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越来越像一国之君了,考虑样样周全。”太后笑了,但那笑容不是欣慰,而是心寒跟悲痛,“为君者杀伐果断,改舍时绝不含糊,皇上现在就做到了这点。”
“为了天下苍生,舍一个公主那是大义,为了自己的私欲搬弄权术,肆意妄为,残害手足,只能成为小人,哀家要问皇上一句,皇上的为君之道是什么?”
太后看着李锦年,她眉眼皆是冷意,“皇上是为了什么舍去银兰,是为了田朝国,还是为了百姓?要是为了这些,不要说让银兰守活寡,就算送她去死,哀家要是拦一下,哀家就不配拥有这凤仪权杖。”
太后每字每句都是咄咄之势,她已经从最初的失望心寒到盛怒,接着就是哀恸,哀她怎么教出了这样一个儿子,也是为田朝国而哀。
“皇上披着黄袍,坐九五之位,上是青天,下是朝臣百姓,为了一个情,你何至于此?”太后声音厚重,“何至于此?”
李锦年宠爱驸马太后知道,以前她以为驸马是国家栋梁,又是银兰的夫婿,所以李锦年才会待驸马跟旁人不一样。
现在想起来,李锦年对驸马的喜爱怕不是一个栋梁能说得清楚,太后都活这么多年岁了,她要是连这点都想不通就白活了。
为了一个女子,李锦年可谓是用心良苦,将一众朝臣都玩弄在手掌,最后还打主意到了自己亲妹妹头上。
他要是有一丝理智,在驸马冒充朱茂生的身份被拆穿时,就尽早住手处斩了驸马,省得朝臣又会发现驸马其他蹊跷。
可李锦年并没有,反而一错再错的还要护着她,现在银兰把事情都说出来了,李锦年还一副为了皇家颜面着想的样子。
要真是为了皇家颜面着想,施络儿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他这套说辞糊弄不过一个当娘的。
“你就是知道哀家会为了皇家颜面,为了顾忌你皇上的身份威严,帮着你一块遮掩这事,让大家认为银兰神智不清醒。但皇上可曾想过,你这是逼哀家拿着刀去捅哀家的女儿。”太后满眸的失望心寒。
虽然这事银兰也有错,可要不是李锦年,她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处境,太后对李锦年岂是能用失望二字形容的?
李锦年抿了一下唇,他很委婉的反问,“母后不是也很喜欢驸马的性子?她入朝为官也是被逼无奈,她父亲被苏廊的官员联手诬陷,她上京状告无门,因此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为自己父亲洗白冤屈,儿子知道母后喜欢孝道之人。”
“哀家喜欢驸马是因为他是驸马,是哀家女儿的夫婿,不是一个把哀家儿子迷得神魂颠倒,有失君主风仪磊落的女子。”
“哀家是喜欢孝道之人,但她的孝道要是害人的利器,只对得起她自己的孝道,哀家看不上这样的孝道,更别说这个孝道害得哀家的女儿守了活寡,还要成为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太后怼的毫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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