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个法子。
为了宽慰白月疏,沈漾暂时答应。
挽着她胳膊的姑娘这才开开心心。
白月疏把脑袋有些费劲的搭在沈漾的肩膀,撒娇似的。
“那说好了,漾漾歇过来之后,陪我一块去找铺面。”
“铺子那边有赵大哥看着,暂时用不到我。”
沈漾应了一声。
沈汉二日一早便走了。
钱叔和前娃娘带着干活的队伍全部转到新厂里干活。
环境又干净又舒适。
李三护继村长的位置,现下在绰子厂里监工那个。
李三婶要给他送饭,李三护一脸骄傲的挺起胸脯,“咱厂子里有食堂。”
不仅有食堂,还有员工宿舍。
那些离的远的员工,再也不用每天来回奔波。
只要符合厂里招人的标准,到这就能住宿舍。
口碑都是靠一传十十传百口口相传的。
很快,桃花村的绰子厂福利待遇引来很多找活的百姓。
当然,这都是后话。
进了十一月。
沈漾好好歇了半个月。
之前每天跟进度,大大小小的事都得操心。
沈漾觉着自己长了一张八岁的脸,但拥有一颗八十岁的心。
厂里沈秦和李三护一块管理。
沈漾见天的吃了睡睡了吃。
与此同时。
赵克元的身份也查出来了。
这事是冯虎来的,说是暗一回谢将军那边复命去了。
冯虎对沈家就没暗一那么熟悉,蹲在谢言川的房间,整整等了一天。
才把那个乐不思蜀跟人小姑娘聊天的谢公子等回来。
具冯虎汇报。
赵克元手上的海棠花印记,确实属于一股神秘的组织。
这个组织存在已久,他们藏身于万千百姓之间,平常看着和普通人无异。
谢言川捏了捏鼻梁,“这些知道了,说点没听过的。”
冯虎哎了一声。
“公子有所不知,据属下调查发现,这股神秘的组织之所以能长久不衰,是因为他们子承父业。”
谢言川静静抬头。
示意冯虎继续。
“相比较那些默默无闻的普通人,赵家的势力在这个组织上算是比较高的那种。”
“是以留下的蛛丝马迹也更多,赵家满门灭口当日,赵克元自己亲手剜掉了胳膊上的海棠花印记。”
“但依公子的意思,是在伤口之后又看到海棠花的印记。”
“属下怀疑,这个组织一旦进去,非死不出。”
冯虎的声音很轻。
谢言川单手搭在嘴边。
从绰子厂建好之后,赵克元就从沈家搬走了。
二楼静悄悄的。
他沉默片刻,“父亲曾跟我提起过,南疆有蛊,可操控人心。”
蛊虫一旦种下,会在人心口上种下花样。
以昭显自己的存在。
除非母体死亡,蛊虫不会消失。
但——
“赵家灭口,赵克元为什么活着。”
这是一个疑点。
冯虎双手抱拳,“因为一匹布。”
他凑近谢言川,“赵家做绸缎起家,在当地最为出名的就是千织锦。”
“因为步骤繁琐,出布的效率太低,就连宫里的娘娘每年都得不到多少。”
“是以更加珍贵。”
“而知道古法千织锦的只有赵家传人。”
这才是赵克元活下来的原因。
他背后的那个人,需要千织锦来维护自己和宫里的联系。
或许是赵克元宁死不屈。
也或许是其他原因,他被折辱似的卖进黑市。
想打垮他的尊严,让赵克元屈服。
自从赵克元来了沈家,倒是越来越好了。
谢言川眉眼一转,猛然明白了什么。
少年挑起烛火,晕黄的油灯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冯虎,等等。”
他从桌子里边拿出信纸,寥寥几笔递过去。
“去一尺楼,找到岳秀才,把这封信交给他。”
明悟城离的近。
冯虎应了一声,迅速离开。
夜晚的星星很亮。
谢言川看着不远处的绰子厂,在深夜里,被空地包围着的绰子厂如同一个庞然大物。
或许是他小瞧了岳秀才。
也忽视了赵克元真正从黑市出来的原因。
夜里睡的并不好。
谢言川迷迷糊糊只小憩了片刻,后院的窗户传来三声石子敲击的声音。
他迅速翻身起来。
拉来窗棂,冯虎带着一身白色的岳秀才,从窗外翻了进来。
刚一见到谢言川。
岳秀才双膝下跪,“岳秀莲求谢公子救命,若能逃过此劫,此后当牛做马,任由谢公子差遣。”
冯虎有些笨拙的点上灯。
谢言川和他对视一眼,冯虎耸了耸肩,“属下把公子的密信带到,岳秀才主动要来见您的。”
这下谢言川明白了。
少年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岳先生,起来说话。”
屋子里有桌椅。
岳秀才只敢坐半拉屁股,就着烛火,他撸开袖子,纱布缠的紧紧的胳膊上,一圈圈的松下来。
就看着手臂上方,赫然出现一朵海棠花。
谢言川瞳孔一缩。
“谢公子,这就是小的求您的原因。”
岳秀才一脸苦笑,原本刻意维持的书生气收敛,不等谢言川问话,他主动开口。
“半年前,沈姑娘刚给水墨丹青装修好的时候——”
那天狼四急匆匆的跑过来。
告诉岳秀才,黑市出事了。
城西都在岳秀才的管理下,黑市表面上只是个买卖的地方,实则以岳秀才为尊。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打黑市的主意。
一来岳秀才人脉广,消息灵通,那些人找不到机会下手。
二来他能耐大,确实也抗的住黑市的折腾。
本以为又是什么宵小之辈。
岳秀才当时也没放在心上,直接去了黑市,那人坐在一辆黑布蒙住的马车上。
听声音很是苍老,明明马车四周围的严严实实。
他似乎能看到外边,开口就跟岳秀才说,以后投靠他的手下,许给岳秀才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岳秀才痞气一笑。
他现在就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还不需要听命于任何人,自然是不愿意。
那人也没强求,只是拍了两下手掌。
从另外一辆马车后边,丢出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马车里的声音有些苍老,但精气十足。
他让岳秀才不管用什么手段,从男人口中问出千织锦的织造方法。
自己一年后来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