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快找到了下山的路,原来地下城的出口通往椅子山的后山。
绕过一大片的无人区,我们到了当初进入地下城的入口处。
冯营长和他的手下的士兵,还在遵守承诺等待着我们。
他一看到我们没有从入口处出来,而是从旁边神出鬼没的出现,眼睛都睁大了。
他激动的跑了上来,然而在我们跟前却停住了脚步,一个一个的扫描过我们,似乎是在清点人数,终于,他咽了口口水,艰难的问:“古排长呢?”
我们面面相觑。
唐丽莎站出来,用沉痛的语气是说:“冯营长,你节哀顺变,他……”
没等她说完,这个一米八的汉子,忽然流着眼泪抱住了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们离开了这个地方,往前走了一段路,在夜晚来临之前,安营扎寨。
冯营长知道古排长牺牲了,他默默的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没有和我们说过一句话。
而此时,沈灯却也在张金焰的盘问下,一言不发。
“你去那里干什么,问你呢!”张金焰见自己好像是撞到了墙壁一样,沈灯没有丝毫的回应,粗鲁的推了一把。
“张道长!”我不由的喊了一声,看向低头的沈灯,道:“我来问吧。”
也许,我出马,沈灯会告诉我什么。
我把他拉到一边,确保我们的谈话只有我们两个人听见,道:“沈灯,你老实告诉我,你去那里,是不是跟我有关?”
沈灯没有否认,飞速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是玄灵老母的授意?”我又问了一句。
“她是不是要你去拿羊皮卷?她要你做的事是不是这个?”
他犹豫着,点点头。
我能说什么好呢?
总而言之,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被玄灵老母抓走,沈灯也不用听她的话,好把我换回来。
“沈灯,对不起。”
我轻轻的说。
他马上有了反应,抬头道:“我不需要你对我对不起。”
对啊,他曾经说过,不希望我对他说对不起。
我苦笑了一声,说:“这件事的责任,还是由我来承担吧,我会跟唐教授说清楚的。”
沈灯,是无辜的。
“对了,那幅画?”
“什么画?”他还是一副不懂的样子。
“那算了。”我点头,走向一旁正累的不行,靠在何弃疗身上打盹的唐丽莎,准备等她醒过来,把我和沈灯的事告诉她。
唐丽莎睁开了眼睛,拢了拢头发,声音中带有浓浓的倦意:“我居然睡着了。”
“对啊,你睡着了。”何弃疗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显然,他已经让唐丽莎当人肉靠垫挺长时间了。
“唐教授,我……”
我的话还没等说完,唐丽莎往自己的腰间一摸,脸色一变,道:“糟了!”
“怎么了?”何弃疗见她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在自己的身上左摸右摸,还把自己包里的东西都抖落出来,来回翻找,不由的问。
“那个羊皮卷不见了……”
我的头“轰”一声。
“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在走路的时候丢掉了?”何弃疗也很着急的样子。
“不,不是,刚才我在睡觉之前,手还摸着它的。”唐丽莎把东西翻了一遍,没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忽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何弃疗,说:“说,是不是你,趁着我睡着,把东西给拿走了?”
“怎么可能,你靠在我身上,我一动弹,你就醒了!”何弃疗反驳道。
“对啊。那不是你,又是谁?”唐丽莎排除了何弃疗的嫌疑,然后把目光看向旁人。
“冯营长现在应该没有心情关心别的,而且他也不知道有羊皮卷这回事。那么,就是那两位了。”
何弃疗指着的方向,是梁兴扬和张金焰,他继续说着:“那个张道长,似乎是对沈灯从坟墓里带出来的东西格外感兴趣啊。”
“先别急着怀疑张道长,对了,沈灯呢?”唐丽莎看着四周。
对啊,沈灯呢?
过了大概五分钟,沈灯出现了。
唐丽莎迎上去,语气很不友好,道:“你干嘛去了?”
“我……我去上了个厕所。”沈灯似乎是被唐丽莎的严厉语气吓到了:“不能上厕所吗?我见这边人太多,所以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解决。”
“算了吧,丽莎,不要这样,他是真的去上厕所。”何弃疗拉着有点激动的唐丽莎。
“发生什么事了吗?”沈灯敏锐的发觉到了唐丽莎的不对劲。
“羊皮卷不见了。”何弃疗代替有点情绪激动的唐丽莎说。
但是沈灯对于羊皮卷不见这回事,似乎是相当淡定,好像是早就知道羊皮卷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样,点头道:“这样啊。”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何弃疗问。
“对,一点儿也不。”沈灯一把搂起我的肩膀,道:“这个东西,有太多人想要了。”
“那会是谁?”何弃疗问道。
沈灯没有说话。
唐丽莎镇定了一下,道:“在这种情况下,随意怀疑自己的队友总是不太好的。”
她的意思是,暂时把这件事压住?
