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小北早早起床,骑着家里的自行车去了县城中心的一家大农贸市场。
在这家农贸市场转了转,打听了下猪脚和鸡肉的价格,便空着手离开了。
半路时,她从空间里拿了两只猪脚,还有一部分鸡腿、鸡脚和鸡翅及一些卤料出来,装作是在农贸市场上买的,挂好在自行车上,便骑着打道回府了。
回家后,徐咏芝用一只灶煮早饭,她便用另一只灶开始做卤菜。
一边做,一边装作随意地跟徐咏芝讲解着卤的技巧和其中的一些注意事项。
徐咏芝对做吃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听得连连点头,说她下次也试着卤一卤。
沈小北听了,暗暗笑了笑。
她决定过年期间在家摆摊卖卤菜,自然不是为了趁这几天来赚点小钱,她攒的钱已经满五千块了,才不在乎拿过年的时间来赚这点小钱。
她只是想激起徐咏芝的兴趣,然后,让她以后在家里摆个卤菜摊。
沈明亮下半年就要读初一了,她和沈明珠又都下了乡,徐咏芝到时应该总要找个事做。
可在老家这小县城,像她这样没啥文化,也没手艺,做了二十来年家庭主妇的女人,还能在外面找到什么称心的事做呢?
沈小北昨天发觉她厨艺挺不错,而且也愿意下厨,家里两个这么大的女儿,她平常下厨都不要她们帮忙的。
所以,她便想着也为她谋一个出路。
以后自己摆摆卤菜摊,既自由,也充实,也能自己控制成本,总比她以前到处找零活做要强。
在家吃完早饭后,沈小北便推着自行车将做好的卤菜,拿到附近的那家农贸市场去卖。
沈明珠跟她一起去的。
出门之前,她们还一起做了一块几十厘米长宽的木招牌,招牌上面写着卖卤菜。
结果,走在去农贸市场的路上,有路人看到她们自行车上的这张招牌,当即就喊停了她们,爽快地买了六个卤鸡腿走。
还没到摆摊的地点就开了个张,这可让沈明珠高兴坏了,她没想到,卤菜竟然那么好卖。
“沈小北,要不,咱们一路吆喝着到农贸市场去吧,说不定等咱们走到那儿之前,还能再开几个张!”
“行啊,孺子可教也,没想到你还有些生意头脑哈!那你就吆喝吧!”
“喂,你想让我一个人吆喝啊?要吆喝,当然是咱们一起吆喝了!”
“行行行,一起吆喝就一起吆喝!来,开始吆喝吧!卖卤菜咧,香喷喷的卤菜!刚卤好的新鲜卤菜!”
“卖卤菜咧,香喷喷的卤菜!刚卤好的新鲜卤菜!”
有个伴一起吆喝能壮胆,让她们两人都没有了羞涩感,都吆喝得挺起劲,也觉得挺好玩的。
吆喝到农贸市场门口时,便又卖出去了几份。
她们家附近这个农贸市场不大,还没有卖卤菜的,她们的摊一摆上,估计也就一个多小时,所有卤菜全部一抢而空,简直可以用热卖来形容。
这阵势,简直把沈明珠给惊呆了。
回去的路上,她不解地问道:“沈小北,既然这个卤菜这么好卖,为什么咱们这里之前就没有人卖呢?”
“你傻啊,因为成本高啊!有多少人愿意每天出这么高的成本进一堆猪脚和鸡腿回来卤,万一要是卖不出去,他们不得心疼死啊!”
“而且,你以为我卤出来的猪脚和鸡腿,别人能轻易卤出相同味道的?我这是用的秘方,懂吗?”
“切,还秘方,那你从哪里搞来的秘方啊?你倒是说说看!”
“我有次去双河县县城,遇到一个恩人,她告诉我的。”
“什么恩人啊?”
“这是你还没下乡到那儿之前的事,说了你也不知道。”
“切,你说不出来,那分明就是在忽悠我!”
“你认为我在忽悠你,那就是忽悠你吧!反正,靠这个秘方做出来的卤菜,赚到钱是真的不就行了。其他的,你管那么多干嘛?”
