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姑娘,今儿的福寿全真香!”
“佛跳墙的名字也好。”
“真好吃。”
“姑娘,我待会吃完了一碗,还能再吃一碗吗?”
少焉。
胖丫头小喜满面喜意的站在桌旁用饭,端着一碗佛跳墙,手拿着勺子,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汤。
随即,又吃了一块鲍鱼。
真好吃。
姑娘做的东西真好吃。
原本以为要等秦公子、芸娘她们用过饭之后,自己才有口福的,虽然那个时候滋味不如现在。
好歹也能尝尝。
现在就能吃到了?
也太……幸福了。
秦公子真好。
姑娘也好!
微眯着的一双满足无比的眼睛,看向姑娘,很是欢喜,呼吸之后,再次喝了一口汤。
而后,想起了什么,再次看向姑娘。
悄悄道。
“……”
李师师无言。
“哈哈哈,可以吃!”
“劳累青莲两日的工夫,这坛子佛跳墙……可不能够剩下。”
秦钟也是品味着佛跳墙,顺便品尝桌案其余美食,搭配食用,更是入心,更是入胃。
“秦公子,真的吗?”
“姑娘,我还可以吃第二碗吗?”
小喜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秦公子应下了?
姑娘呢?
秦公子都这样说了,姑娘……姑娘应该不会拒绝吧?
“……”
“可以!”
李师师没好气的应道。
秦公子还真是放纵小喜她们。
私下里,尽管自己也是放纵,可……那是私下里,有些场合还是要有礼的。
“姑娘真好。”
“多谢秦公子!”
小喜喜不自胜。
“公子!”
“你太惯着她们了。”
李师师看向某人,嗔语。
“礼仪有度,若然一切拘泥于礼,则……乏味许多。”
“就像我身边一个小丫头,整天就知道和我对着做,就是喜欢磨牙,偏偏……小丫头还挺可人。”
秦钟摆摆手。
“公子说的是晴雯姑娘?”
李师师掩嘴乐言。
高邮湖之时,自己就在船上,公子身边的丫鬟自己都认识,她们的性情……自己也都记得。
公子此刻所言明显是那个叫晴雯的。
生的很好。
伶牙俐齿。
如公子所言,性子很是……,而公子……也喜欢逗弄她。
“哈哈哈,身边有一个喜欢磨牙的小丫头,多有趣味。”
秦钟颔首。
身边的一个个小丫头中,除了晴雯之外,采星她们都多温顺,自然也是入心。
然!
晴雯这个小丫头,若泥鳅一样,搅动一滩温柔的水域,使之多有波动,使之多有浪花。
更添景色。
“晴雯姑娘的女红针黹很好,尤其是针法。”
于晴雯姑娘,自己印象还是不浅的,尤其自己和她还讨论过女红刺绣的事情。
“……”
一旁的芸娘,静静的吃着饭菜,听着师师和秦公子所言,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忍不住勾起自己当年的一些回忆。
惜哉。
一切多成过往。
“秦公子!”
“你……,芸娘刚才也与我说了一些事情。”
“你……你欲要拿出一万两银子聊表歉意,是否……是否太多了一些?”
“其实!”
“应天书院那边的事情,秦淮河已经弄清楚了,和秦公子你无关的。”
“真正论起来,他们的下作之言,也有波及公子。”
李师师喝了一口汤,提及一事。
秦公子欲要拿出一万两银子,以为心意,自己……虽然理解秦公子的所为,却……无需如此的。
也太多了。
因酱菜铺子的营生,自己对银子有更深的认识。
银子,还真难赚。
如果自己在秦淮河不是那般身份,一万两银子赎身?一辈子都挣不回来!
这几日来,铺子连广告费都没有赚回来呢。
“秦淮河的花榜名妓,我了解不少。”
“整个秦淮河之地,名列花榜的名妓赚取银子最多,其次,便是名气不错的歌妓。”
“再次,便是普通的歌妓!”
“这一次……因应天书院波及的歌妓,是秦淮河最有名气的一批人。”
“那些人加起来,每一日所赚非小数目。”
“接连耽搁多日,一万两银子与之相比,并不算多,尤其均分一下,更是不多了。”
“更别说……她们接下来事情难料。”
“若言事情完全和我无关,不尽然。”
“一万两银子!”
“我心多安。”
秦钟夹过一块红烧排骨,青莲选取的食材,也是极佳,几乎入口轻轻一咬,便是嫩滑酥香。
“……”
“素素她们……,芸娘,她们难道真的没有法子挽回?”
“素素她们并无过错,现在却承受如此。”
“陈公子他们……,一直都没有出面。”
“公子,你可有……良策?”
“待在秦淮河多年,和素素、无暇她们也都是相识,这几日秦淮河上的乱糟糟之事,我都有耳闻。”
“着实令人生气!”
