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觉得脸上的力度减轻了。
手脚却被什么东西给捆了起来。
有个男人嘻嘻的笑着:“你下手轻点,可别把她给闷死了。”
我睁开眼睛,对面站着的可不就是老板娘和她偷情的那个男人?
再看他们脚底下,软绵绵的被绑在一旁的,不就是唐教授?
因为被胶带贴住了嘴巴,我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我此时,才明白老板娘梳妆台底下的麻绳是做什么用的,这里就是黑店!
她之所以毫不害怕我们偷她的东西,是她早就想好了办法害我们!
老板娘笑着对男人说:“看这女子长得还不错,早说好了,你可不能在路上动她。”
“哪儿能呢?动了她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说着,男人在老板娘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道:“女的都搞定了,我去搞定那屋那个男人,你可不要心软啊。”
“我心软什么?快去快回!”老板娘娇笑着敲了一下他的胸膛。
这个男人说要去对付沈灯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板娘。
她笑吟吟的在床边坐了下来,说:“也别怪你命苦,谁让你们撞上来了呢,我这里偏僻,死个把个人,他们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十里八村的,还不都得向着我?”
她笑着吹了吹自己手指上的红色的指甲油。
我呜呜的摇头,心里虽然害怕,但是更觉得好笑。
他们以为自己是死神,殊不知,那房间里的沈灯,才是真正的死神。
“砰!”我听见什么东西大力撞击到墙壁上的声音,连续撞了好几次,好像有人正大力的用篮球拍打在墙壁上,接着安静了。
老板娘疑惑着:“什么声音,杀个人,声音也这么大!”
她起了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后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什么东西咚咚的滚下楼梯的声音。
沈灯走进来了,满脸的怒气。
他给我解开了绳子,然后拍醒了唐教授,道:“原来这里是黑店。”
“沈灯,他们呢?”我揉着被弄痛的手腕,问着他。
“在外面。我们走吧。”沈灯说。
我和唐教授拿了行李,刚走到门外,就看到一副惊心动魄的场景。
那个男人死了,正以匍匐的姿势趴在走廊上,脑袋已经变形,身下一滩血,整个人只能用支离破碎来形容。
楼梯下面,是圆睁着双眼,好像死不瞑目的老板娘。
那大力的撞击的声音,大概就是沈灯发怒把人摔到墙壁上的声音。
而长长的血迹,是沈灯把人拖出门来而造成的。
老板娘是因为看到了这副可怕的场景,慌不择路逃跑而掉下楼梯,自己摔死的。
开黑店,真是恶有恶报。
我们三人刚走到门口,昨天的大婶就来了,亮起了大嗓门:“我说,翠兰回来了吗?不是说好一起去县城买东西的吗?”
她的大嗓门顿时停住了,因为在我们身后,就是死状恐怖的老板娘的尸体,我们不想收拾也没有时间收拾。
“啊!”大婶猛地往后一跳,一路嚎叫着跑远了:“杀……杀人了!杀人了,来人啊!”
我们刚刚把越野车开出来,就被群情激动的村民们给围住了。
他们围在车旁,似乎就想动手把车给掀翻。
这么僵持下去,我们就算是到天黑也走不了。
唐丽莎推开了车门,站了出去,道:“我们没有杀人。“
“你们没有杀人,谁信啊!”
有人煽风点火。
“你们的村长呢,我要和你们管事的说话。”唐丽莎声嘶力竭才能让这群大嗓门的村民听到自己的话。
“村长,快去找村长!”有村民喊着。
“村长昨天不是进城喝醉了吗,估计现在都没有醒呢!”
“那么,你们就报警吧。”唐丽莎很冷静。
这个时候,一听报警二字,村民们反而冷静下来,交头接耳说:“要不要报警?”
“报警有用吗?”
沈灯坐在后车座上一言不发。
我以为他是紧张,拍了拍他的手,道:“没事的,就算警察来了,我们也不会说是你干的。”
“那是谁干的?”
“呃。”
这个我还真的没有想好。
让那个男人死得那么惨烈,也只有比他更高大更强壮的穷凶极恶的人!
那么,不如说是僵尸做的?
我这么思索的工夫,村长来了。
他的脸颊还是微红,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我们,然后看了看村民,说:“别放他们走,报警吧!”
