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如尘落地的咸阳,经历前些日子不同寻常的巨响,还有那些街道上各处的痕迹,主持咸阳事宜的令狐大人依旧如往年做事一样,很快给出了回答。
开山而已!
这道消息传入那些百姓耳中,倒是没人产生怀疑,而那些能猜到事情真相的,也不会对令狐这道回答产生任何质疑,甚至都默然地闭嘴。
虽说令狐处理过程有待商榷,但明白的人自然明白,做到如此位置,又能在这么快的时间给出答案,要么令狐真的查到的结果就是如此,要么就是得到了宫中那位陛下的允许。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他们可以置喙的。
相安无事,令狐甩着包不住的肥肉,一脸笑嘻嘻的眯着眼在街道上走着,心想那些该离开的都离开了,往后该不会出现什么事情?
街道两边繁华至极,摊贩沿街叫卖,乃是盛世景象。
令狐抬头肥头大耳,望着城门外的方向,看着那朵朵飘荡的白云,总是觉得有那里没顾及到,心里面总是有些毛燥。
觉得奇怪,又不知那里奇怪。
本来的好心情被思索摧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双手背在后背,踏步向前,打道回府。
……
……
学宫的课程不算密集,都在合适的时候开始上课,注重学生们的自我实践,该修行的学生每日都会腾出一两个时辰修行,受学宫中教习们指点一下,那些修行的地方需要注意,那些路径需要避免,以免走入歧途。
该读书者,日日读书学习经世至理,北楼一二三层,出现的学生基本都是读书的书生,他们誓要跻身庙堂,便想着在学宫北楼群书中,看看帝国历来的庙堂到底如何,该如何做官,该如何做好官。
心术不正者,学的是如何走上高位。
当然从某些角度而言,读书入朝堂,若是一味想着做官做好官,势必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唯有做到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才能福泽苍生黎民,才能造福更多的百姓。
短短十几天,诸多学生便找到了自己的事情,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并无任何越矩。
那座北楼的书籍,除了四楼是学生们能看的修行典籍,别的开放楼层,都不是那些修行者该看的书籍。有些想要以浩然入道的书生,立誓看遍四层楼的书,日日开始从占地最广的一楼看起。
北楼上面几层,除教习们能进,余者皆不可进。
……
……
这段时间,林亦很少出现在学宫,最开始的时候,来学宫听了几节课,感觉琐碎无聊,那位老教习讲课简直像是老牛拉磨。
慢慢慢!
困困困!
除了少数意志坚定者,没在那位老教习课上打盹,其余的学生,都是摇头晃脑,听得不亦乐乎。最可怕的是,那位老教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以为学生们爱听他的课,一连讲了几个时辰。
直到晚钟响起的时候,才兴致缺缺的离开课堂。
受到那位老教习这般摧残,导致林亦对余下的几位授课教习产生极深的恐惧,凡是老先生授课,一律选择逃课。
当然学宫中,有些教习不喜欢点名,也觉得愿听者自来,不愿听者不强求。而有些教习,则认为授课乃是庄重肃然的事情,怎么能随意缺课,因而很是严厉,课课都要点名。
许久以来,林亦都少与人交流,偶尔碰到几次点名,都是选择悄悄的离开,因而次次那些学生想要看看特招林亦到底是何人的时候,都不曾见到。
可日子久了,难免有人注意,遂而那些学生们,也就知晓那日日逃课的学生便是那位百年来唯一被特招的林亦。
自从知道这道消息,林亦更加不敢出现在学宫,在他看来实在是没必要的事情。每日下课时,准时出现在学宫外面隐秘处,注视着王涛离开,跟着他走入咸阳。
最开始的那段日子,王涛还不怎么离开学宫,到熟悉学宫后,尤其是这段时间,王涛离开学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甚至有时候上着课,都直接离开了学堂。
林亦观察跟踪十几日,算是基本掌握了王涛与咸阳那些世家交好,除了那些是学宫学生的邀请,另外可以排除的便是与河北道王家交好,而指挥王家动手杀胡昌的凶手必然在里面。
至于西疆泄密的幕后黑手,肯定涵盖其中。
……
……
夜深人静!
咸阳早已灯火通明,距离年关已经过去月余时间,帝国的运转已然步入正轨。学宫的学生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回,享受着甘之如饴的学习时光。
能修行者,在短短时间内,有较明显的提升。
至于那些已经迈入修行门槛的学生,提升很是渺渺,却也能明显感受到,教习们教授书籍奥义,教授修行的关键,但仅仅如此,修行终究是个人的事。
咸阳的夜晚,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得特别温暖,失去了那份该有的冷意和威仪,仿佛是贴心的朋友,时不时讲述些平凡的故事,演绎些不平凡的生活。
林亦坐在门槛上,顺着低矮的围墙,看到咸阳的灯火阑珊,阑珊处有人影绰绰。
从迈入修行的门槛,半年时间,他走到了离窍巅峰,只差临门一脚即可迈入破障的门槛。破障境界是基础四境中最后的关卡,只要迈入这道门槛,就可以看见修行真真的玄妙。
半年时间,跨越三境,已经是卓绝的天赋和机缘才能成就的结果,世间修行者,最快者十年时间迈入天命巅峰,他想象半年时间三境,十年一定能走到兄长那样的位置。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很是稀松平常,虽然警醒了寂静的夜晚,却带林亦走入更警惕的深思中。紧紧握着身边那柄剑,剑鞘中的剑刃半点半点出现,受灯火耀耀,闪烁着寒芒,流转在剑刃上。
漆黑的夜!
洁白的衣!
无暇的翩翩公子
白衣胜雪的挺拔身影,孤单而傲然,手中折扇挥散开门的尘埃,渐渐至于平静,深邃的眼瞳如同千年无水的古井,早已无波澜,早已归于沉寂。
相视而笑,皆有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