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是南军副元帅的事情,连是柳如逝都不知道,可刚刚苏弗却是说得清清楚楚,且言辞之中异常肯定,想到这些,林亦忍不住往日前面看了眼苏弗如道城墙般挺直的背影。
想不通苏弗到底是什么身份?
连是柳如逝都不知道的事情,苏弗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且听着苏弗刚刚的那些话,明显揣测出那位南军元帅项信的想法。
没打算再回到岭南道,想的应该是在咸阳当军部尚书,直到最后面彻底离开世间。没有掌权的想法,心甘情愿的让出南军元帅的位置,因而方是派遣向羽这位副元帅来迎接柳如逝。
从前的时候,林亦觉得自己肯定在别人眼里是团迷雾,哪怕他用力掩盖这种迷雾外泄,把自己包装的如同透明清澈的水面那般,轻而易举即可看见底部。
现在苏弗给他的感觉,却是要深沉的多,每次林亦问起苏弗的身份的时候,他说的都是极其简单且平常的那些词语。
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家庭出身没有想象当中的那样好,可以说的上家道中落。如此重复的询问,如此重复的回答,苏弗的答案都是最开始的样子,可以看出来确实不存在任何欺骗的可能性。
但是现在苏弗展现出来的知识,实在是有些过分,身为军部尚书的柳如逝,会不知道南军副元帅向羽的存在。
帝国之内,三军当中有着六位元帅,再是加上位军部尚书柳如逝,称得上元帅之列的只有七位,稍稍用点心,军方之人都是非常清楚的才对。
明显看刚刚柳邯和张煜他们的模样,包括柳如逝露出来的疑惑神情,都好像是没有见过听过向羽的存在,更是不知道向羽是南军副元帅。
而苏弗居然如此肯定的告诉他,且半点迟疑都没有,对于这些简单且纯粹的事情,林亦坚定的认为苏弗没有理由欺骗他。
毕竟等他们到了南皋城,见到南皋城里面那些南军将士,见到那位南军元帅项信之后,肯定会知晓向羽是不是南军副元帅。
现在的欺骗,对过段时间肯定是没有意义的,因为马上他们就会到达南皋城。一路走来顺畅无比,已经走出茂密的树林,得以看见南皋城厚实而坚固的城墙,上面有着无数黑点般的长刺,是由那些树枝削成尖刺的模样,挂在城墙上面,用来抵挡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越过城墙,进入城内为祸。
首当其冲的便是越国余孽,但是这里毕竟是南军经营十几年的地方,越国余孽若是真不想全军覆没,断然不会出现在南皋城附近。
近些年来的刺杀,都是单独的两三名刺客蒙混过关,在项信外出巡游的时候下手。至于在南皋城这种南军大本营的刺杀,到目前为止仅仅出现过一次。
那还是数月之前的事情,正是因为这陡然而生的变故,倒是朝堂认为南皋城没办法如以前那般稳固。南军当中修行者不多,而项信是帝国老臣,有着无与伦比的震慑力度,不可以有半点伤害,因而和学宫合谋,想着派遣学生锻炼的机会,同时保护项信元帅。
前段时间发生越国余孽进入南皋城刺杀的事件,导致南军上下颇有些惶恐不安,因而在各大将军的劝慰下,项信带着军队启程去隔壁不远的江南道巡游,同时暂时躲避下风头。
路上便是毫不意外的出现刺杀,好在军队数量很多,那些越国余孽还没有冲到项信的面前,便是被军队直接绞杀。
清尘寺坐镇江南道,和帝国关系极好,项信在岭南道和江南道督导十几年,自然和清尘寺那位主持大师有着极深的情谊。
不论项信是来江南道清尘寺巡游的,还是来清尘寺避难的,那位主持大师都是极其高兴的欢迎,并且把项信安排在自己的隔壁厢房当中,随时保护。
当然在清尘寺这种不弱于大堰剑阁的修行者势力里面,越国余孽不是没有脑子,自然知道清尘寺不能招惹,因而项信暂避清尘寺的这段时间,倒是相安无事,没有出现什么越国余孽刺杀的事情。
正当项信准备回归岭南道南皋城的时候,桃源岑夫子和书先生到了清尘寺,和他说了那些无关紧要,而又有着极其深刻意味的话。
岑夫子和书先生态度极其霸道,没有给项信半点犹豫的机会,便是直接敲定了这件事情。当然在项信的心里面,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他和岑夫子书先生的想法基本相同,或是不得已相同。
离开清尘寺,回归岭南道,到了南皋城之后,项信便是收到了来自朝廷的传书,要让他调任军部尚书,离开岭南道。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项信则是开始收拾那些早些年没有收拾好的事情,包括给向羽写封入南军副元帅的奏疏……
又是过了些日子,便是听到桃源那位书先生和大堰剑阁持剑伯一战的消息,至此,项信好似明白了什么,连忙开始准备那些事情。
……
……
向羽身披坚执锐,坐在高头大马上面走在最前面,起到带路的作用。有着他走在前面,临近南皋城的关卡没有任何阻拦。
毕竟靠近南皋城,作为南军的驻地,必定有着极其严格的管控措施,否则何以阻止那些越国余孽的蠢蠢欲动,如何隐藏南军做出的那些准备。
林亦在最后面。
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抬头瞥一眼前面的苏弗,靠近南皋城,苏弗再次把腰间别着的道经抽出来,闲散到了极点。
闲庭信步,悠哉悠哉,好似到了自家里面,有着无与伦比的舒适感。这点虽是让林亦有些奇怪,却又没有太过奇怪。
毕竟一路走来,苏弗都显得淡然到了极点,从未看见过苏弗有任何不悦的情绪,时时刻刻都含着春风似的微笑。
车队没有太长,望着城墙上面搭建起来的弓弩,粗壮的如同一杆长枪,极其隐晦的露出细小的尖锐头部,只有在城墙下面方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