秦公子所言。
李师师沉默。
其实,秦公子真的无需那般做的,和秦公子的关联并非很大,若是心安,倒也……,
就是银子太多了。
一万两银子。
知道秦公子不差银子,还是……太惊人了。
酱菜铺子接下来正常开业,一切顺利,都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秦公子直接拿了出来。
而秦公子言语深意,素素她们接下来难料……也是自己担心之事。
秦淮之地。
自己和素素她们并不算敌人。
素素她们如今场面,纵然自己不牵涉其中,也是心有余悸,果然也落在己身,当是相当难受。
眼下。
秦淮河上,许多人都在看热闹,看素素她们的笑话,可素素她们又有何错?
杀人放火了?
违法乱纪了?
骗人害人了?
……
都没有!
既如此,为何别人引起的错误,要让素素她们来承担,为何那些看热闹的人不去找陈公子她们?
就是因为素素她们是女子?
是秦淮女子?
可以任由人欺负?
任由人践踏?
……
一时之间,秀眉紧蹙,放下手中碗筷,看向芸娘,看向秦公子,自己……真的想要替素素她们解围。
为了素素她们。
也为了秦淮河的女子。
更是!
为了自己。
“和你说过了。”
“这件事需要时间。”
“三五日之后,秦淮河的青楼画舫会短暂接客,那时……以观情形,若可……则缓缓恢复。”
“若不可,就继续等待。”
“时间会冲淡一些事情的。”
“李素素她们……,欲要挽回……。”
芸娘也是停下手中用饭的动静,看向师师,记得秦淮河的应对之策,自己和师师说过。
秦淮河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找人收拾那些人?
很难。
应对?
唯有靠时间慢慢过去。
至于李素素她们……,尽管不愿意承认,只能说……运气不好,碰到那样无耻下流下作之人。
应天书院所言的那般事……对于普通女子而言,已然属于名节大损,对于秦淮名妓……同样是致命的。
李素素她们!
要么收敛名气,以待时间可以冲刷许多人和事,或有希望。
要么,就干脆了。
师师的心意。
自己完全可以理解,因为……自己当初也是一位秦淮之人,如何不能够感同身受?
“三五日之后。”
“如今金陵之外都有许多看热闹的前来,再等三五日,怕是秦淮河的外来者更多。”
“时间!”
“三五日!”
“十天半个月都难!”
芸娘所言之策,李师师知道。
却不认可。
时间会冲刷许多人和事。
比如,秦淮河以前的许多事情,都被人忘记了,除非一些年岁稍长的秦淮之人还记得。
然而。
那需要很长的时间。
三五日不行。
三五十日也不行。
三五年或许可以。
三五年!
对于一位秦淮歌妓而言,最好的日子就是那几年,与其说时间冲刷了一切,不如说……一代新人将旧的痕迹掩盖了。
“秦公子,您……可有良法?”
芸娘所言,玉香楼所言。
秦淮河的应对。
李师师不为满意。
可是。
自己又想不到好的法子。
看着芸娘面上也有黯然,李师师心间轻叹,觉此间微微寂静,不由美眸一转,落于秦公子身上。
秦公子……聪明才学之人。
不知可有良策?
毕竟。
秦公子是去岁顺天府新科亚元,才学非普通人可比。
“良策!”
“……”
“说不好!”
“刚才青莲有一言倒是令我有动。”
“为何事情从应天书院传出来,受伤的却是李素素她们?而陈咏、卫棉他们却没有半点事。”
“为何……许多人不去陈家、卫家门前看热闹?”
“而是要专门前往秦淮河看李素素她们的热闹?”
“而李素素她们……没有什么罪过,现在她们却承受如此的压力、嘲讽、侮辱……。”
“从道理上来看,是没有理由的。”
“然而。”
“那些人偏偏就前来秦淮河对李素素一些人极尽嘲讽、羞辱!”
“这就有些不合理了。”
“芸娘,青莲,你们觉得这其中是什么缘故?”
“若可知晓,便可给于解决,如此……,那些人的麻烦不在,秦淮河的麻烦也就没了。”
“解决一件事,首要知道为何会发生这种事的原因!”
“根据缘由,定下策略。”
“结果先不论,再去做事就稳妥了。”
良策?
青莲高看自己。
解决之策?
自己还真没想过。
青莲此刻心情……,还有她一言一语,心有触动。
李素素她们是秦淮歌妓,有房中之事,是正常的,就算陈公子他们不言,许多事情……秦淮河之地也有流传。
自己都听过一些。
比如甄家二老爷得了李素素的头筹。
还有一些江南有名的富商进入过李素素的闺房。
李素素都如此,其余秦淮名妓,也当有那般事。
是以,秦淮之地,些许房中之事……对于李素素她们而言,无关大雅,也无人在那些事上纠结。
谈资流出,也只会令人羡慕,只恨御之的人不是己身。
当初自己让人将卫棉他们在应天书院的话语传出,主要目的是为了让他们的无礼之言见恶于秦淮河。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光明正大的说。
想着后果会有一些,当不会很大。
尤其!
当日卫棉于自己的嘲弄,自己真没有放在心上,他也没有资格让自己放在心上。
谁料……影响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