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西之地,飘渺云雾里
这里如海市蜃楼,虚无不定,却又有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
一老者端坐大殿上方,不怒自威,环视着十数个同样面容苍老的人。
“方才那股气息,想必你们也感受到了,什么想法?”
下方一人说道:“四族本是各据一方,此前大战却挑起事端,要合力灭敌。其中脉络错综复杂,多有蹊跷。”
“现在两族圣器引动,却不在南北族地方位,更为可疑。况且本就不是我族之事,不宜瞎掺和。”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余人也是同样的想法,纷纷附和。
上方老者轻轻一叹,就准备一锤定音。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男子叼着一根杂草,闯进了正在议事的大殿内,笑看着主位上的老者。
“大爷爷,我也到外出历练的年纪了,您看……是不是让我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啊?”
一边说,他还一边眨巴着眼睛,人畜无害。
“影,你胡闹!出去!”
影看向呵斥他的长胡子老头,无奈道:“爷爷,我这整日窝在族中,修为已经停滞很久了。您溺爱我也得有个限度不是?难道要让我一辈子都呆在族里?”
“你偷溜出去的次数还少了?”
影一摊手:“每次不都被您半道给逮回来了吗?”
老头吹胡子瞪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注意,这不是你能介入的事,赶紧给我出去!”
影耸了耸肩:“哦~那我可就出去了。”
这么说着,他转身就走,眨眼溜出了大殿。
“臭小子,等一下,你给我站住!”
老头气得白发飞悬,就要将影给抓回了,不过首位上的老者开口,拦住了他。
“二弟,算了,随他去吧,反正也到了该出去的年纪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不能总拦着他。况且凭他现在的实力,应该是感知不到事发地点在哪里,你又瞎担心什么劲儿呢?”
老头想想也是,抬起的脚,又悻悻地缩了回来。
而殿外
影嘴里衔着草根,鼻子哼着小调,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一根巨大的石柱旁,停下脚步。
“噗~”
吐掉草根,他神情郑重,没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脸,躬身冲着石柱施了一礼。
“仙尊,小辈影,叨扰了,不知小辈心中之事,仙尊能否给予一点指引?”
一炷香过去,无人答话,四周只有微风吹拂的声音,异常安静。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影保持着谦卑的态度,很有耐心的守着,只是眼里神采正在逐渐暗淡,失落中包含着无奈……
一个时辰后,影苦笑着准备放弃。谁知莫名涌起一阵飓风,吹开了石柱上方缭绕的云雾。
饶是如此,依旧看不到石柱的尽头,仿佛连接着天上的宫阙。
似乎飓风吹动着树林,响起阵阵沙沙声,传入影的耳中。不多时,一片树叶从天而降,在空中绕了几个圈后,飘向了一个方向……
影苦涩的脸,终于浮现一抹笑容。
“影多谢仙尊指点!”
…………
极东之地,汪洋深海中
一座巍峨且雕栏玉砌的宫殿,同样发生着一幕,不过又是另一批人了。
首位水晶座上,一魁梧的壮汉,赤着上身站立,看着下方一群俊逸的少年,训着话。
“身为我族之人,具备强大的血脉,崇高的地位,得天独厚的环境,以及长者悉心的栽培,你们是否有优越感?”
“不用说,我也从你们眼中看到了!看到了你们的朝气,看到了你们的傲气,但同时,我也看到了你们的结局,那就是死!”
“血脉并非你们强大的理由,地位也不是轻视别人的依仗,收起你们的优越感,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
“此次出海历练,拽紧你们的小命吧,没人可以帮你们,也没人可以救你们。”
“外面流传有句话,‘要学会做人,先学会做狗’,你们牢牢给我记住。待回来之时,我希望看到不一样的你们,而不是你!”
“好了,收拾一下,出发吧~”
一群少年齐声应道:“是,海王!”
他们离开后,殿内一人忍不住说道:“海王,虽然是历练任务,但这次不同于往常,牵扯到其他两族,他们……”
魁梧壮汉斜了他一眼,指着身后的水晶座,打断道:“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坐它吗?”
“因为它除了漂亮,一无是处!正因为有你们处处维护,才养成了年轻一辈的骄纵之气!”
“我族需要的,能守护我族的,是沾过血,开过锋的利剑,而不是这把水晶座椅……”
宫殿外
“海王也太……”
“咳咳!你小声点,还想回去挨训啊?”
“可海王说的话,也太难听了,这哪儿是告诫啊,就差一个个指着我们鼻子骂了。”
“行了,等出了族地,还不是我们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嘿嘿~我听我哥说,外面有一处地方妙极……”
人群中几个人开始嘀咕,计划着去哪里,再去哪里,丝毫没把刚才壮汉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有一冷峻少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听着那几人在笑谈,冷哼了一声。
“海王说得没错,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顿时有人垮下了脸来,怒道:“小子,你在说谁呢?找揍是吧?虽然都是族内子弟,但你算哪根葱?你从哪里来的,心里没点数?”
冷峻少年也不答话,默默地脱离了人群。
…………
神州大陆
凌霄峰
烟尘散去,不复昔日峥嵘,凌霄峰已然化为废墟,寂静无声。
唯有石头被搬开的声音,一直持续着,以及那破音后,带着哭腔的一遍遍呼唤。
“师姐、师姐……你在哪儿……”
慕晚风一身红衣,被一些尖锐的石头,剐蹭为了一条条破布,看上去就像挂在他身上的一样。
现在他丹田气海毁掉,血脉力量还在破坏他的残躯,而支撑他还未倒下的,也就是那仅剩的执念了。
活下来的人看着他,悲戚的氛围,蔓延开来。
无人去劝解,无人去开导。
这种事,搁谁身上,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轻描淡写地接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蓦地,一阵怪异地笑声,突然在废墟的一头传来。
“咯咯咯~慕晚风,你来看看,你是在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