村长这么一发话,我们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面对警察,总比面对这群混乱的没有秩序的村民的好。
村民继续围着我们的车不让我们离开,有的甚至躺在了越野车的前轮前面。
警察姗姗来迟,开着警车,闪着警灯,驶入村子,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已经和这些村民僵持了10个小时。
从警车上下来几个警察,带头的国字脸中年男子敲了敲车窗。
唐教授摇下了玻璃。
“怎么是你?”
对方显然是惊奇的。
他的惊奇只一瞬,马上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对村民大声道:“大家不要这么焦急,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交代!”
说着,他弯腰对唐丽莎说:“唐教授,下车吧,上我们的车。你们的车暂时由我们的同事开着。在这里呆久了,不好。”
唐丽莎点点头。
我的直觉是,唐丽莎是和这个警察认识的。
果不其然,我们三人上了警车,国字脸警察发动了车,语气中控制不住的惊喜:“老唐,咱们多久没见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你!”
唐丽莎笑着介绍:“这是我当年的中学同学。陈臣辉。毕业之后考了警校当了警察。”
原来是这样。
介绍完了自己的同学,唐丽莎又开始介绍我和沈灯。
“这位是张红尘,也叫张小九,是我的助手。这位是沈灯先生,也是我的助手。”
“嗬,老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都混到用两个助手啦!”
陈臣辉打趣道:“你平时这么忙,总出来跑,顾得上自己的孩子吗?”
清晰的看着唐丽莎眼睛里的光芒暗淡下去,她的语气中多了一层隔膜,道:“老臣,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那车上有东西。”
“有东西?”
警察的反应都很敏感。他说:“该不会,老唐你犯糊涂,玩走私给人带毒吧?”
他的语气也冷淡下来。
“不是,是枪。”
陈警官愣了一下。
唐丽莎的口气轻松了一下,说:“是上级给我配的。”
车子到了最近的县城公安局。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陈警官看了看我们,说:“现在太晚了,不如你们去吃点东西,然后找个地方住下?公安局不远就有宾馆。”
见陈警官对我们这些犯罪嫌疑人这么宽容,他的手下都不解的睁大了眼睛。
“也好。反正我们也跑不了。”唐丽莎愉快的答应了。
“队长……”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犹豫的想提醒陈臣辉,这样是违反纪律的。
陈臣辉道:“别忘了,我们还有案子要加班加点呢,明天再问也不迟。把越野车还给他们。”
“队长……”
“人跑了我负责。”陈臣辉现出了难得的固执。
三个人到了宾馆办了入住手续,都松了一口气。
躺在床上,我跟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我身边,另一张床上的唐丽莎闭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睡着,道:“你睡不着在干什么呢,弄得床嘎吱嘎吱的,想沈灯就去他那里呗。”
我讪讪的笑着,睡不着怎么能跟沈灯连上关系?
我说:“唐教授,我是怕明天警察问起来,说人是被谁杀的,我们怎么回答?”
总不能实话实说是沈灯杀的吧。
估计那男人五脏六腑连骨头都碎成饺子馅儿了。
这种打击力度,看着都让人心惊肉跳。
“嗯,你打算怎么说?”唐丽莎问我。
怎么说?总不能说是被老板娘杀的,老板娘是个女的,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是我们正当防卫?
三个人一起正当防卫,那也说不过去啊。
如果说是团伙作案,可为什么团伙不杀我们?
哪个说法,都会露出马脚。
唐丽莎叹口气,说:“不如就说是僵尸杀的吧,那个村子里不是一直都在闹僵尸吗?”
我也打算这么说,可警察们能信吗?
这下,脑子开足马力旋转,更加睡不着了。
披着外套到走廊上,干脆开了窗,享受着夜晚的风。
走廊上有一个黑影,慢慢的朝我走来,在我身边站定。
是沈灯。
他沉默着,最后还是我开口了:“沈灯,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今天用力过猛了。”
他的话让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笑的时候心想,我真的不是圣母,难道坏人不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沈灯还为了这件事而纠结吗?
“会不会因为我杀了人,所以才让我们陷入这种境况?”
“沈灯你在想些什么呢,唐教授会处理好的。没事。”
我转了转眼珠,道:“那么,沈灯,我们来对口供吧。”
“口供?”他有些诧异。
我笑着拉着他的袖子:“当然不能对警察说,人是你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