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抹黑污蔑的消息,要价不低?”
“那些报馆是想要趁机涨价吗?”
“可恶,奸商!”
“真真可恶!”
“真真该全部打一顿,真真是趁火打劫,罢了,只要不超过预算,就依他们!”
“先将这件事抚平再说。”
“……”
“大掌事!”
“听一些报馆掌事的意思,也非趁机涨价,而是因另外一些缘故。”
“我有询问,却没有直接得到回复。”
“我当时还以为是秘密之事,所有没有回复,也觉他们可能故弄玄机,想要涨价却没有想好理由!”
“谁料……,在另外一些报馆有所得,得到了答案。”
“大掌事知道的,近年来,百草厅还有制药工坊那边,许多事情都有在报纸上落下广告。”
“故而,和城中一些报馆不算陌生。”
“一来二往,有些报馆的人比较熟悉。”
“那些人……说了个中秘密之事,非是无缘无故涨价,而是,有人提前出价了。”
“也有人提前也有同那些报馆说好,要继续抹黑百草厅以及另外一些地方,银子都拿了。”
“想要将事情压下去,按照惯例,价格上是要上浮三成以上的!”
“……”
“什么?”
“有那般事?”
“又有人知会那些报馆,让那些报馆继续抹黑百草厅?继续在报纸上说一些子虚乌有的胡乱事?”
“是谁?”
“到底是谁!”
“……”
“这……。”
“大掌事,我也有询问关于那些人的消息,却没有所得,言语秘密。”
“虽有拿银子,那些人还是不好说,只说行事隐秘,并没有名讳落下,只有银子和吩咐。”
“所以,报纸就照旧了。”
“为此,我又连忙询问另外一些报馆,也是差不多的消息,碰到一些出手大方的人,广撒银子,买下报纸的版面,落下讯息!”
“那些讯息,在今儿的报纸上都有出现。”
“其中一些报馆都没有想到,那些人的动静会覆盖城中几乎所有的报馆了。”
“只要稍稍有些销量的报纸,今儿都有大体相似的文字流言。”
“若非今儿咱们派人去那些报馆为事,只怕也不能知晓。”
“只怕也难知那些人又有动作了,如果咱们今儿没有手段止住,明儿的报纸上又要乱纷纷了。”
“大掌事!”
“除了那些人今日继续在一个个报馆广撒银子外,我还得到另外一个消息。”
“那些人让报馆书录刻印的消息,我有得到。”
“除了今日报纸上的那些消息外,还有崭新的消息,似乎是相关宣南坊百业院堂之事。”
“和一些女子有关!”
“为此,我用了一些手段,将那些消息全部买下来了。”
“大掌事,请一览!”
“好像……同秦翰林大人还有一些关联。”
“……”
“我瞧瞧。”
“嗯?”
“宣南坊百业院堂?女子百业院堂?李青莲?青莲姑娘?素素姑娘?是她们?”
“怎么会!”
“她们的身份……,怎么会……。”
“该死的王德,竟然如此可恶。”
“手段竟然如此卑劣。”
“昕掌事,你先坐着喝茶!”
“我去去就来。”
“……”
听着昕掌事言谈下午梳理城中一个个报馆的事情,虽有顺利,还是有些小小的坎坷。
遇到一些麻烦?
涨价了?
有人提前出价?
是昨儿的那些人?
是昨儿在城中报纸上落下那般令人怒火中烧消息的那些人?他们又开始行动了?
若非昕掌事他们有动,还不一定发现。
还有新的所得?
从昕掌事手中接过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打开一览,三姐秀容顿然有变,上面的消息……更加可恶了。
更加引人怒火了。
青莲姑娘?
素素姑娘?
从纸张上的大致消息所言,好像是准备将青莲姑娘和素素姑娘的身份揭开了!
以此来败坏百业院堂的名声,外加青莲姑娘她们的名声,以说青莲姑娘她们如何有资格处理百业院堂的事情!
以说青莲姑娘她们如何有资格教导、授业、传道百业院堂的那些良家女子。
素素姑娘也有涵盖在内。
甚至于还有提及《京城女子报馆》的事情,言语青楼女子卑贱之人,竟然在京城公然办报,岂非荒唐至极?
竟然……竟然还有这样的消息!
