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波卡镇风景如画。
一条蜿蜒的乡村公路通向隐匿在广袤原野的大大小小的农庄,路边是茂密的草树、瓶干树,这些澳洲独有的风景树婀娜多姿,把绿茵茵的草场分割成大小不一的牧场和农田。
晚风轻拂,小镇惬意而又宁静。两个背包客在路边一棵大树休息,是马逸明和张凯。
马逸明已经向张凯交代清楚了,要搞掂这个艾拉!至于怎么个搞掂法,马逸明说见了人再谈判,看结果。
张凯说谈什么谈,直接去她家老老少少收拾一顿,抢台车就跑。跑到哪里是哪里。
马逸明说你要跑人家报警怎么办?
张凯说,美国电影里都有教的,把人绑了塞地下室关起来,关个两天。等他们获救咱们人早到了布里斯班了。知道是咱们干的也找不到人了。
马逸明说你这么做和劫匪有什么区别?
张凯说,老子早就是劫匪了,你以为你也是好人?
马逸明还是否定张凯的计划,马逸明说这样干很容易出人命,把人关起来好说,你要绑住人家不让他动,说不定几天就活活饿死了渴死了,这个过程不好把控。
张凯说,马总你这个是妇人之仁。我现在只想着怎么回国,哪里还管那么多。
马逸明说,我妇人之仁?这还不都是你炫富招的事儿?凯哥你要不听我的,到时候我们兄弟可真留在这澳洲了。不搞出人命这是底线,一点风险都不能有。
张凯没好气地说,你和老宋手头犯的人命怎么说?
马逸明解释不清,只能断然否决张凯的坏主意……
张凯说,那你打算和那小妞怎么谈判?
马逸明说,我有个小计划,眼下还拿不准,只能边谈边看。实在不行再考虑用你的法子。
张凯说,就用我的法子最好了。马总你有时候就是心太软……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互怼,天色渐渐暗下来了。
远处的小径一个窈窕的身影慢慢靠了过来,越来越近。
马逸明说:“凯哥,别哔哔了,人来了。”
来人是艾拉。艾拉换了一身运动装束的衣服,紧身小t恤外面套着一件肥大的牛仔衫,下身是一条宽松裤,骑着一辆山地自行车不急不缓地骑了过来。离这儿大约2公里处,隐约可见一个小农庄,那就是她的家了。
这条路是通向卡洛斯农场的唯一小路,路上也没有过往的小镇居民,非常适合办事。
马逸明和张凯缓缓站了起来。
艾拉越来越近,她看见了树荫底下的两个背包客,肤色一望而知是亚洲人。艾拉脚下加快了踩踏的力度,山地自行车开始加速从两个背包客身边溜过。
马逸明清清嗓子,高喊了一声:“嗨!艾拉!”
艾拉一愣,自行车慢了下来,停住。艾拉用一只脚支着地面,细细地看了看两个亚洲人,不认识!
马逸明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亲切些,马逸明微笑道:“艾拉,你好!”
马逸明和张凯戴着墨镜,艾拉认不出两人,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这两个亚洲人。说不出什么原因,艾拉只觉得一种不祥之感突然袭来。
艾拉瞅了瞅两个亚洲人没说话,脚下用力一蹬,上了自行车,弓着腰猛踩自行车,快快地朝着自己家跑。
妈蛋!这小娘们不听打招呼。
马逸明急了,低声道:“凯哥,逮住她!”
马逸明身子一窜,紧跑两步,纵身一跃一把抓住艾拉的自行车后座,然后胳膊一圈,箍住艾拉结实的身子,把她从自行车上拽了下来,掉头就往路边的林子里跑。
马逸明力气大,艾拉尽管也是个结实高挑的个头,但是架不住专业人士的气力和手法,登时像一只小鸡一样被马逸明拎着走,两只脚丫子胡乱地蹬着。
张凯配合得天衣无缝,把那山地车从地下一捞,一溜烟地推着,跟在马逸明身后进了路边茂密的树林子。
艾拉一路在挣扎,用力反抗着,嘴里用英文大喊道:“坏蛋!放开我!我要喊人啦!”
