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豆哼唧了两声,磕磕巴巴的说:“坏妈妈,你不是我的好妈妈了。”
“我是你后妈,现在从你爸爸腿上滚下来好好喝奶。”
平时也没见她娇成这样,林悠把奶瓶重新塞到了小姑娘的手上,精致的眉眼间带着极有母亲威严的情绪。
小红豆显然是吃多了零食不饿,找着借口不喝。
刚好顾清时愿意哄她玩,就在娇气上了。
她其实还是很忌惮林悠发脾气的时候,乖乖的拿着奶瓶,从爸爸怀里爬出来,然后乖乖坐在了一处沙发上,把奶嘴往自己嘴巴里塞。
林悠回头,对顾清时挑眉:“你也去吃饭,女儿胡闹,你还配合?”
顾清时将她的手握住,客厅处,也不怕被人看见,神色愉悦,薄唇似笑非笑溢出两个字:“好凶。”
林悠横眉一眼:“我凶你又不怕。”
“家里要是两个都怕你,还得了?”顾清时长指捏了她手腕两下,才若无其事地起身,然后不忘手掌温柔的揉了揉坐在沙发上喝奶的小红豆脑袋,走去餐厅吃饭。
林悠站在后面,被他话说的无言以对。
刚低头,见小红豆眨巴着漆黑的大眼睛好奇盯着她,林悠顿了顿,低声说:“不许吐出来。”
“好凶。”小红豆奶声奶气地,学着方才爸爸的腔调。
夜晚,九点多。
即便是秦丽萍极力想把小红豆挽留在顾家过夜,却被顾清时只言片语给打发了,他现在是走到哪儿,都要抱着女儿。
唯有开车时,怕路黑,才让林悠抱。
“你会惯坏她的。”
林悠看今晚小红豆走路都不用走几步了,上个卫生间,还要仰着脑袋到处找爸爸抱。
顾清时深沉的视线朝后看,却是落在女儿白嫩的脸蛋儿上,语气极淡:“惯坏怎么了,以后她犯不着找一个不惯他的男人。”
林悠听了好气又好笑;“当初是谁骂我被林家上上下下惯坏了,欠谁教育?”
现在倒是看出来了,顾清时这人双重标准的厉害。
以前换她身上,就是惯得一身毛病,要被收拾。
现在轮到他有宝贝女儿了,就一口一个惯坏怎么了?
驾驶座上英俊的男人启动车子,不动声色道:“你话别乱说,我怎么骂过你了?”
他不承认,小红豆听得有滋有味,不懂就问:“妈妈,什么是欠教育啊?”
林悠摸摸女儿脑袋的小揪揪,皮笑肉不笑地,温柔说:“这个你要问你爸爸啊,他深谙其道。”
“爸爸?”小红豆将好奇地目光,移到了顾清时身上。
“……”
顾清时这边已经驱车离开有一会了,叶雯陪秦丽萍聊了会才告辞,她婉拒了顾家的司机送,临走出门前,秦丽萍还念着说:“你平时上班也该给自己配辆车,这样坐出租车多不方便,这样等会去车库开一辆,年前新提了一辆没开几次,医生说我年纪大了,也不能经常开,都堆在家里积灰。”
叶雯微微婉拒了秦丽萍的好意:“萍姨,我的公寓离公司很近,坐地铁两站就到,开车反而不方便。”
“你这孩子就是对谁都客气。”秦丽萍深知叶雯的脾性,也不好强塞。
如果真会收,当初叶雯大学毕业后……就不会把顾家给她置办的公寓和代步车子原封不动还回来了,维持着仅有的自尊心,靠自己的工薪存了的钱,买下一处两室一厅的公寓。
叶雯低下眼睫,轻声说:“萍姨已经对我够好了,我怎么还好意思要您的东西。”
她记恩,当初林悠也说的没错。
比起顾清时的态度,实际上……她更重要秦丽萍的。
离开顾家后,叶雯一路打车回家,她的钱在前几年都拿去购买市中心的一套高档公寓,每个月还负担着房贷,加上平时消费也不低,自然就没钱拿来买车。
她拖着疲倦地身体回去,满脑子都是今晚在顾家看到顾清时与林悠女儿的画面,面容麻木,伸手拿钥匙开门,将手提包往鞋柜一放,踩着尖细高跟鞋,走到沙发处,失神的坐下来。
客厅静悄悄的,她坐了会,正要抬手去开落地灯,却意外碰到了什么。
叶雯瞬间毛骨悚然而起,指尖下意识要缩起,先被握住。
那温度格外清晰,她讶异地睁着眼看过去,只见隐在黑暗中的人影,侧面极为熟悉,正坐在沙发一侧,修长的手指握着她指尖,没有放。
察觉到是谁后,叶雯的心也分不清是紧绷还是松了口气。
她惊慌失色的面容渐渐地恢复冷静,将指尖从他手掌收回,出声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昏暗的环境下,也不妨碍陈启云打量她的视线。
半响,他菲薄的唇意味不明地发出声:“去了趟顾家就失魂落魄回来,见了谁?”
叶雯眼睛定定看着他,没有半分想开玩笑的心情。
陈启云身形朝后仰,靠在沙发背上,西装裤的长腿翘起二郎腿,两人之间气氛似乎僵持了半响,直到叶雯站起身,面容寡淡,去将墙壁处的开关打开。
明晃晃地光线直直下来,将客厅每个角落都照映得无处遁行。
她没有转过身,半掩下的眼睫毛不知心绪几许。
直到了男人嗓音传来,听不出喜怒:“过来,送你一件东西。”
叶雯并不愿意接受有关陈启云的任何东西,哪怕是花了他几分钱,事后都会换一种方式还回去。
她这种骨子里清高的劲儿,每次陈启云只是看着她露出嗤笑声。
到了夜里,也会效仿着,变着方式原原本本,还她身上去。
叶雯太了解这男人嬉皮笑脸下的专断,就算强迫,也非达到目的不可。
她没有说不要,只是脸上也没多少惊喜表情。
“不问问?”
他主动这样说,叶雯才会赏脸两个字:“什么?”
陈启云修长的右腿微微屈起,伸手从他裤袋里,掏出了红色绒料戒指盒。
女人看到或许会欢喜,而叶雯异常平静的问:“什么意思?”
“到年纪,该结婚了。”陈启云将戒指盒放在茶几上,他站起身,身形被半休闲的西装衬得修长,显而易见是有长年坚持健身的,骨骼又生得极好,完美的烘托出了一位艳丽公子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