三姐柳眉深深蹙起,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出乎意料,非所料可以预见,看似针对青莲姑娘她们,实则……完全是向着钟哥儿来了。
紧紧攥着手中的纸张,于眼前的昕掌事简单一礼,便是转身离去。
……
……
“看来……王德身边的筹谋之人,对我还是颇用心力的。”
“一应诸事,都有所知,连青莲她们也在目标之中了。”
“报馆,报纸!”
“若是明日报纸上出现青莲和素素姑娘她们的消息,对于《京城女子报馆》以及百业院堂毫无疑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王德,这一次下的力量不小。”
“……”
一览从三姐那里得来的纸张,秦钟将上面的消息快速一览,沉吟数息,淡淡笑之。
想不到王德还挺有心。
这一次……没有率先将矛头对准自己,而是对准和自己有关的人和事,百草厅、万豪酒楼、制药工坊……在其中。
若非三姐派人打点城中的报馆,估计也难知手中纸张上的事情,都将主意打到青莲她们身上了。
青莲她们的身份底细是他们攻讦的要点,更有波及百业院堂之事,还有女子报馆之事。
“钟哥儿,无须担心,有昕掌事所为,银子落下,那些报馆不会将那样的消息公告出来。”
“虽为好事,可是……我担心,今儿的报纸上没有,明儿的报纸上就说不定了。”
“倘若真要竞价占据报纸的版面,无论如何,那个王德都会有所得的。”
“那个王德,也太可恨了。”
“也太令人生厌了。”
“……”
三姐在旁,听着钟哥儿所言,心中舒缓一口气,若非昕掌事从那些报馆有所得,明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惜哉!
今儿虽将那些人的行动拦阻,明儿呢?后儿呢?城中的报馆很多很多,但有一二疏漏,都会有相当麻烦。
“看来,王德这一次是真的想要将场子从我身上找回来了。”
“先将我身边的事情弄乱,在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本以为他会以暴躁、霸道的手段落下。”
“王德。”
“因王子腾的事情,他这一次的举动,我并不想要弄大的。”
“……”
秦钟摇摇头。
王德。
自己并不怕。
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唯有他现在施展的手段多奇异了一些,直接对自己有力的几乎没有,都是自己身边的一些人、一些事。
虽和自己无关,真的无关?
不尽然!
王德。
如今证据在手,想要收拾他……本是不难,碍于爹爹所言的一些事,因王子腾的缘故,王家现在的确有些特殊。
直接对王德下手,非上佳选择。
闹大了,更是不妥。
不予理会?
从手中的纸张来看,王德这一次不将一些事从自己身上找回来,是决然不会罢休的。
摇摇头,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三姐。
“钟哥儿,接下来该如何?”
三姐多忧。
“接下来如何?”
“且看王德还有什么所为吧。”
“如果接下来没有什么别的大事,一些事也就罢了,若是王德不依不饶,更加肆无忌惮,那就……另当别论!”
“……”
于三姐看去。
观三姐秀容多愁绪,秦钟近前一步,轻声道。
爹爹所言是爹爹所言。
王子腾要出关巡视塞外之事固然紧要,不意味王家王德可以胡作非为,自己是朝廷的官。
同时,自己也非草木、才顽石之人。
……
……
“王德,他……他竟然还要在报纸上有那样所为?”
“爹爹所言固然有理,可……从王德的这些手段来看,明显不是随时可以停下的卑劣手段。”
“针对百草厅!”
“针对制药工坊!”
“针对万豪酒楼,还有四海钱庄那些地方,接下来还要针对宣南坊的百业院堂!”
“针对青莲她们,果然青莲她们有事,无疑会影响到百业院堂之事!”
“百业院堂的事情,对宣南坊还是颇为重要的,王德……他真的要不管不顾吗?”
临近夜幕,天色尚明。
听着坏胚子口中说道的一些事,秦可卿娇容多愤怒,小脚在外间来回踱步走动着。
今早从报纸上了解那些消息,心中已然无比担忧。
好在,钟儿解决了。
午后便是派人知会自己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被都察院的人处理,相应,百草厅还有另外一些工坊门前为乱的人自散。
尽管有散,对于百草厅还有那些地方的影响已经有了。
无需钟儿说道营生巨细,自己都有所知,都有派人亲自探查,都有回应。
今儿的百草厅,除了年关时节一些特殊的时候,堪为近年来营生最差的一日。
制药工坊那里,还好。
固有一些人在外面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诽谤、污蔑之人,那些人也只能在外面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不能进入制药工坊。
对于制药工坊的影响不大。
百草厅!