马逸明扮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脸儿离艾拉只有几公分远,马逸明瞪着艾拉说:“你再喊一句我就掐死你!”
马逸明的大手扼住艾拉细细的脖子,那里柔柔的,软软的,马逸明手一紧,他要给艾拉一点颜色看看。
艾拉登时脸涨得通红,嘴里却不敢发出声音了。
跑到路边的林子里,马逸明松了口气,往身后看了看,幸好,没人发现。
马逸明松开艾拉的脖子,把她往地上一放,自己坐到艾拉的对面,慢慢拉下自己的墨镜。
“艾拉,还认识我们吗?”马逸明阴沉着脸盯着艾拉。
张凯也围坐过来,慢慢取下自己的墨镜。
啊?终于认出来了,艾拉坐在地上一阵颤抖,她吓坏了!
艾拉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惧,说:“是你们!你,你们想干什么?”
“你觉得我们想干什么呢?”马逸明盯着艾拉,尽力保持语气平静,“这不能怪我们艾拉。是你把警察招来的。我们俩惹上了麻烦现在被警察逼得没有去处,你说该怎么办?”马逸明说话的语气倒不是很凶,反倒有些商讨问题的意味。
艾拉说:“你们打伤了皮特和彭斯,他们俩是好人!”噢,原来皮特的搭档叫彭斯。
“是,他们是好人,我们呢?我们难道是坏人?”马逸明说,“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觉得应该是谁的责任?”
马逸明看了看张凯,又把目光转向艾拉。
艾拉咬了咬嘴唇,冷冷地说了一句:“谁让你们是中国人!”
张凯不晓得两人在讲什么话,在一边插不上嘴干着急。张凯说:“马总,还和她哔哔什么呢?把这小娘们绑了,然后去她家!”
马逸明心里有些火气,他不想和艾拉讨论种族问题,他在盘算着怎么降服这个丫头。
艾拉又说话了,艾拉说:“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马逸明冷笑:“你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我们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们家很多的事情!”
现场沉默了下来,艾拉被马逸明吓住了不敢吭声。
马逸明想了想,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说:“艾拉,我们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见马逸明没有明显的暴力倾向,艾拉开始慢慢镇定下来。
“关于你们家的农场……”
艾拉立马打断马逸明的话:“别做梦了,我们家的农场不会卖给你们中国人的!我们宁可破产!你们中国人太坏了……”艾拉没有继续说完这句话,而是坚定地加重了语气,“你杀了我吧!”
马逸明摇摇头,缓缓道:“艾拉,我对波卡镇的农场不感兴趣。”马逸明从背包里摸索了一阵,掏出那块收藏版百达翡丽,在艾拉面前晃了晃,“认识这个吗?”
澳洲民间有习俗,对名表情有独钟,上至豪富下至普通人家都有收藏名表的习惯。一般最普通的澳洲中产家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两块名表。艾拉当然知道这个百达翡丽的价值。
艾拉把头偏向一边,没有说话。这个中国佬又在炫富了。
马逸明说:“这块手表价值大约5万澳元,够不够你们家抵偿银行的贷款?”
艾拉开始迷惑起来,她不知道马逸明这话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这个中国佬是怎么了解她家的情况的。惶惑之下,艾拉不知道怎样回答马逸明的话。
马逸明看艾拉的眼神知道她没明白过来。马逸明继续道:“我把这块手表送给你,可以让你们家保住农场不会被拍卖。我现在问你,够不够?”
张凯见马逸明举着那块手表叽里咕噜的,不晓得马逸明什么意思,难道,马总是想用这手表勾引这小娘们?
艾拉终于清楚马逸明的意思了,但是她依旧不明白马逸明为什么要这么做。艾拉沉静了半晌才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谈这件事,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