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老鸨瞪眼叉腰,喝道:“来人呐,把这乞丐给我丢走,别影响公子老爷们的心情,然后打一顿给个教训。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敢想,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赏春楼是青阳镇最好的销金窟,难得见到有人闹事。
大部分人的人身意义就在于吃饭干事,闲散一段时间还行,若是闲久了,则会出现一种情况,闲着蛋疼!
因为长时间不动,人就会产生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废人。
所以,养的打手,还是很乐意有人挑事儿,一个是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另一个就是能松松筋骨,何乐而不为呢?
眼瞅着情况不对,暗处跟着慕晚风的两个伙计,一个回仙客来通风报信,一个赶忙走了出来。
“慢着!”
伙计来到慕晚风身前,腰板儿挺得笔直,仰着头也不怕身为打手的几个壮汉,反而用看下人的眼光看着他们。
“嘿~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哈,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赏春楼!敢跑这儿来撒野管闲事?”
伙计一点没害怕:“嘁,不就是个青楼嘛,还赏春,干下流的事,装上流的雅。”
忽然他有感觉这话似乎不对,这不是连带着慕晚风一起骂了吗?于是转移话题。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家老爷!”
几个壮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又看了看慕晚风,忽然哈哈大笑。
“就他?还老爷?哈哈哈,要不你找个大夫看看?他肯定会告诉你,傻这个病没得治!”
老鸨看见半天没动手,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乐意了。
“行了行了,快点清理这两个碍眼的东西,什么货色啊。”
她一发话,壮汉们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
伙计大吼道:“我是仙客来的伙计,仙客来就是老爷开的,我看谁敢动手!”
他这有恃无恐的叫嚣,让老鸨皱起了眉头。
仙客来?
赏春楼迎来送往,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大事小事各种消息,都会在这里传播。别说青阳镇,就是临近的城镇发生过什么,这里的人都知道。
以前的仙客来也算风生水起,不过鼎盛时她也不放在眼里,让姑娘们稍一鼓吹,不用亲自动手,就有人头脑发热地去帮她摆平。
可前段时间,仙客来忽然之间名声大噪,几乎将整条街都买下来了,一跃成为青阳镇的庞然大物,仅次于仙山开设的接引堂。
传言说,仙客来背后的人,是个嗜血残暴的修士,跟仙山有着密切来往。
她自己掂量一番,还真就惹不起。
混迹烟柳之地,她早就活成了人精。尽管看着面前这乞丐,一百个不像仙客来老爷的样子,但总归是小心无大错。
打是不能打了,只好折中一些,请他们离开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好心的公子哥走到旁边,扯了扯她的衣角。
“方姨,你不要冲动,那伙计我认识,还真就是仙客来的,前几天就是他给我上的菜。”
叫方姨的老鸨心思急转,忽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上前扒拉开几个打手。
“哎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有眼不识金镶玉,两位快里边儿请!”
这变脸速度,让人目瞪口呆。
伙计得意地退到慕晚风身边,躬身问道:“老爷,要进去吗?”
慕晚风用行动做出表示,径直走进了赏春楼,留下一群围观的人抓耳挠腮,不明所以。
赏春楼内部富丽堂皇,雕栏玉砌,设立假山水池,亭台花谢,可供饮酒作乐。
穿梭而过的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顾盼间婉转娇笑,香气萦绕。
伙计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如此眼花缭乱的景象,顿时让他涨红了脸,险些没喷出鼻血来。
方姨将两人带到一个房间,安排了几个姑娘伺候着,自己便退了出去。
关上门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命令了人出去,打听仙客来的事情。
“两位公子,第一次来赏春楼吧?”
一个姑娘倒上酒,朝伙计依附了过去,紧随着另一个也贴了上去,帮着服侍起来。
剩下的两个暗骂不已,忍着刺鼻的气味,脸上却堆着笑,朝慕晚风靠了过去。
慕晚风只顾着喝酒,迷迷噔噔的一副痴傻样,就差点鼻涕口水糊脸上了,引得俩姑娘一边倒酒,一边腹诽。
当然,傻就傻呗,她们也乐得清闲,不用花心思讨欢心了。
谁知慕晚风喝了两杯之后,忽然一剁酒杯,左右手一揽,将两个姑娘就抱着,贴在了自己身上。
“哈哈哈,斟酒!”
姑娘笑容有些僵,将厌恶二字写在了脸上。
伙计推开身边的两个,他还是清楚自己的身份,拍桌子呵斥道:“我老爷叫你们倒酒,没听见吗?”
姑娘不情不愿地倒上酒,喂到慕晚风嘴边。
这都什么人啊,粗鄙邋遢不说,还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倒了八辈子霉才被安排过来。
慕晚风一杯接着一杯,刚开始还只是生涩地搂着,后面就开始上下其手,左手屁股右手胸,越发熟稔。
而外面,闻讯赶来的青荷婉一脸阴沉,直接就闯进了赏春楼。
女人气冲冲地找来,是青楼常有的事,老鸨早就见怪不怪了,都留有侧门可供公子哥们跑路。
“诶~这位姑娘,咱们赏春楼只待男宾,女客不让进的,若是找人你报个名讳,我替你传唤就行。”
方姨朝边上的人使眼色,挡住了青荷婉。
青荷婉运转灵力,猛地一跺脚,石板地面被踩出细密的裂痕,中心处更是化为了齑粉,震得方姨花容失色。
“让开!”
面对这气势汹汹的一幕,方姨慌乱地退开了,小命要紧。
这时,她派出去的人紧跑过来,附耳说道:“方姨,她、她就是仙客来的老板。”
方姨脸色大变,没想到刚才那伙计的话竟是真的,而且传言不虚,那一脚可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青荷婉猛地转头,冷眼盯着她:“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