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上八点十分,先去教堂与牧师回合举行追思会。
一上午时间,先在教堂举行追思会,林悠又亲眼在墓园看着庄莲的棺材被下葬,递上鲜花后,在封土的那一瞬,她清晰地意识到,这世上,真的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庄莲的一生,她的执念于怨恨,平生做过的事,都被埋在了地底下。
下午,雨声渐小,葬礼结束后,林悠有雨伞还是被淋湿了,衣服浅薄的布料贴在身上很不好受,她用纸巾随意拭擦了一下。
等回到别墅,外面天色已经渐渐黑暗下。
林悠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免得把满身冷气带给家里的小孩,她上楼,扔掉了参加葬礼的长裙,转身去卫生间。
水声细细传来,过了十五分钟,林悠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毛衣走出来,黑色系,衬得她的肌肤过于白皙,乌黑长发披在身后,半干不湿的状态。
她刚坐下没一会,主卧的门被轻轻敲响,林悠抬头看,只见许玥端着杯红糖姜水走进来。
“秋雨带凉,听保姆说你淋湿了衣服,喝几口暖身体。”
许玥在这方面总是很体贴周到,这也是林悠这半年里,在庄莲时日不多了越发离不开自己后,会放心把家里的小孩放心交给她照顾的原因。
她缩在沙发上,捧起杯子喝了口。
许玥没有坐下,她问了葬礼。
毕竟林悠这几天没有太过于悲痛,却也跟没了情绪一样,做什么事都平静的让人担心。
“国外的葬礼也没什么新意。”林悠眼睫掩着什么,似有一丝水光划过。
许玥也知道,纵使庄莲万般错,在母女永远别离面前,林悠身为她的亲生女儿,又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
只不过那份悲痛已经被庄莲的执念耗尽,剩下的,只是说不清的酸涩情绪。
她话顿几秒,问道“他在等你,你呢什么时候带小红豆回国”
林悠慢慢放下杯子,眼中的情绪很复杂,最终笑了笑说“出国前,顾清时怕我在国外变心了,或者会对这段婚姻坚持不下去,提前将巨额财产和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给我,他却没有想过,我母亲的病,就已经把我折腾得心神俱疲,又怎么有心思去想情情爱爱”
这两年多,许玥也见过林悠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哪怕是带着病重的母亲在国外求医,也抵挡不住那些追求者,不过她都是笑着拒绝说“你想跟我谈,恐怕要先跟我先生谈一番。”
她身边没有异性的陪伴,偶尔会有几个难缠的质疑“美丽的东方小姐,你先生呢”
林悠只是笑笑不解释,也没有结交异性的想法。
许玥思绪慢慢来回,竟不知该如何说好。
林悠接下来的话,又让她一愣“我准备一周后回国,北辰哥可能会过来。”
半响,都没有见许玥在说话。
林悠也没资格插手别人的感情,她又端起冷却的杯子抿了一口姜水,有些刺喉咙,带着苦味,喝下去是暖的。
一周的时间,有时转眼间就过去了。
B市,国际飞机场。
t3航站楼里,此刻灯火通明,宽敞明亮,不少旅客下了飞机都拉着行李箱直奔出口,广播的温柔女声还在一遍遍提示着某班登机时间。
在一处长椅上,夜晚没有几人,林悠刚下飞机不久,将行李箱搁放在旁边,走到不远处接了点温水。
过了会,又走回来,看着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儿,她穿着可爱荷叶领口的背带裤,半天都没闹腾,那脸蛋儿上,腮帮子嘟嘟的,漆黑的眼睛特别大,巴巴的看着路过的人群。
林悠在一旁坐下,手指碰了碰她嫩嫩软软的脸“找到你爸爸了吗”
小红豆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眨巴着漆黑大眼睛,用很奶气的娃娃音说“没有噢”
虽然是美国出生,却说这一口标准的中文腔,特别是爸爸这两个字,咬字很清晰“我爸爸,我认识他的”
林悠只是笑,落在小红豆眼里怕她不信,将小书包的拉链打开,里面装满了糖果不说,还有一本厚厚的相册,她肉嘟嘟的小手指,有模有样点着从杂志和报纸等地方剪下的纸,上面的背景环境不一,男人穿着西装款式也时而变化,唯独面容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养眼。
“这是爸爸”
“小红豆,认识他,是爸爸。”
“我的爸爸叫顾清时噢,我看见爸爸了。”
女孩儿漆黑眼睛弯弯出笑,小手拽着林悠的衣袖,指向了机场出口的方向,一行西装革履的精英范男子正缓缓走出,为首的,身影极为英俊,离得又远,在人海中,只能隐约看见他的侧颜。
林悠怔怔然的看着那一道熟悉的男人身影,没有移开过,半响了,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接下来呢”
小红豆将相册抱在怀里,欢快地晃动着小腿,歪着脑袋儿,童声清脆的说“找爸爸。”
*
对于寻常的人来说,此刻不过是百忙中普通一个夜晚。
叶雯一身职场女士的裙装站在会议室,胸前挂着记者牌,与部下的同事们热火朝天讨论着下一期新闻专题,浑然忘记高楼大厦下,璀璨的灯光倒映着黑夜。
陈启云则是依旧混迹在娱乐场所的包间内,被那些性感的美女们环绕着,他享乐着当下,似笑非笑地与一位穿着白裙子的女子调着情。
此刻顾家的别墅,一楼客厅和二楼都亮着灯,保姆还在厨房洗碗,秦丽萍披着酒红色睡袍从楼梯走下来,刚洗完澡,还敷着昂贵的面膜,就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消遣着夜晚时间。
“李姐,帮我端一杯茶来——”
“嗳!”厨房的李姐泡了杯茶,温度适宜,正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轻微动静,还有行李箱拖动的声响。
李姐转头看去,双眼睁大:“夫,夫人……”
秦丽萍用手按摩着脸,头也不回说:“有话就说别结巴。”
“不是夫人,是,是你家来了一个小孩。”
李姐这话说得奇怪的很,大晚上家里怎么可能有小孩?
秦丽萍想起前阵子看的一部鬼婴恐怖片,当下打了个冷颤,伸手撕下面膜,嘴上还说:“是不是家里最近阴气太重了。”
谁知她转过头,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