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会突然发烧,跟用冷水冲凉脱不了干系。
不过林悠不敢说,怕顾清时凶自己。
这会男人温柔地给她擦身体,她也变得出奇配合。
顾清时深谙的眼底没有半点邪念,用毛巾从她脖子处开始擦,缓缓往下移,一条棉质的米色睡裙被半脱了下来,露出白皙微烫的肌肤。
“黄瑛说你不吃药?”
就在林悠恍惚的时候,顾清时薄唇突然碰了她额头一下,发现还有点烫。
她瞬间回神,抿着嘴巴不愿意吭声。
顾清时一只手臂搂着她腰身,作势要把人隔着被子抱起来,声线听上去还有几分哄她的意味:“我给你拿来了,水也是温的,就吃一粒,嗯?”
林悠并不买账,把眼睛闭上说:“你让我捂出几次汗,烧就退了。”
“身体烫成这样,靠捂出汗能有用?”
顾清时手掌的温度本来就比女人的体质要高,这会他碰到林悠的脸颊,都能感觉她的体温很烫,所以看她不配合吃药,眉头也跟着皱着很深。
通常这种情况下,他哄了一半,耐心就要没了。
而林悠嘴巴吐出的一句话,却打得他猝不及防。
她故意说到这停顿几秒,眼睛漆黑黑盯着他神色,继续说:
这跟让她吃退烧药有什么关系?
顾清时眉头更皱起,手掌捏着她肩膀上:“上次的事不归这一码,别故意跟我转移视线。”
林悠半躺将身体重量都压在他一只强健手臂上,将眼睛闭了闭,浑身难受,没有什么精气神去跟他科普不吃药的常识。
“难受,不想说话。”
在顾清时皱着眉头要追问时,被她轻飘飘地打断。
顾清时还是怀疑这女人是想蒙骗过关,不过见她不愿意张这个口,只好退而求次:“你喝半碗热粥,我就不让你吃药。”
“没力气吃。”
“我喂你。”
男人说话的气势带着不容她拒绝,林悠最后实在没法拒绝了,把嘴巴抿的很紧。
保姆很快把养胃粥端上来,温度适宜,口味偏淡。
他扯出属于自己的枕头,就垫在女人的腰后,然后修长的手指端着碗,轻轻舀了一小口,递到她发白的唇瓣上。
林悠抬头,额前几缕乌黑发丝因为出汗黏着,肌肤是那种病态的白,眼睛漆黑黑对视上他,在被深沉的眼神威胁下,到底还是张开嘴了。
会张嘴就是好的开始。
顾清时半逼着,让她把这碗养胃粥喝了三分之一。
林悠蹙着眉,喉咙咽下最后一口后,突然出声问:“我妈情况怎么样了?”
“醒了,身体还虚弱。”
顾清时将碗筷放在一旁床头柜上,又抽出纸巾,给她擦干净唇角,动作自然,神色更是处变不惊道:“我给她安排的两位护士中,其中一位是进修过心理学,先慢慢开导让她别在自残,以后的事,等你妈休养一段时间再说。”
庄莲现在还是身体虚弱中,顾清时也不可能逼迫着人把女儿嫁给他。
他宽厚的手掌去握住林悠微凉的手,明明身体烫的厉害,手脚却是冰冷的,那语调低缓下来,让她能一字字听得清晰:“放心,我已经和你母亲谈过了。”
林悠眼睛盯着男人英俊的脸庞神色,大概是猜的出来这个谈的过程,并不是很愉快。她有些话卡在了嗓子眼里,艰难出声道:“我妈情绪偏激时,说话可能会很难听……你。”
“嘘!”顾清时低头,用嘴唇去碰她的唇角。
他说话间气息拂过而来,丝丝温情:“我知道。”
倘若他是林老太太选中的孙女婿这还好,起码庄莲就算想破坏女儿的姻缘,也要顾及一下林家,而恰巧不是,那她就没什么后顾之忧。
所以在医院里,见到他第一个眼神。
不用林悠说,顾清时也能看出来那是充满了刻骨的敌意。
有些话,他心里已经很清楚。
两人隔得近,林悠能清晰地感受着男人熨烫的呼吸,让她胸口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宁感,就好似在独自飘浮了很久,终于找到能依靠的地方了。
林悠抬起白皙的手,情不自禁抱住他脖子,将额头贴上去:“顾清时,我好想……”
“嗯?”
她唇角弯了弯,有气无力,没有把后半句说下去。
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她真的……
只是想跟他好好谈一场恋爱而已。
一场没有旁人出来阻碍,只有彼此真心喜欢的。
*
长年不生病的人一旦病了。
就像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丝抽般难熬。
林悠这场发烧感冒,一周后才好全。
这让吴映雪汗颜:“小祖宗,亏得我以前还觉得你身强体壮,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都能抗的住工作压力,怎么现在工作量减轻了,反而身娇体弱起来了?”
林悠很没形象给了她一个白眼,恨恨地说:“你懂个屁。”
即便是这样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却这样张口骂人的话,在吴映雪眼里也很不讨喜。
而没等她说教一番的时候,林悠就已经皱着那张漂亮的脸说:“我是怕怀孕了吃药对胎儿不好。”
吴映雪差点没喷笑出来:“你怎么可能怀……”
话说一半,她突然不笑了。
“等等,你怕吃药对胎儿不好?”
林悠刚病好,气色还没彻底好转,一边拿口红给自己唇上点色,表情不变道:“嗯。”
一个嗯字,是什么意思?
吴映雪被她吓唬得心跳都差点儿停了,压住喉咙怒吼的冲动问:“你该不会又恋爱脑?”
林悠抿了下唇,甜腻的味道慢慢散开。
她破天荒同一次,心平气和为自己辩解:“就一次,那晚我公开恋情,和他的情绪都有些控制不住,事后我也反思过自己了。”
“……”吴映雪。
其实林悠是性情是娇惯了些,却也非常好哄。
只要对方先一步服软,她完全就是副恋爱脑的状态了。
吴映雪突然想抽根烟,内心已经沧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