则是麻烦了一些,随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解决,百草厅自身的伙计都能有所为。
万豪酒楼那里……亦是在上午费了一些手段清理那些地痞流氓之外,得以安宁。
可惜,营生还是受影响了。
……
另外一些地方,也是或多或少的受到波及。
事情,得到解决。
又好像并未彻底的解决。
自己的直觉有不妥之事。
那个王德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和手段施为那般事,若无所得,若无所成,肯定不会收手的。
钟儿!
钟儿现在又和自己说了另外的一些事,关于城中那些报馆的事情,都涉及宣南坊了。
宣南坊。
对钟儿很重要。
关乎钟儿的仕途,若然宣南坊诸事顺利,若是百业院堂大有可为,于钟儿的仕途无疑增光添彩。
现在。
那个王德竟然将主意打到那个地方了。
实在是……如何会有这样无耻至极的人!
“他能有这样的手段,出乎我所料。”
“报馆的事情。”
“且看他接下来的动静吧。”
“王子腾即将离京前往关外巡视辽东诸地,尽管非同小可,若说王德可以随心所欲,那是……不能够的!”
“起码在我面前是不能够的。”
“姐姐,无需太担心。”
“……”
“你……,你啊。”
“我如何不担心?”
“爹爹都说了,王子腾离京在即,倘若这个时候王德出事了,还是不小的事情,对你不好的。”
“就算你有理,事情闹大了,朝廷也不一定好处理的!”
“五城兵马司的事情,也只是都察院职责范围之事,并不牵连王德身上。”
“唉。”
“那个王德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报仇的话,直接向着钟儿你来就好了!”
“直接对着钟儿你来……,也多令人担心。”
“王德!”
“实在是棘手。”
“眼下动不得,也难以大动。”
“只能任由他心意行事?如何可以!再这样下去,百草厅那些地方也就无需做营生了。”
“若是理会他,又会影响钟儿你的仕途!”
“……”
秦可卿紧紧攥着手中的金丝海棠巾帕,踏着焦急的步伐,青丝步摇随心摇曳,多显焦急。
那个王德……好像有了小说文字上的不灭金身一样。
因王家老爷的缘故,王德就算胡作非为,闹大了,朝廷也不会给予很大的处理。
小的事情,更无需多言了。
钟儿见招拆招?
何时是头?
那个王德就是对着钟儿来的,现在弄出的一些事情,没有关联钟儿身上,更是难以处理。
动不得?
打不得?
处理不得?
……
如何为之?
难道就放任王德那样恣意吗?
秦可卿觉自己的性子已经多和顺了,多温柔了,非真正的大事,都不会处理府中一些人的。
现在。
都有些忍不住了。
那个王德有恃无恐?
钟儿这里该如何?
营生都不要了?
就算都不要了,那个王德只怕还不会罢手!
钟儿。
那个王德想要将一切从钟儿身上找回来,自己第一个都不答应,王德……他有什么资格?
“连姐姐你这般聪明的人,都想不出法子?”
“姐姐,你不尝尝莲子羹?”
“还别说……,这道银耳莲子羹的滋味越来越好了,香甜可口,补心益脾,上佳之物。”
“姐姐,为王德之事这般走来走去不值当。”
“……”
瞧着姐姐在不远处走来走去的焦急忧虑模样,秦钟多笑语,端着手中的一碗银耳莲子羹。
用冰霜冰镇过的,食之,能够感觉到内蕴其中的一缕缕寒气。
然则,又不有损莲子羹自身的甜美。
一岁四时,尤其是夏秋之日,姐姐常做这样的滋补饮品,只要自己前来府上,想吃……总是可以吃到。
百吃不腻。
姐姐亲手所为,落下这样的一道世间美味,谁会吃腻呢?
品之,秦钟多受用,晃了晃脑袋,再次用勺子挖了一满勺,再次填入口中。
继而看向姐姐。
姐姐说了那么多,自己都有在听的。
听着姐姐的话,那个王德也无需处理了。
“坏胚子!”
“你……,你啊……。”
“嗯?你莫不是想到了法子?”
“快说!”
“快说!”
“……”
秦可卿很是白了某人一眼,自己在这里替坏胚子多着急那件事,坏胚子倒好,笑话自己?
打趣自己?
难道真的不将王德之事放在心上?
或者说,坏胚子对王德之事已经有了解决之法?什么法子?为何自己想不出来?
能是什么法子呢?
和前两次一样,将王德狠狠的打一顿?
