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亦最后的那句话,苏弗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愣神,回过神来挑了挑眉。
看了眼旁边持剑的林亦,手指极其修长的握住剑柄,剑身则是归入剑鞘之中。
苏弗拿起手中卷着的道经铺开,给自己脸上来了点温柔的秋风。
在这样的秋季当中,树叶凋敝落在地上堆积着黄黄的里面,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尤其是他们走上高山的那条路,两边有着无数树干,树干上面枯黄的叶子随时都可能掉落。
不过苏弗他们上来的时候没有看,只是想着在这里居高临下看一看南皋城的风景。
苏弗撇了撇嘴,有些嘲讽的意味:“说到底,还以为你真的有什么真知灼见。”
“没想到到了最后,居然还是说出这样带着极其明显意味的偏颇话语,来妥协自己的责任。”
“看来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白说的,都是些没有道理没有根据的虚言,真是不值当。”
说罢,苏弗又是把手中的道经摊开,甘之如饴的看起道经上面的文字。
林亦笑了笑,没有理会苏弗那些话的语气,因为在他们二人之间实在是寻常。
近二十来天,他们这样不欢而散的谈话不知道有过多少次,实在是有些无聊。
在旁人看来,都是两个吃饱了撑的人没事可做的时候,故意找事的结果。
林亦转念想着自己的修行境界,之前离开咸阳的时候他来到了破障境界。
现在一月时间过去,秋意之中更加有着破障的办法,因而境界逐步攀升到了破障境界巅峰。
可以说距离洞源境界一步之遥,不过这一步之遥不知道需要多少临门一脚方是有资格可以跨过去。
没办法,修行境界有时候就是这样,只有遇到门槛的时候特别困难,前面的路程都是特别简单,只需要修炼即可。
因而当年被西齐天池称为至极蠢才的宗圣,哪怕是那样的修行资质,都是能够修炼到破障境界,可不是简简单单。
唯有面对境界之间逾越的时候,那种门槛的束缚是难以遏制的,到头来容易让人崩溃。
而这种遏制的境界,最明显同样代表着遏制极致的便是破障巅峰到达洞源境界的那道门槛。
第四境与第五境之间的门槛和鸿沟是难以逾越的天堑鸿沟,普通的修行者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越过去。
但是对于有天赋的修行者而言,破障境界巅峰到达洞源境界同样需要漫长的考验。
下四境与上三境之间的差别如同修行者和普通武夫之间的差别,对于天地元气的运用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现在林亦只是刚刚到达破障巅峰,虽然应该思考将来如何跨过到达洞源境界。
却是没必要太过着急,毕竟修行境界,最重要的则是心态足够成熟稳重。
不能因为某些外物而影响到了心境,否则对于跨过那些境界是极其不利的,稍有不慎则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好在林亦的心境始终都平稳,哪怕到了现在的关节,都很少发现出现动怒的情况。
正是因为看透的某些东西,越发知道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如此暴怒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
他们之间的距离更是太远,一位是帝国赫赫有名的太子殿下,身边还有着天命巅峰的修行者唐裴旻保护着。
而他不过是破障巅峰的修行者,是学宫里面普普通通的学生,哪怕现在他成为桃源弟子,仍旧没办法摆脱这种无力的困境。あ <
没办法,两者之间不可同日而语,而且桃源不能插手帝国的政务,更加不可能对帝国太子殿下出手。
之前知道的时候,林亦极其愤怒心如死灰,但是现在却是渐渐平稳下来。
认识差距方是缩短差距的开始,一味的愤怒只能沉溺在其中而无法自拔。
到时候,林亦想要再次拔起剑,对着敌人出手的时候,等待他的或许就是死亡的结果。
一切没有办法改变的时候,就先想着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能不能把一切的准备做到极致。
面对帝国的太子殿下,哪怕这位太子殿下做过某些事情,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那帝国仍旧拥戴这位太子殿下继承帝位的。
所以林亦想着的是,先把这位太子殿下的位置给拔下来,没谁能对帝国的太子殿下出手。
毕竟帝国内外仅有这样一位太子殿下,是帝国未来的储君,只有他丢掉太子殿下的位置,一切方是可以顺理成章。
帝国仅有一位太子殿下,但是却是有着很多位皇子,杀一位皇子是触犯帝国律法。
而杀一位太子则是和整座帝国作对,林亦自然看得清楚其中的道理和真假。
选择其中较为轻巧的事情做,才是完成为兄长报仇任务的同时保全自己的性命。
但是现在目前为止要做的事情,就是怎样完成把那位太子殿下拉下马的办法。
只是林亦现在都没有办法,毕竟他虽然有着桃源弟子的身份,可是却不能参与帝国废立太子殿下的事情。
何况现在桃源根本不允许他透露出桃源弟子的身份,没办法,他实在是太过弱小。
又是在岭南道这样交织混杂的地方,西方诸国的修行者,以及大堰剑阁的修行者虽然明面上没有太过反对仇恨桃源。
可是到底桃源对他们的失败和灭国有着极其明显的意味,对桃源那些厉害的修行者没办法出手,但是暗中对他下手却是轻而易举。
鱼龙混杂的岭南道虽然有着帝国南军坐镇,可是越国余孽层出不穷,要是大堰剑阁的修行者把他杀死,再是随便推给越国余孽。
帝国南军或者桃源还能对大堰剑阁出手吗?
大堰剑阁不臣服帝国十几年,南军都没有明显对大堰剑阁出手的打算。
如今的岭南道,帝国南军的策略显然是以安定为主,没有想着与大堰剑阁撕破脸。
否则对帝国同化岭南道不利,同样大堰剑阁的危险性可不是简简单单。
修行者一直都是世间最可怕的存在,只是他们不想那自家的祖庭当做赌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