手畏脚的听着屋中谩骂。
“大……”屋内的景象似是吓坏云润祯,看着云润祁阴鸷的脸,男孩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大哥哥,我带三姐姐来看你了。你放心三姐姐一定会治好大哥哥的。”
“滚,滚出去,都来看本世子笑话。”
可能手边能够到的东西已经砸完了,云润祁伸手没拿到东西,只能扯着嗓子谩骂。
屋中的浓烈的酒味夹杂着药味扑面而来,云泠婳没有搭理云润祁,只是吩咐丫鬟小厮进屋。
“进来几个人,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
“滚,都滚出去,本世子看谁赶紧来。”
“三姐姐?”
“没事,让人进来收拾吧。”
“好。”
院中的丫鬟小厮本不敢进去,但碍于四少爷,也不敢偷奸耍滑,硬着头皮进去了。
“滚出去,本世子好着呢,本世子不用你们管,本世子不稀罕你们怜悯。”
“本世子不用你们来笑话。”
“大哥哥……”
“连你也来看我笑话是吧?滚,都滚,都滚啊。”
含雾含露看着屋中的一幕,气极,这英国公府,真是,什么烂事都能把郡主牵扯进来。
顶着云润祁的谩骂,屋子总算收拾干净了,一众丫鬟小厮顶着云润祁的谩骂,退了出去。
“你们也滚,等在这,难道是让本世子请你们喝酒?”云润祁开口讽刺。
“三姐姐?”
“你先出去吧,我跟大哥哥聊聊。”
含雾含露带着云润祯退下了,顺便把门带上了。
“你也来看我笑话,什么个东西。”
云泠婳找了正对着床的一张椅子坐下,开口道:“我不是什么东西,我就是个大夫,一个能治你腿的大夫。”“虽然时间耽误了,不能保证恢复如初,但恢复到六七成还是没问题的。”
“就你?”
“就是我。”
云润祁满脸讽刺与不屑,“呵,后院那丫鬟小厮都能踩上两脚的小可怜,你说你会医术?你说你能治好我打的腿?别瞎扯了。”
说罢,不只是牵扯到什么疼痛之处,拿起酒坛,灌了一口,然后漏出一脸苦笑,好不凄凉。
“喝吧,尽情的喝吧。”云泠婳不打算劝。
一招从高处跌落,接受不了这番现实很正常,如果发现过后还不能振作,那真的多说无益了。
“呵呵,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好恨……”拿起酒坛又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