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嗯~”
耳边风声呼啸,这一幕似曾相识。
同样是慕晚风受伤,同样是香雪兰御剑,朝瑶光峰飞去。
不过这次,香雪兰虽然没有不搭理他,却也只淡淡嗯了一声。
“师姐,这次我没有莽撞,出现这样的状况,绝非本意。”
慕晚风以为香雪兰又生气了,赶紧出言辩解。
“我知道……”
香雪兰平静地回了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慕晚风看着她绝美的侧脸,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任他平时如何巧舌如簧,但面对这个女人时,他都没招对付。
片刻之后,慕晚风是沉默了下来,香雪兰却是主动开口了。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慕晚风回忆了一下,那种状态也不好描述。
“方才被道貌岸然的老东西刺激,又看不惯凌霄阁嚣张跋扈的嘴脸,就决定全力以赴。”
“千山诀和琴心紫月剑诀,两种功法被我一同运行,开始还听使唤。”
“自那一剑后,两股力量便不受控制,开始相互纠葛消耗,在体内横冲直撞。”
香雪兰问道:“那后来呢?”
慕晚风苦笑:“那一刻,我都快以为自己会炸掉了。”
“谁知道,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将暴走的灵力给压制了下去。”
“我也是在不久前才听小米说,我身具两种血脉,二者水火不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其反噬。”
香雪兰秀眉紧蹙,慕晚风的情况,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那只修其中一种功法,或只动用一种力量呢?”
慕晚风摇了摇头,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自出生那一刻起,爹和娘便发现我血脉的问题,他两也是束手无策。”
“只能耗费心力,各自在我体内种下一道封印,暂时压制下两种力量相冲。”
“想要一劳永逸,彻底解决问题,还是得靠我自己,将两种力量互相融合。”
香雪兰沉默了,尽管慕晚风毫无保留,将自身的秘密和盘托出。
然而,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去帮助他。
或许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多强大的天赋,就得承受多强大的压力。
慕晚风从小失去爹娘,饱受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长大后,更是得知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将来面对的强敌,是那种翻手间,便能覆灭整个神州大陆的人物。
如今又因自身原因,很有可能还没见到仇敌,便死于非命。
香雪兰无法想象,这短短二十几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谁能知道,这平时嬉笑怒骂,没个正经的人儿,背后隐藏了多少苦不堪言的回忆。
谁又能知道,那日在玄天秘境里,他面对那个绝美的人,烟消云散时,痛哭声是多么的凄厉。
那片刻的柔弱,也只有香雪兰看见了。
香雪兰有些情不自禁,朝慕晚风看去。
那张微微有些俊秀的脸庞,始终都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却又像是在嘲弄,嘲弄敌视他的人,嘲弄夺走他爹娘的这片天地。
香雪兰将千钧收起,秀手抬起,朝慕晚风额头轻轻抚去。
忽然,香雪兰的手有些发颤,眼神充满了惊讶。
“师、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对于香雪兰温柔的轻抚,慕晚风有些不适应,脸难得红了一下。
“你……没什么……”
香雪兰移开目光,收回了手,欲言又止。
慕晚风问道:“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香雪兰心中一痛,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不忍去看他。
“你头发,从什么时候白的?”
慕晚风一愣,茫然道:“我头发白了吗?”
香雪兰用平静的口吻道:“嗯~两鬓的发根处,隐隐有些霜白。”
对于修炼者而言,即便是锻体期,体质都会异于常人。
除了中毒之外,几乎隔绝了所有病症,白发这种小『毛』病,若非特殊原因,几乎就不会出现。
人闲长指甲,心闲长头发,劳心劳力早白发。
慕晚风已经恢复了一丝力气,伸手挠了挠头。
“呃……我平时也不照镜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的。”
香雪兰又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的身体,会影响明日的决战吗?”
慕晚风闻言运转灵力试了试,发现畅通无阻,并没有大问题。
“只要不『乱』来,应该没什么影响。”
香雪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加快了速度,朝瑶光峰飞去。
熟悉的小院,熟悉的房,熟悉的屏风,熟悉的床。
虽说慕晚风灵力并无大碍,但反噬造成的内伤,还是相当严重。
慕晚风坐在床边,任由香雪兰摆布了一阵。
“伤势不重,按照你的恢复能力,明日便可痊愈。”
“反正已经破例一次了,今夜你也留在这里,尽快恢复伤势吧。”
“我的房间没人打扰,不过,你也不要到处『乱』跑。”
督促着慕晚风吃了一粒丹『药』后,香雪兰便出了房间。
听着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慕晚风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上次进入香雪兰的闺房,还没来得及探索秘密,便被玄镜给打断了。
如今故地重游,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这天赐良机?