她道:“等到了镇子上,一定要把这个偷东西的人抓住!”
她的语气很是坚决,看起来是对这件事感到十分愤怒。
我的背部僵直了,这是我自从得了抑郁症之后,感受到重大压力的症状。
这个羊皮卷,似乎又是把我们卷入一场风波的导火线。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因为多了一个沈灯,越野车里坐不下了。
我和沈灯,坐到了冯营长的军用吉普车里。
冯营长开着车,叼着烟,道:“你们是一对吧?”
我的嘴角抽动着,很想否认,但是沈灯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告诉我,如果我说不是的话,他就会不开心,所以我干脆用沉默表示了承认。
冯营长把烟头丢出窗外,道:“你们可真够腼腆的。”
他接着专心开车了。
沈灯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而我自从被心理医生判定了是抑郁症之后,也很不乐意说话了。抑郁症就是一种渐渐耗尽人的活力的不治之症。特别是提到我最不愿意提到的恋爱问题,我就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一样。
沈灯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玉锁,递到我面前。
这个是?
看起来很眼熟。
这不是玄灵老母的那个玉锁吗?
“送给你的。戴起来吧。”沈灯不由分说,就把戴着链子的玉锁往我头上套。
玉锁上泛出淡淡的类似血迹一般的花纹。
我用手抚摸着待在自己脖子上的玉锁。
本来我想要这个,是打算要一对,然后就能和风南起相互感应,但是现实太过讽刺。
只剩一个了吗?
我抬起眼睛,问道:“沈灯,这个不是有一对的吗?”
沈灯嘴角戴着微笑:“这是玄灵老母那个。唐婆子那个因为唐婆子的死亡,已经失去效力了。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就跟她要了这个。”
沈灯抓起我的手指,抚摸着玉锁,道:“我希望,如果你有危险的时候,而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这个玉锁能够保佑你。”
不懂他的意思。
玉锁怎么能够保护我呢?
除非这个玉锁是带有法力的。
此时,我忽然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姐姐,陪我玩啊。”
谁?谁在这里?
这吉普车上,明明只有我,冯营长,沈灯三人。
而且这个小孩子的声音是这么的熟悉,好像是在那个发现僵尸的山洞里那个被裹在裹尸布里的小孩子的声音啊!
但是,只有这一句,就再也没有奇怪的声音出现了,我疑心是因为我是因为精神紧张而造成的幻听。
冯营长和沈灯都没有什么异样,看来我还是产生幻觉了。
一路上畅通无阻,我们通过了那带着电的防护网,回到了冯营长所在的军队驻扎地。
冯营长说留我们吃饭,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客气,看来是上级的命令。
但是这个时候谁有心情吃饭?何况看得出来,冯营长的手下古排长死了,他十分的悲痛。
就算他勉强自己陪我们吃饭,我们也没法厚着脸皮去吃。
说明了情况,我们几个谢绝了冯营长的好意,回到了宾馆。
强子他们显然还是在等待着何弃疗。
唐丽莎没有来得及和他们打招呼,一阵风走过迎接我们回来的强子身边,拉着脸说:“大家先不要散,我们要开个会。”
何弃疗此时点了一支烟,用缭绕的烟雾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此时刘元达还是有点疯癫,一阵一阵的,他的手下全都死了,他受到的打击真的是不小。
“我先说吧,羊皮卷不见了,我怀疑偷羊皮卷的人就在我们中间。大家为了避免嫌疑,还是搜一下身吧。”
听到唐丽莎这么说。众人面面相觑。
还是乖乖的让何弃疗一个一个的搜身了。
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何弃疗怀疑的张金焰身上也没有。
“真是奇怪了,难道这羊皮卷还自己长腿飞了不成?”何弃疗道。
每个人的身上都没有,这下事情大条了。
张金焰道长冷冷的说:“该不会是沈先生在中途自己又拿回去了吧。”
沈灯没有反驳,但是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