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绍心中震惊,可是情绪很稳定,没有丝毫的慌乱,果断道:“放箭,瞄准周虎侯射箭。”
咻!咻!
一支支弓箭掠过营地,朝周虎侯的方向射去。
周虎侯擂鼓翁金锤提起横扫,叮叮叮荡开射来的弓箭。只是等他挡住一波弓箭后,达奚骨已经跑了一段距离,根本就无法追杀。
周虎侯只能撤回来。
他走到赵善的身旁,翻身下马,一脸的遗憾:“陛下,臣没有诛杀鲜卑狗,可惜了。”
赵善轻拍周虎侯的肩膀,赞许道:“连杀两人,再击败一人,非常不错。没想到,虎侯也懂得示弱用计了,非常好。”
周虎侯憨憨一笑。
赵善目光一转,又看向拓跋绍道:“北魏军神,竟然在双方搦战的时候,不要脸的安排人射箭,让人失望。”
拓跋绍冷声道:“战场厮杀,本就是各凭手段,没有什么不能用的。如果能杀了你,就算用暗杀的手段,老夫也愿意。”
达奚骨回来了,他嘴角挂着一丝鲜血,脸色更是苍白,单膝跪地道:“末将无能,请总管责罚。”
拓跋绍皱起眉头道:“你和周虎侯的差距,大概有多少?”
达奚骨想了想道:“我和周虎侯厮杀,没有任何机会取胜,顶多拖延。最多三十招,就会被他斩杀。周虎侯的爆发力如山如海,坚不可摧。”
拓跋绍点了点头,吩咐道:“起来吧,不是你的责任,是老夫没有调查清楚情报。这是老夫的责任,不在于你。”
“是末将无能!”
达奚骨站起身低下头,心中无奈,握紧了拳头一脸愤懑。
他是大魏的盖世猛将,却在两军阵前被击败,丢尽了脸面,更葬送了自己的所有名声。
拓跋绍才再度看向赵善,继续挑衅道:“赵善,还是那句话,老夫的营盘摆在这里,你敢来进攻吗?”
“现在大魏和大乾的局势,老夫可以继续拖延时间,因为兵马粮草充足。”
“可是你呢?”
“你不在洛阳,又被拖在幽州,大乾的魑魅魍魉都要跳出来。”
“有人在洛阳作乱,更有魏王赵凡、楚王赵瑞、吴王赵构各自发兵偷家,或许还有无数的贼匪出没。你继续呆在幽州,后方就要崩了。”
拓跋绍自信道:“你能等吗?敢继续拖延吗?你要逼我出营地厮杀,可惜,老夫不可能上当,也不会中计。上兵伐谋,判断局势就是谋略。”
赵善一时间拿拓跋绍没办法。
老家伙太能忍了,死了亲兄弟拓跋坚,还死了两个虎将,连派出来的猛将都败了,竟然还能稳住。
这心境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赵善再次打量拓跋绍的营地,营地中弓箭兵和长枪兵列阵,还有投石车等都武器,营地外挖掘了沟堑、布置了拒马,守卫森严,要强攻有很大的难度。
赵善没有拖延时间,下令道:“撤军!”
随着赵善下令,大军犹如潮水退走,迅速去后方安营扎寨。
拓跋绍望着赵善离去的背影,眼神前所未有的忌惮。
赵善杀了拓跋坚,又让周虎侯杀了金三战和韩南棒,更击败达奚骨,连续取得这样的大胜,换做一般人早就狂妄自大的发起进攻。
可是,赵善竟然退兵了,竟然压制了骄躁心思。
完全超出预料。
拓跋绍心中思忖的时候,拓跋震站出来,眼神有些期待,抱拳道:“总管,赵善退走,我们现在调兵掩杀一波,或许能收到奇效。”
达奚骨也是神色愤懑,连忙道:“末将愿为先锋,戴罪立功。”
其它的将领纷纷请战。
拓跋绍冷冷一笑,沉声道:“赵善取得了如此大的胜利,却舍弃了优势退走,你说他是不是引诱呢?现在派兵去掩杀,那就是自投罗网。”
拓跋震面颊抽了抽,顿时就认怂,他觉得很可能。
达奚骨也是讪讪一笑。
拓跋绍吩咐道:“都各自去休整,安抚将士,积极备战。老夫先前就说了,我们有拖延时间的优势,我们可以等,但是赵善不能等。我们打一年,赵善敢留在幽州一年吗?所以不要急,按捺住心思等待机会。”
拓跋震道:“总管英明,末将明白了。”
达奚骨憨憨道:“俺也一样。”
一个个不再请战,各自安抚军队,稳定军中将士的人心。
在北魏军队依旧稳定的时候,赵善带着人撤离一段距离后,见拓跋绍没有安排士兵来追击,心中也有些遗憾。
如果拓跋绍干脆利落的来掩杀一番,赵善可以打一个反击战,剿灭对方杀出来的兵力。
没想到,拓跋绍不接招。
老家伙太谨慎了。
赵善带人稳健的撤退,在拓跋绍营地南方八里外的一片开阔地带扎营。这一片区域,附近有河流途经,保证了足够的水源。
除此外,后方两三里又有起伏的大山,能在山中砍伐树木,找到生火做饭的柴火。
一切布置妥当,将士休整。
赵善在中军大帐中,召见卫破虏、金无畏、赵飞虎等将领议事。
赵善看着众人,沉声道:“拓跋绍避而不战,都说说看,有什么攻破的办法?正如拓跋绍提及的,我们在幽州不可能干耗着,对我们不利。”
卫破虏不假思索道:“陛下,拓跋绍避而不战,只能进一步安排人挑衅。或者,安排人去强攻。除此外,还能采取的策略,就是打探拓跋绍的粮道,准备截击拓跋绍的粮草供应,迫使拓跋绍主动进攻。”
赵善道:“粮道的打探,可以着手安排。强攻拓跋绍的营地,暂时没必要,先继续挑衅。”
卫破虏道:“老臣安排金无畏、赵飞虎,让他们轮番挑战。”
赵善回答道:“金无畏、赵飞虎去挑战的时候,让周虎侯压阵,避免拓跋绍安排人突袭。另外,拓跋绍这么能忍让,咱们再添一把火。”
卫破虏神色疑惑,问道:“添什么火呢?”
赵善眼中有着期待,吩咐道:“去找一套女人的衣裳,给拓跋绍送去,朕看一看他到底有多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