嘿嘿……
慕晚风轻车熟路,蹑手蹑脚走到柜子前,正当手要攀上把手时,一道声音响起。
“你就这点出息吗?”
慕晚风吓了一跳,然后立马就怒了。
“你别说话!你一只鸟懂什么?这叫情趣!”
小米冒出头来,讥笑道:“想偷看女子贴身衣物,这便是你所谓的情趣?”
慕晚风怒道:“呸~什么叫偷看啊?会不会说话!我这是欣赏,探索的是情调,寻找的是心跳,一边去!”
说着,他便捏住小米的脑袋,摁回到了衣襟里。
然后他的手,握住了把手。
吱呀一声,开了~
他喵的!竟然又开了!
说好的,无人来打扰呢?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这回又是谁来坏自己好事?难道玄镜回来了吗?
“大师姐!”
屏风后出现一道人影,慕晚风与人影目光相接。
“原来是你~”
“怎么是你?”
宁语看到端坐床边的慕晚风,先是一愣,随后诧异,然后震惊地瞪大了眼珠子,最后怒声喝问。
“我说宁师姐,你这暴脾气能不能改一下?”
慕晚风翻了个白眼,装模作样地掏了掏耳朵。
宁语平静了些,再次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慕晚风反问。
宁语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慕晚风不顺眼,每次相见,都会互相掐起来。
“我大师姐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慕晚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次接触下来,明知道宁语本『性』不坏,就是那种『性』格。
但他每次话到嘴边,还是忍不住,想气宁语一下。
“睡了~然后掩面而泣,跑了~”
这话也只能背着说,当着香雪兰的面,慕晚风是断然不敢开这口。
对于他的胡言『乱』语,宁语自然不会相信。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快说,我师姐去哪儿了?”
慕晚风豁然起身,朝宁语扑去。
宁语一惊,抬手便是一掌,朝慕晚风胸口打去。
慕晚风实力今非昔比,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宁语一剑刺来,只能闭目等死的少年了。
他出手如电,将宁语的手给扣住。
宁语大急,反手又是一掌,却依旧被慕晚风轻松扣住。
慕晚风死死拽住宁语双手,把她摁到了床上。
“天鹅肉我是无法企及,不过丑小鸭倒是也能打打牙祭,我就勉为其难将就将就。”
宁语终于是慌了,奋力挣扎,奈何慕晚风双手如铁钳一般,挣脱不掉。
“慕晚风,你想干什么!”
慕晚风嘿嘿笑道:“孤男寡女的,你说我想干什么?”
宁语屈辱地怒吼道:“你!禽兽!”
慕晚风俯身凑到宁语耳边,对着她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我若不做点禽兽事,你岂不是冤枉我了?”
宁语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情急之下周身灵力涌动,迅速朝头颅汇聚。
慕晚风离得近,瞬间发现她想要做什么,一掌拍在了其后背上,将灵力击散。
随后赶紧将其放开,怒斥道:“蠢女人,你疯了!”
宁语趴在床上,两行泪浸湿了被褥。
“与其被你玷污,我不如去死……”
慕晚风气结,刚想怒骂其不动脑子,转念一想心又软了下来。
刚才虽然只是想吓吓她,不过确实是有些过火了。
但是想让他对这女人服软道歉,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
“我二十多年守身如玉,谁玷污谁还不一定呢,你想得倒美~”
慕晚风的话,刺得宁语羞愤欲死。她猛然翻身坐起,颤抖地指着慕晚风。
“你……无耻!”
慕晚风再次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道:“无耻、禽兽、败类、『淫』贼……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些词。”
“你脑子能不能跟修为一样,往上提升提升,换点别的?”
宁语本能的张嘴欲骂,可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新词,不由得又闭上了。
人就是这样,当你嘲笑别人某件事后,他便会本能地避开。
慕晚风见自己这么一激,就堵上了她的嘴,不由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你跟我家大米一样,笨得还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