沈小北随口编了个谎言,沈明珠不满意地对她翻了个白眼,知道她是在敷衍她。
不过倒也没把她的这番敷衍放在心上。
反正,她知道沈小北的确是有些本事的,会在双河县也遇到一些有本事的能人,也不是啥奇怪的事。
两人回家后,把赚的钱,上交了一半整数给徐咏芝,另一半,下午用来进明天的货。
徐咏芝接过钱,数了数,发现也才半上午的功夫,两个女儿竟然赚回了七块钱,简直让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什么时候这钱竟然变得这么好赚了?
难道是她在家做家庭主妇太久了,已经脱离社会,竟然不了解现在的世道与行情了吗?
徐咏芝简直有些要怀疑人生了。
她拉着沈小北和沈明珠两个人的手,激动地向她们俩问东问西地问了半天,才终于罢休,接受了半上午确实能赚七块钱这个可喜的事实。
因为去亲戚家拜年的事,由沈重山和沈明亮这一大一小两个爷们儿全权责任。
所以连大年初一这天,沈小北的卤菜摊都照摆不误。
她和沈明珠在家里待的这十来天,明面上上交了八十多块钱给徐咏芝,然后沈小北又私底下多拿出来了点,凑了个一百块钱的整数给她。
这一百块钱,她是赞助徐咏芝拿来当摆卤菜摊的启动资金的。
直接交给她,显得像是讨好,或是施舍,她觉得都不合适。
以上交她和沈明珠生活费的名义给到徐咏芝手上,她会收得理所当然,也收得有尊严些。
临走前一天下午,沈小北从空间里拿了好多包卤料出来,让徐咏芝放在厨房收好。
然后又特意跟她从头到尾讲解了一遍,做卤菜的一些技巧。
还告诉她,到了夏天,可以搭配几样素的凉拌菜来一起卖,这样成本能降低些,但收益不会降低很多。
徐咏芝像个学生一样,听得很认真。
听完后,她拉着沈小北的手,眼眶有些湿润地说道:“小北,谢谢你跟妈讲得这么细,这么为妈着想,把妈以后的出路都给想好了。”
“以前,妈多有对不住你,你千万不要往心上去!还有明珠和明亮,妈知道他们以前也时常捉弄你,你也不要生他们的气,他们都是被妈惯坏的,都是妈的错——”
“妈,过去的事,咱们都不要再提了。你放心,我这人,一向只喜欢往前看,不喜欢往后看的。”
“哎,那就好,那就好!那妈就放心了,那妈就放心了!”
听到沈小北乐观大度的话,徐咏芝抹了抹嘴角的泪,既内疚又欣慰。
第二天,一家人在家吃了个温馨的团圆早饭后,徐咏芝、沈重山及沈明亮三人,一起送沈小北和沈明珠到车站坐车。
分别时,几个大人既高兴又有些伤感。
沈明珠有些受不了和家人分别的氛围,临上车前,又故意发了发姐威。
拍了拍沈明亮的脑袋,一脸凶恶地威胁他道:“沈明亮,别成天想着玩,我可告诉你,下次我要是回来,你如果又有哪门考得不及格,我非得把你的脑袋给揍开窍不可!”
“姐,你简直是个母老虎,我看以后谁敢娶你?”
“哈,你这小兔崽子,竟敢说我是母老虎?我看你是现在就欠揍了!”
两姐弟又打闹了一会儿,终于把分别的气氛给打闹得活跃了起来,双方才挥手再见。
坐在返程的车上,沈明珠已经开始忍不住想家了,想得有些想哭。
沈小北见状,没有取笑她,而是装作从行李里拿了一个魔方出来,笑着递到她手上:“喏,玩玩,看看会不会玩?不会,我教你!”
“哇,这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刚才还一脸焉巴巴想掉眼泪的沈明珠,一见到眼前这个五颜六色的玩具,马上就振作起精神了。
果然是万能的魔方啊,还真是好使,先是迷住了一个段北海,如今又迷住了一个沈明珠。
沈小北不由得一脸的贼笑,返程的路上,心情也松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