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学宫中无柳树,而学宫之外这是有着茂密的柳林,在初春时节万物复苏,柳树焕发出嫩绿的垂柳,随着细雨春风荡开。
晓白站在某处湖边,低着脑袋不发一言,时不时微微抬头,用余光瞧着面前站着的男子,模样略显的肃然,浑身透着古板方正,身姿挺拔不屈,半点幅度都不曾出现在他身上。
负手而立,仰头注视着远处天际那轮火热的太阳,眼帘不曾颤动,眉头不曾蹙起,额头上平静整洁,无半点承受不住炙热阳光而不舒坦的变化。
沉默了很长时间,晓白确定师兄没有看着自己,才敢缓缓抬头,瞧着师兄的沉默,眼珠微微转动,思索着该如何躲过这劫。
瘦削糟乱的发梢随风飞舞,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慢慢伸出自己的左脚,准备沿着湖边沿逃走,好躲过师兄的问询。
只见这位师兄随意的伸出自己的手,在晓白离开的方向把自己的手扭动两下,手指关节发出砰砰的细微响应。随后听见一道惨叫,还有啪嗒落地的响声,该是某些重物落在地上砸出来的响动。
晓白趴在地上,意念挣扎着调动天地元气去抵御这种束缚,如同泰山压顶般的束缚,那些肆意的天地元气随意紊乱,变得毫无规律的被打乱。
出自晓白的意念顷刻间被驱散,那些天地元气惊惧躁动后,彻底消失湮灭。
那股泰山般的威压,直接将晓白往地面按入几分,地面都被压得凹陷,晓白痛苦地张着手:“三师兄,我错了,我错了……”
三师兄面无表情,眼里有着骄傲与笑意,嘴唇微动:“知道错了,那就跟着我回去,修行境界如此低微,还敢在世间行走!”
听到师兄的指摘,晓白犟嘴道:“三师兄,我都朝真巅峰了,再往上面走,就是天命境界。莫说天命境界,连是朝真境界的修行者,世间怕都没几个。”
三师兄似笑非笑地盯着晓白,脑袋不动,眼眸中的笑意好似要涌现出来,说道:“想我该是世间最骄傲的那人,殊不知你居然比我还要骄傲,小小朝真巅峰,就敢小觑世间修行者?”
“真是胆大”
晓白吸了口冷气,不发一言
心想,三师兄您可比我胆大的多,朝真巅峰在您眼里都只能称得上小小,那您眼里还有大大的吗?
当然眼前的情况,他绝不敢问这样的问题,还被压着,要是问了这句话,怕是直接被丢进东湖的结局,他天性怕水,可不敢做这样的试探冒险。
晓白讪笑着说道:“三师兄,你先把这道威压撤去,让我起来好不好?”
三师兄平静地看着他,摇头说:“不好!”
“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离家出走,长大了那还不得了,让外人知道我桃源出个离家出走的师弟,岂不被其他两处嘲笑。”
晓白很无奈,每次三师兄总会把很小的事情说的很严肃沉重,专门来吓他。本来以为自己长大了,三师兄就不会用这招,结果现在居然还用,真是……
眼里悲悲戚戚,差点掉出眼泪,眼眶湿润地注视着三师兄,带着哭腔道:“师兄,您放开我好不好,桃源里面太无趣了,我就出来玩几天,过段时间就回去,您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三师兄随口道:“我还怕你出事?我是怕别人出事!”
再是看眼,晓白的脸上已经挂着道泪痕,三师兄瞬间手忙脚乱起来,脸上的肃然转瞬间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是无比的惶恐,口不择言地喊道。
“你别哭,你别哭……”
“我放开你……好不好?”
“你……你……你要玩都可以,我放你出去玩……”
晓白瞬间转哭为笑,认真问道:“三师兄,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指着晓白,三师兄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气急败坏又有些后怕,咬牙点头:“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哭,我就答应你出去玩几天的请求,不过不允许伤害别人,也不允许擅自暴露你自己的实力!”
威压撤去,身上像是装了弹簧般立刻弹起,晓白脸上堆着笑容,走到三师兄面前端端正正行礼,一脸笑意:“三师兄,你别用那些招数,我也就不会用这招数的。”
“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化,还是怕有人哭,尤其是男人的眼泪。搞得我都想问你,到底是谁把你伤害的如此深,使你现在看到男的哭,就害怕?”
三师兄微眯着眼,已然有怒意涌现:“如果你想跟我回桃源,那就明说,不要拐弯抹角说这些没必要的话,来刺激我带你回去。”
晓白脸色登时煞白,咯咯笑着,说道:“三师兄,我错了,我走了。”
话都没说完,一溜烟人影就消失在树林里面,三师兄视线远眺,仍旧是看不到晓白的身影,刚开始肃然和害怕的情绪转瞬即逝,脸上出现抹温柔的笑意。
再是顺着东湖湖面看过去,看不到对面的景象,但是三师兄却可以感应到对面有什么百姓。眉尖微蹙,心里想不通老师为什么要叫自己出来,还让自己好好在东湖彼岸看看。
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不通,端正肃然地沿着东湖沿岸行走,来到世间是有着目的,想到那贸然南下,还要在咸阳杀人的智者,他心里的怒意便掩盖不住,当然更多的是骄傲。
“关仲子,问心无愧殿第一强者,整个漠北最骄傲的修行者?”
三师兄是桃源中最骄傲的,十余年时间从初入修行,走到天命巅峰,连是那两位师兄明面上的境界都不如他,他不相信,世间还能有比他更骄傲的修行者。
……
……
林亦耳垂微动,神情微变注视着前方,东湖有彼岸却不见,但他恍惚间却听见道极细微的惨叫从远处未知的彼岸传来。
梁兴居摆了摆自己的下摆,似笑非笑地偏头看着林亦庄重肃然的神情,说道:“看样子,你确实见到了东湖的彼岸……”
皱眉看向梁兴居,梁兴居偏头不再看林亦,自顾自朝东湖这条沿岸的小道走去。
林亦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