不太好吧。
真要将王德再一次打的全身瘫痪,再一次打的在床榻上躺数月之久,再一次打的王德昏睡过去……。
不好吧。
更别说,那个王德还不知有多少手段没有使出来呢,真要闹大了,那个王德狗急跳墙,事情就更加无所料了。
不好,不好!
很是不好!
钟儿,神态语气如此轻松?
有所得了?
有了应对王德的法子了?
真的有了?
既然有了,还不快快与自己说说?免得自己一颗心总是悬起来,总是难以落下。
“哈哈,姐姐,坐!”
“姐姐,坐!”
“如今之事,非着急就可以解决的。”
“若非王子腾的缘故,单凭现在掌握的证据,放在先前,我已经找上肇事之人了!”
“一些人已经付出代价了。”
“王子腾!”
“与其说给他面子,不如说给朝廷面子。”
“这一次我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王德。”
“明儿的报纸消息虽被拦阻,他应该还有别的手段,姐姐,且看看他接下来的手段是什么!”
“若是些许小事,无需理会。”
“若是大事,另当别论!”
“他爹王子腾虽了不起,不意味着他现在城中行事可以没有任何忌讳。”
“且看看他接下来的手段吧。”
“……”
看着手中只剩下一小半的冰镇银耳莲子羹,秦钟缓缓的呼吸一口气,抬首看向如花似月的美人儿。
美人姐姐秀眉蹙起,更添般般风韵,秦钟悦目。
法子?
姐姐说自己想到了法子?
还真没有!
真的没有!
若无王子腾,自己的法子……已经有所动了,那个王德现在绝对被自己处理了。
刨除诸般事,王德在自己眼中,其实不值一提。
眼下的王德之所以特殊,也就王子腾的缘故。
昨儿派人让那个孩子将两枚金块吞入腹中,如果自己不能将金块取出,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百草厅的麻烦,今儿就大了。
就算解决了,因王德在城中报馆广撒银子的举动,百草厅、制药工坊还有另外一些地方,亦是陷入或大或小的棘手之事中。
今儿!
报纸上的消息。
还有王德率先在在城中报馆的行动。
虽有拦阻,秦钟不觉那个王德没有后续手段。
“这……,钟儿你之意,要以不变应万变?”
“万一,万一一些变化难以及时处理呢?”
“……”
秦可卿甩了一下手中的巾帕,秀首轻摇,钟儿之意,自己听明白了,就是暂时不理会那个王德。
给王家老爷一个面子。
倘若那个王德继续胡作非为,且引起相当的后果,再来处理他?道理虽好,细细琢磨,也有不小的隐患。
万一那个王德的动静很大呢?
如昨儿的事情,若非钟儿和明月道长之故,那个孩子的性命已经没了,事情就真的大了。
连一个孩子的性命都不放过,那个王德都有些丧心病狂了。
钟儿,就准备什么都不做?
等着那个王德生事?
“……”
“姐姐所言,自是道理。”
“所以,一些事……还是要有所为的。”
“明儿,姐姐去王府一趟吧。”
“将事情同王家夫人说一下,如果她可以有力,事情自然就小了,若是无力,事情也容易解决!”
“王子腾!”
“事情无需同他言语。”
“……”
姐姐的话,秦钟闻之,一时有些小小的沉吟。
有没有道理,自然有。
可是。
单单昨儿的事情,以及今儿的事情,就要将那个王德打一顿,多……不妥了一些。
事情闹大了。
王德大可以将事情推给身边的人。
而且,那些事大可能也是身边人施为的,王德应该只是负责大事纲要大略。
自己!
也难以真正所为。
姐姐那里的准备,已经到位了,只要自己同意,直接就可以对王家在直隶、北方的所有营生下手。
三月份的时候,就有对王家的营生摸底,要将那些营生击垮不为难。
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果不是爹爹上午的话,自己都准备同意姐姐施为了。
如今!
王子腾可以有些颜面,王德可以继续猖狂一下,若无后续诸事,再好不过。
若有崭新的事情发生,因事而动。
自己,现在的确有些被动。
也是无法。
“王家夫人?”
“去王府不难,不过,我估计你也能猜到我去王府的结果,那个王家夫人对我还是有很多意见的。”
“因当年的事情,对婶子至今都有芥蒂,对我……也是一样。”
“听婶子说,她对王德多宠爱,多偏爱,说不得王德近来之事,她都有清楚知道!”
“……”
美人图