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爆炸,形成恐怖的漩涡,疯狂吞噬着周遭的东西。泥石被绞得粉碎,掀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月。
就连远处的韩柔,也受到了波及。
大地顶不住压力,粗粗断裂,然后被倒卷着,如浪潮般涌向了她那边。
咔嚓~
护住她的阵法没坚持两个呼吸,便伴随一声脆响,支离破碎。
只是金丹期的她,面对如此恐怖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抵挡,被淹没在了泥土当中,然后一头跌进了身后十丈的河流里。
而墨玉书和白无瑕身为始作俑者,又在风暴中心,比她更加不堪。
两人在第一时间,就被震晕了过去,如同箭矢一般,分别朝两头弹飞。
一阵咔咔声由近及远,树林如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倒下……
片刻后
隔着百里的血剑堂内,所有人都感觉地面在轻微摇晃。
而峡谷中的慕晚风浑然未觉,仍旧与文三几人打得有来有回。
直到漆黑的夜色逐渐转灰,又由灰转白,文三终于难承恩泽,看着白蒙蒙的雾气,冲慕晚风叫苦道:“风兄,再肥沃的田,也经不起你这么犁啊。”
“这都天亮了,就算青楼的姑娘也休息了,这次就折腾到这儿吧?”
文二和文一也累得够呛,瘫在崖壁上镂空的洞里,背靠在石壁上,手指头都懒得动了。
他们一副我心里苦,但我就是不说的表情,幽怨地看着慕晚风。
若是势均力敌,他们还能憋着一口气去求胜,可单方面被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比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让你只是看着她,却连手指头都不让你碰一下,还得硬撸一整天。
任你如何血气方刚,也受不了这等折磨。
慕晚风捏紧了拳头,随后还是无力地松开了,满含苦涩地抬头望天。
这一夜,终于是熬过来了啊……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夜究竟有多漫长,那幽梦般的身影,是怎样一刀一刀扎着他的心。
从此,不再有纠葛,你我是路人。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愧疚地看向三人。
朋友之间,理解归理解,但这并不是你祸害别人的理由。
可他刚欲开口,便见文二摆手笑道:“亏得和慕兄弟打了一天,不然这紫府境的力量,我们还真不好掌控。”
“风风风风兄!你你你脚下……”
这时,文三一副见鬼的神情,指着慕晚风下面的湍急的河流,说话都结巴了。
慕晚风埋头一看,正巧看见一个人,浮在水面上,急速漂流向远处。
匆匆一瞥,使他顿时红了眼睛,想都没想,便俯冲下去,将其从河水里抱起。
检查了一番,发现怀里的人没有性命之危后,他这才唤道:“韩……柔儿、柔儿!”
他没忘记,曾经许下的诺言,虽然喊出口来很生涩,但还是旁若无人地喊了出来。
一旁文三听得汗毛乍起,扭过了头去。
“哎呀,脱鞋嗅脚,弯腰闻屁,臭不要脸!”
文二很想过去给他一巴掌,可浑身跟散架了似的,光站起来都费劲,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韩柔抿着唇,双眸紧闭,并无醒转迹象。
慕晚风御剑而起,返回到石室当中,将其平放在床上,心思急转。
血剑堂距离偏远,和蕴天宫隔着千山万水,这个笨女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还在自己的地盘上遇到了危险?
他豁然起身,恰巧见其他人也跟了过来,目光落在了胭的身上。
“胭,照顾好她。”
一路闯进白无瑕所在的石室,他发现里面果然空空荡荡,情绪又暴躁了几分。
昨晚白无瑕在悬崖上驻足良久,慕晚风也注意到了。而其离开的时候,脚下生风,显得很匆忙。
当时他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这事不可能跟白无瑕没关系。
来到了血剑堂外,他对着空气喝道:“暗组的人,别让我动手请你出来!”
俄顷,一个鬼脸面具人,闪身到慕晚风跟前,冷声问道:“什么事?”
听到这声音,慕晚风明显怔了一下:“你没走?”
楚碧霞摘掉面具,轻轻嗯了一声,反问道:“你希望我走?”
慕晚风一滞,随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于是问道:“白无瑕哪儿去了?”
“不知道~”
“你知道。”
慕晚风直视她的眼睛。
楚碧霞犹豫片刻,然后转过了身。
“跟我来~”
清晨阳光洒下,透过树叶的缝隙,映照在一张虽是血污,但依旧俊美的脸庞上。
墨玉书缓缓睁眼,紧接着立即又闭上,适应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
顶着身剧烈的疼痛,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昨夜的大战一幕幕呈现在脑海。
左右四顾,他又无奈地坐回了地上,看向依靠在树下的白无瑕。
“无怪卿竭力而阻乎~”
白无瑕脸色苍白,沉默以对。
早从阵法脱困的十数个面具人,安静地护卫在他身边。
“然卿无忧其怨?”
白无瑕冷哼一声,说道:“在下如何行事,就不劳尊驾指教了。”
又是好一阵沉默后,墨玉书这才想起韩柔,问道:“有一人焉在?”
“在我这里!”
一道声音远远传来,让白无瑕心头一跳。
不多时,慕晚风和楚碧霞出现。
见到周遭狼藉的情形,以及地上的巨坑,慕晚风皱起了眉头,看向从未如此狼狈的墨玉书。
“找我?”
这冷淡的态度,让墨玉书苦笑不已,取出了两节鹅黄色的石头,暴露在慕晚风眼前。
“虹光琥珀!”
慕晚风瞳孔骤然一缩:“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是他三年前亲手制作,又为香雪兰亲手别在发梢上的东西,他自然无比熟悉。
可这发夹,当初摔碎后,应该淹没在了混乱之中,怎么会在墨玉书手中?
香雪兰弃之如敝履,墨玉书也没必要去捡拾才对,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墨玉书喟然长叹:“师弟,卿愚矣!”
慕晚风心猛地停跳了一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
墨玉书道:“自古小人之词,女子之言,鬼话连篇,焉能信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