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建造这座宫殿的时候,不仅仅是为了怀念追思,更是以此作为掩饰筑造进攻或者撤退的据点,如今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就在尤珠沉思再次和贺宇翔见面,该如何谈判的时候,他的旧部们正有条不紊地带领着宫人们烧掉和掩埋尸体,清理血迹,收拾损坏地地方,掩盖涂抹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地血腥之事。
一切都尘埃落定后,贺宇翔才出现到了尤珠的面前。
在看到贺宇翔的那一刻,尤珠便敏锐地觉察到,他变了。
曾经高傲冷漠地美人,美虽然美吧,眼底却是空洞的。如今,他的眼中有了光,失去的心魂似乎也被补了回来。
他终于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就在尤珠猜测之时,贺宇翔开了口,“出来吧,我带你见几个熟人。”
尤珠满心疑虑,但此刻的她不得不答应。
出了地牢后,尤珠跟着贺宇翔来到了大殿外的空地上。那里有三个被布蒙起来的大铁笼。
如果不是看到下面流出来的鲜血,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什么被抱起来的大礼。
贺宇翔看了旁边的侍卫一眼,那侍卫立刻扯下其中一个铁笼上的布。
是一个满面血污惊恐的中年男子,似乎被割去了舌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尤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猛地一沉......
不等她故作震惊装糊涂,第二个笼子也被掀开布来。
只见这个笼子里是她前不久给贺宇翔的那些将领,全部被看去了手脚,浑身鲜血,嘴里也别赌上了布,看起来及其凄凉恐怖。
尤珠抿唇,半晌才道,“他们都是出色的带兵打仗人才,砍成这样是不是太浪费了!”
贺宇翔道,“的确出色。当年要不是他们暗中帮助索托那伙人,我或许就突围了。”
尤珠有些站不稳,语气却还是竭力冷静,“你在说什么?”
贺宇翔,“你是不俗hi觉得,全天下的就你一个聪明人,永远不会露馅?阿史娜是个藏不住话的蠢货,都用不着吐真酒,平常的酒灌下去便什么都说,顺着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
“索托一开始,并不想管夏国那边的事,是你得到了风声,又派这笼子里的卧底心腹百般撺掇阿史娜,才让她动了心思去说服索托,后来又接近我,利用我,一箭数雕。我和妻子分离多年的事,你也有份。”
尤珠的嘴唇唰地变得雪白,饶是慌成这样,她本能还是抓住了不对的地方,“分离数年?那女人不是......”
贺宇翔对身边人道,“去请夫人过来。”
半晌后,宫人们簇拥着贺宇翔出现了。
她薄施脂粉的面上,有隐约可见的伤痕,眼睛微微发肿,却依旧难掩她的美丽。
尤珠好半天才认出了她就是那个哑巴,惧怒交加,崩溃得哈哈大笑。
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她也不过是另一只螳螂罢了。
贺宇翔早就看穿了她的谎言和计谋,她要是他复仇目标中的一个。
这么多年,所谓的渐生情意,只是彻头彻尾的陷阱和笑话iu,他的心从来只给过一个人。
那些若即若离,无情有情,不过是勾着她一步步送死的假象。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就说,我怎么会输给这种人,原来你就是他命中的那个克星,难怪!”
“罢了,是我自己鬼迷心窍,和阿史娜一样栽栽了美色之上,我愿赌服输。”
说罢,她夺过身边侍卫的佩刀,想要自刎。
贺宇翔岂会让她如愿?旁边早有准备的人直接砍下了她的右臂,断臂和刀一起落在地上,说不得鲜血四溅。
贺宇翔搂过姜南秋,让她在自己怀中闭上眼不要看,姜南秋听话照办。确认她闭好眼睛后,贺宇翔让侍卫把第三个笼子也揭开了,是几乎看不出人形的索托父女。
即便是见惯了血腥厮杀的尤珠,也产生了干呕的冲动。
看着瘫软如泥的尤珠,贺宇翔道,“你和他们一样,别想死得那么容易。”
“作为赔偿,突厥我就先收下了。至于其他的账,我们慢慢算。”
尤珠垂死挣扎嘶吼着,“就你这点人手,还想吞下整个突厥?别做美梦了,贵族们都不会接受异族人做皇帝的。”
贺宇翔道,“我准备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只有面上你知道的这些人手?多亏你和索托,狗咬狗,消耗了不少精锐将士,让我如今手里兵马绰绰有余。至于那些贵族,谁不识趣,我就杀谁,都不识趣正好,腾出勋贵位置来给我的人。”
无论是夏国还是突厥,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尸位素餐的无用东西,杀光了才是利大于弊。
一个国家想要崛起需要很久的时间,可败落则往往很快。
于是突厥在短短半年内,接连爆发内乱与外忧,周边数国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夏国和周边国家瓜分殆尽,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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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
慕容彦谨望着天空发呆。
或许是性格太像父亲的缘故,在外人眼里,他是个没心没肺的冷清孩子。
不久前,一个新来的小婢女在哭,慕容彦谨问她为什么哭,小婢女说,自己想家人了。
或许是因为年纪小,口无遮拦,听到什么藏不住,她又添了一句,“奴婢和世子不一样,是会想爹娘的。”
慕容彦仅当时什么话也没有说。
现在,他却是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出神。
一对男女从外头走了进来,在看清两人的容貌后,慕容彦谨愣住了很久,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僵硬了身子。
姜南秋含着泪一步步朝儿子走去,贺宇翔则在原地没有动。
来到慕容彦谨面前后,姜南秋紧紧抱住他,哭着不住地叫着他的名字。
慕容彦谨恍惚不已,试探着慢慢伸出手,回抱住自己的母亲。而在与父亲的目光相撞后,他落下了泪水。那小婢女的话再次浮现在心头。
他记忆中曾经拥有过那么幸福的家,怎么会不想自己的爹娘呢?
兄长和嫂嫂平安归来,玄阳公主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